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前朝公主

  「你還真下得去嘴。」蕭墨寒輕蹙眉頭，薄唇輕勾，果然在這世上，能如此對他的也就只有錢芊芊一人了。

  錢芊芊揚起頭，只是悶哼一聲，眼底的倔強潑辣絲毫未減，就像只小野貓，無論如何都養不熟。

  「眼下新帝登基，你我之間幾乎沒有了阻力，你若願意，我這就讓皇上賜婚，把你名正言順地娶進將軍府。」

  蕭墨寒話鋒一轉，突然提到這個，錢芊芊還有些許錯愕，雖然她早已在心裡認定了蕭墨寒，可一想到要跟蕭墨寒成婚，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你還是不願意？」蕭墨寒緊盯著錢芊芊的臉，手上那排牙印漸漸變淺，目光溫柔，透著說不出的寵溺。

  「我總覺得時機還未成熟，我們不能成婚。」錢芊芊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擔心著什麼，就是覺得眼下不是時候。

  「那就等到你覺得時機成熟了，我們便成婚，反正我一直都等著你，你什麼想嫁，只要說一聲，我便來娶。」

  蕭墨寒也不惱，只是緩緩開口，說得雲淡風輕，神情依舊鎮定自若，眼底也沒有絲毫波瀾，反正不管等多久，他都等得起，為了錢芊芊，他能一直等到死的那一日。

  錢芊芊微微點頭，心裡泛起絲絲暖意，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應了一聲，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第二日，蕭墨寒帶著錢芊芊出了將軍府，在府里悶了這麼多日，總算能出去鬆快鬆快了，錢芊芊一路都十分興奮，這兒看看，那兒瞧瞧，一刻都不消停。

  而蕭墨寒一直緊跟著錢芊芊的步伐，蕭墨寒身材高大，走在街上比大部分百姓都高出半個頭，所以能輕而易舉地找到錢芊芊，讓她一刻都不離開自己的視線。

  京城不少百姓都認得蕭墨寒，妙齡女子們都用絹帕遮臉，躲到一邊嗤笑著，臉都紅到了耳後根，不敢多看蕭墨寒一眼。

  而男子們也大多是尊崇，無人敢在蕭墨寒面前造次，連帶著錢芊芊也備受矚目，這一路走來，不少目光落在錢芊芊身上，女子們大多都是艷羨，甚至妒忌，至於男子，則是好奇，不知能讓蕭墨寒以命相護的女子到底生得何等花容月貌？

  錢芊芊也絲毫不在意，反正只要有蕭墨寒在，她就安生不了，所以就索性大大方方地讓這些人瞧瞧，就是她，徹底勾走了蕭墨寒的心。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幾支利箭從暗處射來，正對著蕭墨寒和錢芊芊。

  蕭墨寒立刻將錢芊芊扯入懷中，閃身躲避，那幾支箭撲了個空，人群中飛出幾個黑衣人，手握長刀，朝著蕭墨寒刺了過來。

  今日蕭墨寒想單獨陪錢芊芊，所以並未帶什麼隨從，這些黑衣人好像瞧出了這一點，所以一招一式都十分狠辣，沒有留半點退路。

  元影也隨即現身，擋住了那幾個黑衣人，蕭墨寒護著錢芊芊，抽出身側的長劍，跟黑衣人打鬥了起來。

  這些人身手不錯，哪怕是蕭墨寒和元影，都不能完全將他們制服，這一來二去，雙方雖然僵持著，但蕭墨寒還是占了上風。

  許是知道大事不妙，那些黑衣人將目標轉向了錢芊芊，蕭墨寒雖然護著錢芊芊，但總有不周到的時候，一個黑衣人突然抓住了錢芊芊肩頭的衣衫，用力一扯，錢芊芊衣衫滑落幾寸，光潔的肌膚暴露了出來。

  蕭墨寒見狀，一腳踹倒了那黑衣人，隨即就用寬大的衣袍遮擋錢芊芊的身子，可即便如此，錢芊芊的左肩還是被那黑衣人瞧見了。

  元影也解決了兩個黑衣人，剩下的幾個毫無還手之力，他們面面相覷，借著混亂的人群，腳底抹油，溜了。

  「窮寇莫追。」蕭墨寒淡淡地吩咐一聲，元影便立刻停下了腳步，那些黑衣人明擺著是衝著蕭墨寒來的，八成是歐陽坤的人，所以這個時候若是追過去，難免會碰上埋伏，實在不值得。

  「你沒事吧？」蕭墨寒微微垂下眼帘，仔細打量著錢芊芊，劍眉緊蹙，眉宇間泛著絲絲怒火。

  錢芊芊搖了搖頭，眉頭緊皺，雖然還是有些緊張，但也漸漸回過了神，還好剛才蕭墨寒動作快，否則她可要顏面盡失了。

  百姓們四處躲避，瞧見事情平息了，才漸漸露頭，居然有人敢在大街上行刺蕭墨寒，簡直膽大包天。

  「走，我們回府。」蕭墨寒鎮定自若，青絲束冠，好像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劍眉微揚，眉宇間英氣逼人。

  錢芊芊靠在蕭墨寒懷裡，被蕭墨寒護得死死的，腳步有些踉蹌，臉色青白，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那些黑衣人逃到了京城郊外，為首的黑衣人取下臉上的面巾，長相還算周正，只是那雙眼殺氣騰騰，讓人不寒而慄。

  「那丫頭肩上竟有塊蝴蝶胎記，我記得左相在世時曾說過，陳國被滅時，曾經留下一個小公主，肩上有塊蝴蝶胎記，如今陳國被滅了十多年，那小公主若是活著，應該也及笄了。」

  程峰在心裡沉思著，剛才瞧見錢芊芊左肩上的胎記，他便錯愕了一瞬，差點兒落到蕭墨寒手裡，還好他及時撤退，否則就活不到現在了。

  「您的意思是，那錢姑娘，就是陳國公主？」

  一個死士走上前，在程峰身邊疑惑道，蝴蝶胎記雖然稀奇，但也不是只有那小公主有，這世上有萬千巧合，光憑一個胎記，根本證明不了什麼。

  「雖然一個胎記證明不了什麼，但我們若是將此事散布出去，讓天下人都以為那丫頭就是陳國公主，你說當今皇上，還能留下她嗎？」

  程峰的臉上泛起一抹冷笑，眸子裡閃過一絲狡黠，他心裡很清楚，光憑他們這幾個人，根本無法殺了蕭墨寒，但若是從錢芊芊入手便不一樣了，錢芊芊一旦出事，蕭墨寒也定會露出馬腳。

  「屬下明白了。」那死士微微頷首，程峰揚起頭，盯著遠處，是將軍府的方向。

  錢芊芊今日受了驚嚇，蕭墨寒特意讓人熬了補湯，親自送去給錢芊芊。

  「今日是我思慮不周，讓你受驚了。」蕭墨寒舀起一勺湯藥，吹涼了，送到錢芊芊嘴邊，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神情。

  「你不是思慮不周，是故意為之吧，你想用自己和我當誘餌，引那些人出來，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

  錢芊芊沒有碰那勺湯，只是怔怔地望向蕭墨寒，眼底隱隱透著試探。

  蕭墨寒沒有出聲，更沒有搖頭否認，他行事向來坦蕩，做了就做了，沒做就沒做，根本無需遮掩。

  「看來我猜對了，你這一招還真有用，那些人果真按捺不住，可剛才他們逃走了，你又沒派人去追，是不是不大好？」

  錢芊芊並沒有生氣，神情依舊平靜，反而還有些擔心蕭墨寒，剛才蕭墨寒拿命護著她，她都看在眼裡，所以也明白蕭墨寒的心。

  「那些人都是歐陽坤的舊部，在京城盤踞多年，定有隱蔽的落腳之處，歐陽坤雖然死了，但餘威還在，他們想替歐陽坤報仇，這回失了手，一定還有下一回，所以不急在這一時。」

  蕭墨寒說得雲淡風輕，仿佛將這一切都掌控在了鼓掌之間，唇邊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讓人琢磨不透。

  錢芊芊喝了口湯，不知怎的，總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剛才被那刺客扯下衣衫，那刺客看她的眼神明顯有一瞬錯愕，好像看到了什麼出乎意料的東西。

  蕭墨寒在這兒陪了她一會兒，便徑直離開了，晚上，丫鬟打來洗澡水，要伺候她沐浴更衣，更好今日受了驚嚇，泡個澡也好。

  「姑娘，您肩上這塊蝴蝶胎記可真特別，瞧著眉而不妖，當真是世間少有。」

  丫鬟替錢芊芊解下衣衫，忍不住讚嘆道，錢芊芊微微側過臉，也瞧見了這胎記，她從現代穿越來此，對這具身子原本就不怎麼了解，所以也一直沒把這胎記放在心上。

  「不過是個胎記罷了，再特別，也見不得光，沒什麼大不了的。」

  錢芊芊聳了聳肩，抿唇淺笑道，這蝴蝶胎記的確別致，讓人過目難忘，只是生在她肩上，也不能暴露出來。

  第二日，不知怎的，這京中開始傳出一些流言，說錢芊芊是多年前被滅的陳國公主，一直流落蕭國，就是為了伺機報復，重新光復陳國。

  雖然錢芊芊不過是個鄉野女子，但先前押送糧食去邊疆，就已經讓許多百姓記住了她，又一而再，再而三地跟蕭墨寒同游，被不少百姓看在眼裡，所以她也大小算個名人了。

  如今此言一出，百姓們皆是人心惶惶，若錢芊芊真是陳國公主，還有這個企圖，又跟蕭墨寒如此親近，那蕭國可真要大難臨頭了。

  民間人多嘴雜，宮裡更是如此，所以很快此事就傳到了皇帝耳中，雖然眼下這個皇帝，是托蕭墨寒的福才坐上皇位的，但也知道孰輕孰重，若是蕭國都沒了，那他這個皇帝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皇帝立刻下詔，要傳錢芊芊入宮，卻被蕭墨寒不動聲色地攔了下來。

  「蕭將軍，奴才也是奉皇上之命，您不讓奴才宣旨，這奴才該如何交代？」

  前來宣旨的宮人也被蕭墨寒弄得進退兩難，一邊是皇帝，一邊是權傾朝野的大將軍，他哪個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