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真相大白

  誰都沒有料到，那個一心為民，馳騁疆場的蕭將軍竟然也有如此狠辣的時候，一具具還在滴血的屍首曝在日頭下，散發著陣陣難聞的血腥味，實在令人作嘔。

  「將軍，月姬的下落找到了。」

  書房裡，御風緩緩走了進去，朝著蕭墨寒微微頷首，壓低了聲音，不動聲色地開口道。

  蕭墨寒驟然抬眸，放下手裡的兵書，臉上泛起一抹冷笑，幽深的眸子裡明暗交雜，讓人看不真切。

  「你親自帶人前去，若是抓不住，便算了，切記窮寇莫追。」

  蕭墨寒輕掀薄唇，說得雲淡風輕，月姬想派人來殺了那些被他抓住的細作，但沒想到自己的人也都有來無回，這下暴露行蹤，一定是驚慌了。

  雖然眼下的局勢是蕭墨寒占了上風，月姬一行人不過是苟延殘喘，但月姬背後還有歐陽坤，說不定會跟歐陽坤密謀，來個魚死網破，所以面對這般「窮寇」，還是點到為止得好。

  「屬下明白，將軍放心，屬下一定謹記。」

  御風應了一聲，便徑直退了下去，論謀略，放眼整個蕭國，無人能及得上蕭墨寒，所以蕭墨寒讓他不追，那他便不追，反正日後也有的是機會，不必急於這一時。

  御風前腳剛走，穆天悅後腳便來了，手裡還拿了份冊子，交給了蕭墨寒。

  「你讓我統計的那些細作的商鋪，全都在這兒了，我與那姓林的多翻接洽，他也同意，暫時別動那些商鋪，先保持原狀，不過他只應允了我半月，若是半月之內，此事談不下來，他便要將那些商鋪徹底改造了。」

  穆天悅一五一十地解釋道，這幾日他一直都在為此事奔走，那姓林的商人當真是狡猾，他好說歹說，才爭取來了這半月的時間。

  「半月之期足夠了，你先回去吧，等我的消息。」

  蕭墨寒不動聲色，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神情，眼底沒有絲毫波瀾，劍眉微揚，仿佛早已掌控了一切。

  「好，不過你可得快些，據我觀察，那個姓林的不是普通商人，此番來連州，定有別的企圖，商鋪在他手裡，難免會出意外。」

  穆天悅隱隱提醒了一聲，話音一落，便轉身走了出去，在門口剛好撞上了周臨。

  今日當真是熱鬧，一個個都來找蕭墨寒，這將軍府許久沒有像現在這般活絡了。

  「穆老闆。」周臨停下腳步，跟穆天悅打了聲招呼，穆天悅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就徑直離開了。

  周臨也大步走進了書房，給蕭墨寒行了個禮，蕭墨寒只是淡淡地望了他一眼，便叫他起身了。

  「將軍，告示已經貼出去了，現在全城百姓都知道，您要在西街菜市口，將那些央國細作斬首示眾，對於錢姑娘的案子，證據也已經都找到了，到時候在那些細作梟首示眾前公諸於世。」

  周臨拱手稟報導，這是蕭墨寒早就吩咐的事，反正那些細作嘴裡能挖出的東西他全都挖出來了，若是一直留著他們，也是個麻煩，還不如藉此機會殺雞儆猴，將那些細作利用得乾乾淨淨。

  蕭墨寒只是靜靜地聽著，眼帘微垂，心裡似乎在沉思著什麼，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瞧著桌案，薄唇抿成了一條長線。

  「斬首那日，把先前煽動百姓鬧事之人也帶過去，讓他們好好看看，在這連州城搗鬼的下場。」

  蕭墨寒輕掀薄唇，聲音低沉，帶著特有的磁性，眼底泛起一抹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是，將軍。」周臨一直在替蕭墨寒出面管著官府事宜，所以先前煽動百姓鬧事之人也早已被押入了天牢，吃了不少苦頭，若是把那人帶去，親眼瞧見那般血腥的場面，恐怕得當場下癱。

  「你退下吧，此事由你全權處置，本將軍不再出面，有什麼事，你自己決定便好，不必來問本將軍。」

  蕭墨寒淡淡地吩咐了一聲，說得斬釘截鐵，在他看來，此事已經算得上告一段落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不能在此事上耗費心力。

  「是，屬下定不負所望。」周臨也越發堅定，說完便轉身退了出去，他雖然不是蕭墨寒的死士，但也在蕭墨寒身邊呆了好些年，此事對他來說不在話下。

  錢芊芊在家裡等著，也總算等到了那一日，斬細作的告示貼滿了大街小巷，而且官府還特意下令，凡事連州百姓，每家至少派一人前去觀摩，到時候會有人登記，若少了哪家，便要受重責。

  如此一來，家家戶戶都不敢躲著，全都至少派出去了一個人。

  而錢家也不例外，那等血腥的場面，錢母想想就害怕，錢芬幾人年紀還小，肯定不能去，所以這一來二去，肯定又落到了錢芊芊頭上。

  正好錢芊芊也想去看一看，告示里說了，屆時會向百姓們澄清，那毒醬菜到底是何人所為，此事與錢芊芊有關，她說什麼也要去瞧一瞧。

  等到告示里定下的那一日，錢芊芊特意穿了一身白衣，跟雪依一起去了菜市口，雖然那裡擠滿了人，但百姓們瞧見錢芊芊，都自覺地讓出了一條小道。

  現在連州城裡的百姓都知道錢芊芊是蕭墨寒的人，日後就算不能成為將軍夫人，也應該是個側室，說來說去都是他們的主子，所以他們自然不敢得罪。

  「錢姑娘，這般血腥的場面可不適合女子觀摩，您要不隨我到那邊避一避吧。」

  穆天悅一眼就在人群中發現了錢芊芊，立刻迎了上去，揮動著手裡的摺扇，一身月白長袍，當真跟錢芊芊撞了顏色。

  「不就是砍頭嗎？有什麼不適合的？我受了如此大的冤屈，自然要來好好瞧一瞧。」

  錢芊芊倒是不以為然，今日的監斬官是周臨，只是放眼整個高台，都未曾見到蕭墨寒。

  「別看了，今日蕭將軍不來，不過將軍一早就料到你會來，所以特意讓我在此等你，否則這等場面，我才不來呢。」

  穆天悅也瞧見了錢芊芊的舉動，一句話便戳穿了她，臉上帶著絲絲笑意，對等會兒的場面還有幾分嫌棄。

  也是，穆天悅是從小錦衣玉食，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自然不曾見過此等血腥的場面，也絲毫不感興趣。

  「那你回去吧，雪依在這兒陪我就好，省得你瞧見了，晚上做噩夢。」

  錢芊芊輕笑一聲，徑直走到了最前方，站在高台邊緣，一抬頭便能瞧見不遠處候著的劊子手。

  只是讓她疑惑的是，蕭墨寒明知道她要來，自己卻不來，反而讓穆天悅在此等著她，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錢，錢姑娘，你若是想看，能不能稍微離遠一點兒，這兒離台子太近，待會兒容易濺到血。」

  穆天悅站在錢芊芊身後，臉上透著說不出的嫌棄，他向來愛乾淨，雖然血也未必都是污穢之物，可待會兒處死的，全都是央國細作，他們的血，可謂污穢。

  「不礙事，我不怕髒。」錢芊芊面不改色，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這般倔強堅毅，當真不像是個弱女子。

  「你這個女人怎地如此膽大？簡直比男人還男人，若是蕭將軍在這兒，知道你是這樣的女人，恐怕都能被你嚇跑。」

  穆天悅收起手裡的摺扇，他跟蕭墨寒交情雖深，可這性格卻是南轅北轍，蕭墨寒是冷硬疏離，讓人不敢接近，他則是聒噪隨和，有時還有點兒膽小。

  「我是什麼樣的女人，蕭將軍再清楚不過，所以就算他在這兒，我也不走。」

  錢芊芊冷冷地瞪了穆天悅一眼，說得咬牙切齒，穆天悅瞧著錢芊芊的臉色不大對勁，也閉嘴低下了頭，不敢再說廢話。

  時辰到了，周臨下令，把人犯都帶了上來，排成排一排，一一跪下，手腳都戴著鐐銬，身上的衣裳瞧著雖然完整，只是沾了星星點點的血漬，可那些人卻好像站不穩一樣，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百姓們都面面相覷，議論紛紛，他們之中，有許多都是先前毒醬菜的受害者，也有些是被官府逼著來的，所以瞧見這些人，都神色各異。

  「都肅靜，肅靜。」

  官兵們大喝幾聲，百姓們立刻安靜了下來，紛紛望向台上，不敢有半點異動。

  今日的這場斬首，周臨安排了不少官兵，除了這些明面上保護的人之外，還有一隊官兵躲在暗處，倘若有人出來劫獄，頃刻之間，就能被射成篩子。

  「先前毒醬菜之事，將軍已經全部查清，都是這些央國細作搞的鬼，他們在錢老闆的醬菜之中下了央國特有的毒藥，再利用錢老闆，把醬菜賣給你們，才導致了這一系列的事，物證本官已經擺出來了，你們可自行觀摩。」

  周臨站起了身，不緊不慢地開了口，這一舉一動，當真是官腔十足，果然應付這些百姓，還是他來最為合適。

  先前江笙檢查錢芊芊沒來得及賣出的醬菜，發現了不少東西，都能證明那是央國特有的，雖然普通百姓可能不明白，但大夫一定知曉。

  而在這些百姓之中，一定也不乏懂醫術之人，他們瞧過後再口口相傳，此事便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