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不解風情

  錢芊芊神情微妙，握住錢芬的手，目光深沉，讓人完全琢磨不透，歸根結底，錢芬喜歡劉翰也是件好事，如此一來，她也不會虧欠劉翰太多了。

  「多謝大姐。」錢芬有些激動，但還是盡力克制著，沒有表露得太明顯，畢竟蕭國女子大多含蓄，錢芬年紀還小，便更加羞怯。

  「小宣，你呢？」錢芊芊徑直望向錢宣，雖然錢宣比錢芬還小一歲，但仔細算起來，年紀也不算小了，所以該了解的也得多問問。

  「我？我還小，大姐，你就別為我操心了。」錢宣低下頭，臉上泛起兩片紅暈，雖然如此說，可這般舉動，不像是沒有一點兒眉目的。

  「跟我你還遮掩什麼？直說吧，我都是為你們好。」錢芊芊一眼就瞧出了端倪，都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有些事錢芊芊怎麼會看不出來？

  「她呀，喜歡穆老闆。」錢芬在一旁瞧著，突然開口，算是報復了錢宣剛才的多嘴，錢宣瞪了錢芬一眼，臉上的灼熱一直蔓延到了耳後根。

  錢芊芊愣了一瞬，不知錢宣是何時瞧上穆天悅的，她這兩個妹妹，當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不過錢宣要比穆天悅小上好幾歲，要是穆天悅娶了錢宣，不是娶了個小嬌妻？

  一想到這兒，錢芊芊就莫名想笑，穆天悅的性子跟劉翰大為不同，雖然也是個可靠之人，但保不齊背地裡有什麼花花腸子，所以錢芊芊可得好生盯著點兒。

  「大姐，你說穆老闆能看得上我嗎？」

  錢宣有些擔憂，一直不敢看錢芊芊的臉，畢竟她的年紀還小，在男女之事上沒什麼經歷，而且穆天悅是連州城大名鼎鼎的穆老闆，錢宣並不大自信。

  「穆老闆不是那般俗氣之人，我會讓你先跟他多接觸，到時候一切便都順理成章了。」

  錢芊芊給錢宣使了個眼色，其實穆天悅從未表現出對錢宣有任何好感，但錢芊芊還是想試一試，讓錢宣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嗯。」錢宣低著頭，貝齒輕咬下唇，還有些拘謹，跟錢芬面面相覷，心裡都泛起了絲絲暖意。

  「你們去歇息吧，守了一夜的歲，也都累了。」錢芊芊緩緩開口，話音一落，錢芬和錢宣點了點頭，便徑直走了出去。

  錢芊芊在心裡合計了一下，臉上泛起一抹淺笑，隨即把行李收拾了些，便歇下了。

  第二日，眾人都在家中歇息，外頭幾乎無人走動，整條大街都冷冷清清的，跟過年前大為不同，錢芊芊也原本想呆在家中，沒想到有人上門了。

  「大小姐，穆老闆來了。」丫鬟進來稟報，錢芊芊還驚了一下，她正想去找穆天悅，沒想到穆天悅就來了。

  「快請他進來。」錢芊芊輕笑一聲，清了清嗓子，有些莫名激動，丫鬟還有幾分疑惑。

  「是。」丫鬟退了下去，很快穆天悅就進來了，身後帶著個隨從，拿著好些禮物，大包小包的，瞧著很是豐厚。

  「你這是什麼意思？」錢芊芊瞧著穆天悅的舉動，不解道，在她看來，她跟穆天悅還沒客氣到這種地步。

  「給你送禮啊，這都過年了，我怎麼著也得表示表示，來年再一塊兒合夥做生意。」

  穆天悅面不改色，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潤如玉，一身月白長袍，披了件月白狐裘，青絲束冠，更顯得他細皮嫩肉，風度翩翩。

  「你就是不給我送這些東西，來年我還是要跟你一塊兒合夥做生意，所以你又何必如此客氣？」

  錢芊芊輕揚紅唇，眼眸微眯，眉目間透著幾分嬌俏，她看得出來，穆天悅說的這些不過是藉口罷了。

  「這都是蕭將軍吩咐的，我也是沒辦法，府上最好的補藥都送到你這兒來了，連我爹的用度都削減了不少。」

  穆天悅長嘆一聲，總算說出了他的苦衷，若非蕭墨寒一再吩咐，他今日也不會過來。

  「既然如此，那便坐吧，來人，上茶。」錢芊芊抿唇淺笑，做了個「請」的手勢，穆天悅打了個哈欠，坐到一側，身後的隨從將禮物都擱置到了桌案上。

  丫鬟把茶水端了上來，穆天悅卻沒什麼興致，看得出來，他好像有心事，而且有點兒心神不寧。

  「你這是怎麼了？大早上就悶悶不樂，誰惹你了嗎？」錢芊芊上下打量了穆天悅一眼，想起錢宣的心思，心裡有些莫名想笑。

  「你跟蕭將軍又要走了，你們這一走，連州便只剩我一人了，我還要給你的蕭將軍當牛做馬，聽他的吩咐替你照顧生意，並且一兩銀子的好處都沒有，你說這樣算起來，我是不是虧大了？」

  穆天悅在心裡思量著，一臉委屈，看來蕭墨寒把事情都告訴他了，不過錢芊芊卻一點兒都不覺得他有多委屈。

  「你跟蕭將軍這麼多年的交情，吃點兒虧又怎麼了？再說了，蕭將軍還能虧待你嗎？你有蕭將軍撐腰，這連州城的生意還不是任你挑？」

  錢芊芊面不改色，說的也全都是實話，要不是蕭墨寒，就算穆家家大業大，穆天悅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坐到這商會會長的位置。

  「先前卻是是如此，但現在有你了，你才是蕭將軍最疼愛的人，所以論搶生意，我是怎麼都搶不過你的，恐怕過不了多久，我這個商會會長就要退位讓賢了。」

  穆天悅長嘆一聲，一臉寥落，微微垂下眼帘，看了看自己的手，說得很是淒涼。

  「我不過一介女流，怎麼能做連州商會的會長？放心吧，這個位子一直都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我是不會染指的。」

  錢芊芊憋著笑，說得雲淡風輕，雖然她是想發財，做生意也是為了賺銀子，但這種虛名地位，她還真不在乎，況且她也不合適。

  穆天悅沒有出聲，只是瞥了錢芊芊一眼，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瞧著倒是有幾分可愛。

  「大姐。」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嬌滴滴地喊聲，錢芊芊揚起頭，只見錢宣走了過來，手裡還端著兩碟點心。

  「這是廚房新做的綠豆糕和桂花酥，我特意拿過來給你和穆老闆嘗嘗。」

  錢宣雖然望著錢芊芊，但餘光一直瞥著穆天悅，臉上藏不住的歡喜，看來先前確實是錢芊芊忽略了，她這個妹妹，當真喜歡穆天悅。

  「那就快給穆老闆嘗嘗，堵住他這張嘴。」

  錢芊芊順勢給錢宣使了個眼色，錢宣立刻走了過去，邁著小碎步，生怕一不小心弄亂了裙擺，原本是個鄉野丫頭，卻偏偏裝得溫柔有禮，瞧著當真有幾分滑稽。

  穆天悅來此也不是為了吃點心的，所以對這兩碟點心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也沒多看錢宣一眼，在他看來，錢宣就是個黃毛丫頭，還沒張開呢。

  「穆老闆，我知道我這兒的點心肯定比不得你府上的，但我妹妹既然送來了，你就嘗一塊吧，也算是我對你的答謝。」

  錢芊芊緩緩開口，見錢宣滿眼期待，所以也催促了一聲，不過穆天悅可聽不出她的深意。

  「我送了那麼多東西，你就用這幾塊點心打發我，是不是也太小氣了點兒？」

  穆天悅坐姿微微懶散，他原本就不似蕭墨寒那般正經，說起話來也常常帶著一抹淺淡的笑，瞧著有幾分頑劣。

  「雖然只是點心，但禮輕情意重，況且穆老闆也不是那般俗氣之人，所以應該不會如此斤斤計較吧？」

  錢芊芊說得滴水不漏，都是做生意的，知道什麼話說出來最合適，最好聽，讓人拒絕不得，所以穆天悅也不好再開口反駁。

  穆天悅勉為其難地拿起了一塊綠豆糕，只是咬了一小口，便皺著眉頭，將糕點扔到了盤子裡。

  「我聽說你這兒的廚子都是從將軍府過來的，怎麼這糕點做得如此難吃？還比不上外頭街邊的那些小攤。」

  穆天悅毫不留情，一點兒也不掩飾臉上的厭惡，錢宣侯在一旁，都漲紅了臉。

  錢芊芊臉色一沉，白了穆天悅一眼，看不得那塊破布來把穆天悅的嘴堵上，這若是廚子做的也就罷了，可錢芊芊看得出來，這點心是錢宣親手做的。

  「就算不好吃，那也是將軍府出來的廚子做的，你如此嫌棄，若是傳到蕭將軍那兒，看蕭將軍怎麼打發你。」

  錢芊芊沒好氣道，雖然咬牙切齒，但還是沒表露出分毫，她也不想讓錢宣丟臉，所以讓穆天悅認定這糕點是廚子做的，最為合適。

  「蕭將軍才不會在意這點兒小事，不過你這兒的廚子也太不行了，正好天悅酒樓有幾個賦閒的大廚，都是我從江南請過來了的，你若是需要，我便將他們送來，讓他們專門為你們一家做菜。」

  穆天悅輕笑一聲，把玩著手裡的摺扇，眉目雖然不似蕭墨寒那般英氣，但勝在親和，讓人莫名想要接近。

  「不必了，天悅酒樓的廚子我可用不起，我這兒的廚子我都用慣了，也不想再換了，所以多謝穆老闆美意。」

  錢芊芊立刻回絕，目光時不時地瞥向錢宣這，只見錢宣的臉上儘是失落，小小的身子一動不動，眼眶都濕潤了起來。

  「不要算了，東西我已經送到了，先走了。」

  穆天悅絲毫沒有覺察有什麼不妥，話音一落，便站起身，大步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