第408章 陰謀落空

  「我想你們也知道，我有好幾個弟妹，沒了錢堯，還有錢輝，兄弟姐妹而已，我根本不在乎，而且這幾年一直都是我在賺錢養家，少個人，我還少個累贅，只是我還是得請求你們，動手的時候告訴我一聲，給我個准信兒。」

  錢芊芊冷笑一聲，臉上的笑意愈演愈烈，一字一句說得雲淡風輕，神情漠然，涼薄得讓人不敢接近。

  蕭恆和月姬相視而望，他們原本以為錢芊芊會痛哭流涕，跪下苦苦哀求，沒想到錢芊芊這般平靜，如此狠心，簡直讓他們始料未及。

  「你們也看到了，芊芊並不願留下，所以你們不必白費功夫了，想動手，便動手吧。」

  蕭墨寒也順勢開口，沒有半點說情的意思，如此一來，蕭恆和月姬倒是枉做小人了，他們抓錢堯，就是想威脅錢芊芊和蕭墨寒，若錢堯沒有這個價值，是死是活他們一點兒都不在意。

  「我們好不容易才從將軍手裡把人抓來，自然要好生想想，到底將錢堯如何處置，不能操之過急，你們放心吧，到時候定給你們一個準信，讓你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蕭恆也回過了神，他在南疆呆了八年，也不是被嚇大的，所以順著蕭墨寒的話開口，說得漫不經心。

  「行刺邵懷谷的人，是你們派去的吧。」

  蕭墨寒話鋒一轉，問到了這個，臉色也沉了幾分，邵懷谷身邊的隨從功夫都不弱，平時又極為小心謹慎，能差點兒讓他丟了性命，說明來人武功著實高強。

  「不錯，堂堂右相也不過如此，我不過派去了幾名死士，就差點兒要了他的命，不知道這種人是如何被你看中的，看來你的眼光也有不靈的時候。」

  蕭恆沒有遮掩，知道蕭墨寒是來興師問罪的，所以說得十分坦蕩，反正此處是他的地方，動起手來，他也不會吃虧。

  「他不是還沒死嗎？話別說得太早，否則到時候後悔便來不及了。」

  蕭墨寒不動聲色，臉上看不出半點悲喜，劍眉微揚，幽深的眸子裡透著絲絲凌厲，仿佛藏著一柄利刃，讓人不寒而慄。

  「也是，我知道你一向沉得住氣，否則也不會成為這蕭國大將軍，深受兩位皇帝賞識，如今的皇帝，更是尊你為皇叔，對你言聽計從，可你別忘了，君臣就是君臣，無論皇恩如何浩蕩，都有恩斷義絕的那一日，到時候你的下場，說不定還不如我。」

  蕭恆的臉上儘是嘲諷，雖然他比蕭墨寒年長，總以為蕭墨寒在有些事上看不通透，殊不知，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我既然能當上蕭國大將軍，便不會有那麼一日，別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你落到今日這步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

  蕭墨寒神色淡然，只是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水，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幽深的眸子裡沒有半點波瀾。

  就在這時，外頭進來了一個黑衣人，俯下身，不知在蕭恆的耳邊說了些什麼，蕭墨寒頓時臉色大變。

  「蕭墨寒，你……」

  蕭恆驟然抬眸，死死地盯著蕭墨寒的臉，雙手攥緊了拳頭，額角都泛起了陣陣青筋。

  「錢堯我帶走了，想從我手裡搶人，你未免也想得太容易了些。」

  蕭墨寒輕掀薄唇，聲音低沉，帶著特有的磁性，眼眸微眯，臉上透著說不出的輕蔑，眼底儘是嘲諷。

  錢芊芊也有些懵，剛才蕭恆還拿錢堯來威脅他們，現在局勢瞬間反轉了，她根本不知道蕭恆把錢堯藏在何處，蕭墨寒怎地這麼快就救出了錢堯？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的全套，你故意讓我的人抓走錢堯，就是為了順藤摸瓜，找到我在京城的秘密囚室。」

  蕭恆臉色難看了起來，緊咬著後槽牙，好像隨時都會爆發，一直到現在才總算明白，未免也太晚了些。

  「不錯，我的確是故意的，否則你真的以為，我的人是你能碰的？」

  蕭墨寒倏爾垂眸，點了點頭，冷冷地打量了蕭恆一眼，薄唇抿成一條長線，目光灼灼，眼底譏誚橫生。

  蕭恆心裡惱恨，可又無可奈何，錢堯已經被蕭墨寒的人帶走了，他這個時候若是發火，跟蕭墨寒打起來，肯定占不到便宜，說不定還會因此引來官府，將自己在京城的藏身之處暴露得乾乾淨淨。

  「邵懷谷的帳，我記住了，過不了多久，便會朝你討回來，你好自為之吧。」

  蕭墨寒說得雲淡風輕，好像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只是通知蕭恆一聲，這般淡漠桀驁，簡直讓人難以招架。

  「你給我站住。」

  在蕭墨寒和錢芊芊準備起身離開之事，蕭恆突然出聲，叫住了他們。

  蕭墨寒停下腳步，轉頭深深地忘了蕭恆一眼，神色平靜自若，目光清冷，好像藏著無數神秘，可仔細望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別以為你贏定了，八年前你贏我，不過是僥倖，若不是你使詐，我也不會逃往南疆，現在我有央國的支持，還有南疆的部眾，若我想造反，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蕭恆走到蕭墨寒面前，雖然依舊在克制，可身子早已氣得發抖，蕭墨寒這般漠然，當真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你若勾結央國造反，傷害蕭國百姓，才是背離人心，眾叛親離。」

  蕭墨寒面不改色，薄唇輕掀，眼底波瀾不驚，似乎在說一個既定的事實，讓蕭恆無可奈何。

  錢芊芊輕揚紅唇，也覺得蕭恆的舉動實在可笑，明明根本就不是蕭墨寒的對手，非不認命，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自己根本配不上的東西，最後一定沒什麼好下場。

  蕭墨寒繞開蕭恆的身子，徑直往外走，蕭恆盯著蕭墨寒的背影，總想下令攔住蕭墨寒，可被月姬攔住了。

  走出這座宅子，錢芊芊總算鬆了口氣，真沒想到，蕭墨寒竟然早就救出了錢堯，剛才她在跟蕭恆對峙的時候，背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蕭恆，真的傷了錢堯。

  「屬下參見將軍，錢姑娘。」

  這時，一名黑衣女子出現在了蕭墨寒面前，拱手朝蕭墨寒行禮，錢芊芊定睛一瞧，這才發現，原來是雪依。

  錢芊芊錯愕一瞬，沒想到雪依也來了京城，秀眉擰成了一個死結。

  「走吧。」

  蕭墨寒倒是一點兒都不意外，若是雪依不來，此事還不會成功，蕭恆自以為得計，實際早就中了他的圈套。

  錢芊芊跟著蕭墨寒回了將軍府，吳順帶著錢芊芊去了客房，錢堯睡得正香，小臉紅撲撲的，看樣子沒吃什麼苦，身上也一點兒傷都沒有。

  「他中了迷香，所以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但除此之外，沒別的問題。」

  雪依淡淡地解釋了一句，錢芊芊替錢堯診了脈，發現確實如雪依所言，才總算安心了。

  「這回真是多謝你了，若不是你，堯哥兒肯定得受不少苦。」

  錢芊芊轉身望向雪依，眉頭總算舒展了，貝齒輕咬下唇，微微垂下眼帘，纖長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緒。

  「這都是蕭將軍安排的，屬下只是奉命行事，算不得什麼，姑娘無需放在心上。」

  雪依微微頷首，蕭墨寒朝她使了個眼色，她便徑直退下了。

  「眼下錢堯回來了，你總該能去歇息了吧。」

  蕭墨寒瞧著錢芊芊面露疲態，也有些心疼，便握住錢芊芊的手，想送錢芊芊回房。

  「你怎麼知道我的家人會有危險？還早就做好了準備。」

  錢芊芊心裡很是疑惑，明明他們來京城之前，蕭恆就沒出現，後來蕭恆出現得如此突然，他應該也來不及準備吧。

  「蕭恆一回來，我便料到此事不簡單，所以給雪依飛鴿傳書，讓她早些安排，所以後來的一切，便順理成章了。」

  蕭墨寒輕掀薄唇，不緊不慢地解釋道，眼下蕭恆的秘密囚室已經暴露，他的人應該都撤離了，日後再想關押誰，得另尋他處了。

  「那你為何不早說，害我如此擔心，差點兒在蕭恆面前失態。」

  錢芊芊揚起頭，微微撅起紅唇，鼓著腮幫子，一臉的惱怒，瞧著倒是莫名嬌俏。

  「我若早說了，又怎會讓蕭恆放鬆警惕，拖延時間？剛才蕭恆差一點兒就動手了，他在那宅子裡埋伏了不少高手，若是真動起手來，我們恐怕難以脫身。」

  蕭墨寒緩緩開口，語調淺淡，沒有半點波瀾，剛才雖然兇險，可從他嘴裡說出來，總是輕鬆自如。

  「堯哥兒和雪依都來了京城，我娘一定會擔心，我得寫封信回去，讓我的家人們都安心。」

  錢芊芊也生不起氣來了，知道蕭墨寒如此做也是無奈之舉，只是錢堯是錢母的心頭肉，這來了京城，恐怕一時間難以離開，錢母怕是要想念了。

  「不必了，雪依都已經打點妥當，你娘只以為錢堯是來京城養身子的，根本不會懷疑，而且你的家人有周臨保護，不會出半點差錯。」

  蕭墨寒早就想到了這個，所以解決了錢芊芊的後顧之憂，雪依辦事向來穩妥，滴水不漏，這回也不例外。

  錢芊芊也沒什麼可說的了，眼瞧著時辰不早了，便徑直回了房間，雪依在外頭守夜，又做起了她的貼身侍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