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讓人不寒而慄

  蕭墨寒揚起頭，說得很是篤定，目光灼灼，薄唇鋒銳，泛著凜凜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錢芊芊知道蕭墨寒心意已決，如此一來，她只能在原地候著，蕭墨寒徑直走了出去，一身玄色衣袍，五官大氣冷硬，長眉入鬢，貴氣逼人。

  百姓們瞧著蕭墨寒出來了，都不自覺地安靜了下來，那些官兵都在門口堵著，瞧著蕭墨寒來了，也鬆了口氣。

  「蕭將軍，陳國公主在您府上，難道您不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嗎？」

  「不錯，蕭將軍，您是蕭國大將軍，如今卻包庇陳國公主，到底是何居心您把我們這些蕭國百姓，置於何地？」

  其中幾個為首的百姓相繼出聲，可是瞧著其他人，都是一臉驚慌的模樣，好像十分不情願站在此處，也不敢抬頭看蕭墨寒。

  「本將軍明白你們此刻的心情，但此事歸根結底，不過是個流言，你們誰敢站出來肯定，錢芊芊一定是陳國公主？」

  蕭墨寒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掃了這些百姓一眼，幽深的眸子裡沒有半點波瀾，語調輕緩，卻分量十足。

  百姓們面面相覷，氣氛頓時僵持了起來，不錯，此事歸根結底就是個流言，所謂的蝴蝶胎記，他們誰都沒有真正見過，這個時候若是誰站出來肯定此事，又拿不出確鑿的證據，到時候不是給自己挖了個坑嗎？

  「怎麼？你們誰都不敢站出來？」

  蕭墨寒只是冷笑一聲，臉上透著說不出的嘲諷，眉宇間有幾分譏誚，神情冷漠淡然。

  「此事雖然不能完全肯定，可也不能就此否定，蕭將軍，您要想護著錢芊芊，也要拿出確鑿證據，否則便是以權謀私。」

  為首的男子大聲喊道，看樣子，他一點兒也不怕蕭墨寒，跟身邊的那些百姓截然不同。

  「本將軍此刻沒有證據，但並不表示日後也不會有，既然你們拿不出證據，本將軍也沒有證據，那我們都不能輕舉妄動，本將軍會好好看著錢芊芊，不讓他踏出將軍府半步，直到此事查清，若她真是前朝公主，本將軍定按律處置。」

  蕭墨寒說得雲淡風輕，雙手背在身後，薄唇抿成一條長線，雖然此話聽起來有點兒冠冕堂皇，可誰都不敢堂而皇之地站出來反駁，只敢在底下竊竊私語。

  為首的男子眼見著勢頭不對，便一直給身邊的百姓使著眼色，那幾名百姓猶豫著，最終還是被推了出去。

  前頭的官兵已經拔出了刀，眼見著那幾名百姓就要往刀口上撞了，所有人都慌亂了起來，突然人群中飛出兩名男子，一把抓住了那幾名百姓，官兵們也順勢收起了手裡的刀。

  若是那幾名百姓真的撞到刀口上，沒了性命，那此事就嚴重了，傳出去對將軍府的名譽損傷不言而喻，蕭墨寒也會因此盡失民心。

  蕭墨寒早就料到了這個，所以早就讓吳順安排人混在這些百姓之中，若有半點異動，便立刻出來維護局面，這才免去了一場血光之災。

  「大家不要衝動，將軍府無意為難大家，蕭將軍也出來跟大家親自解釋了，相信大家都是有家，有親人的，都不想因此喪命，所以今日之事，你們是否受人指使，還請大家如實相告，只有把事情說出來，蕭將軍才能為大家做主。」

  吳順清了清嗓子，在這一片恐慌之中，緩緩開口，那些百姓頓時不敢再動，有幾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那為首的男子，好像想說什麼，但又不敢。

  「聚眾鬧事罪名不小，況且你們是在將軍府門口鬧事，只要你們將此事解釋清楚，本將軍便不會怪罪，但你們若是不說，本將軍便不客氣了。」

  蕭墨寒的臉色沉了幾分，他的神色本就冷漠凌厲，如今變了臉色，便更顯威嚴，高不可攀，讓人連直視都不敢。

  「我們只想讓將軍府給個交代，並不敢有別的企圖，蕭將軍向來愛民如子，我們這些百姓，大多受過您的恩惠，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們一般見識，饒恕我們吧。」

  「是啊，我們都是一時糊塗，並非存心，我們相信將軍府。」

  不少百姓都鬆動了起來，局勢頓時反轉，蕭墨寒占據了上風，果真論煽動人心，誰都比不上蕭墨寒。

  為首的男子眼見著大事不妙，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跟著那些百姓一同跪下，求蕭墨寒放他們一馬。

  「自今日起，本將軍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錢芊芊是陳國公主的流言，任何人也不得在將軍府附近鬼鬼祟祟，一旦發現，本將軍定嚴懲不貸。」

  蕭墨寒揚起頭，聲音低沉，一字一句都尤為篤定，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神情，灼灼目光卻讓人膽戰心驚。

  那些百姓之中雖然有人心有不甘，但卻誰都不敢站出來，跟蕭墨寒公然頂撞，所以只能叩頭領旨。

  蕭墨寒話音一落，便轉過身，大步進了將軍府，話他已經說完了，再留在那兒也沒有了意義，所以剩下的事，便讓吳順去處理吧。

  吳順很快遣散了那些百姓，沒有追究任何人，哪怕是為首之人，他也沒有抓過來盤問。

  錢芊芊在裡頭等得十分焦急，聽到外頭的動靜漸漸小了，最後竟然完全消散，蕭墨寒也走到了她身邊，她這才鬆了口氣。

  「你是怎麼趕走的那些百姓？那些百姓鬧得這麼凶，應該不好打發才是。」

  錢芊芊很是疑惑，蕭墨寒並沒有出去多久，這麼短的時間就回來了，簡直讓她覺得驚訝。

  「那些百姓都是被人惡意煽動的，其實他們原本無意針對將軍府，對陳國公主之事也沒有那般介意，我向他們承諾了我該承諾的，他們自然無話可說，若是不走，還要等到何時？」

  蕭墨寒倒是不以為意，剛才他一直都差人在暗中觀察，還沒出去時，就對那些百姓的情況摸了個清楚明白，對症下藥，這病自然去得快。

  「那這煽動之人，應該就是蕭恆吧。」

  錢芊芊在心裡猜測道，語氣之中滿是肯定，放眼整個京城，想整垮將軍府的，除了蕭恆之外，也沒有旁人了。

  「不錯，不過蕭恆算計錯了，這世上會煽動人心的，不止他一人。」

  蕭墨寒面不改色，沒有半點遮掩，語氣中透著絲絲嘲諷，蕭恆的這點兒招數，在他看來，根本就是不入流的，也得不到多好的效果，只能虛張聲勢罷了。

  「他能一下煽動這麼多百姓，想必在京城的勢力不小，而京城出入盤查極嚴，他應該帶不進多少人，歐陽坤的人也剩不了幾個了，你說他會不會跟月姬勾結了？」

  錢芊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般手法，跟先前在連州城的時候有幾分相似，她的醬菜被人下毒，那些百姓也是這樣圍在她的家門口，將她們一家人逼得無路可走。

  「我也正有此意，月姬來了京城，至今都未曾出現，左相府已經倒了，月姬勢必會尋求更有力的靠山，而蕭恆正好也需要人手，一定不會拒絕月姬，他們兩人若是想聯手，無疑是一拍即合。」

  蕭墨寒輕掀薄唇，說得很是篤定，若是蕭恆和月姬聯手，那京城無意會更不太平，這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到時候再把央國牽扯進來，蕭國便麻煩了。

  「蕭恆在苗疆經營多年，八成有自己的部下，倘若他想造反，再有央國的支持，蕭國內憂外患，一定會有一番動盪，到時候這個皇位，恐怕要換人來坐了。」

  錢芊芊沉思片刻，絲毫沒有遮掩，眉頭緊皺，神情也凝重了起來，她說的這些，也是蕭墨寒心中所想，更是蕭墨寒最擔心的地方。

  「雖然這兩人極有可能聯手，但蕭恆野心勃勃，月姬也非良善之輩，他們合作不了多久，遲早會生出嫌隙。」

  蕭墨寒對這兩人都十分了解，這兩人都是一樣的陰險狡詐，自私無情，湊在一塊兒或許能成就一番事業，但卻一定守不住江山，到頭來人心背離，對方都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們定會反目成仇。

  「要讓他們自己生出嫌隙來，太過被動，而且需要的時間也太長，實在不是個好選擇，若我們能做點兒什麼，推他們一把，那便好了。」

  錢芊芊小聲嘟囔著，不過是試探，卻被蕭墨寒聽如了耳，他也正在謀劃此事，讓蕭恆和月姬狗咬狗，他便能坐收漁翁之利了。

  「好了，此事你就別再操心了，回房歇息去吧。」

  蕭墨寒打斷了錢芊芊的思緒，他不想讓錢芊芊捲入此事中來，蕭恆是個危險之人，月姬也不是省油的燈，倘若錢芊芊被他們盯上，一定很難脫身。

  「嗯。」

  錢芊芊只是輕應一聲，並未多說些什麼，抬腳就離開了此處，她知道蕭墨寒一直在為著她的事奔忙，所以這幾日變得格外乖巧柔順，蕭墨寒說什麼她都乖乖答應，從不讓蕭墨寒為難。

  蕭墨寒回到書房，御風悄無聲息地飛了進來，蕭墨寒給的傷藥極好，御風等人養了幾日，傷口就漸漸復原了，所以眼下又能繼續在暗中替蕭墨寒辦事。

  「將軍，查到了，蕭恆就住在京城北郊的一處老宅里，不過那並不是他唯一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