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誰怕誰

  蕭墨寒說得雲淡風輕，「民心」二字對他來說可輕可重，他身上不僅留著蕭國皇室的血，更有無數戰功，所以他不僅身份尊貴，更是戰功赫赫，能力超群，放眼整個蕭國，當真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他這般。

  所以他大可以肆意而為，他能為這些百姓征戰沙場，九死一生，也能為了自己的女人與這些百姓為敵，但百姓們心裡都清楚，他們不能沒有蕭墨寒，就算死了成千上萬的百姓，只要蕭國還在，就不能沒有蕭墨寒。

  錢芊芊今日才見識到，什麼叫」有才任性「，蕭墨寒能憑一己之力挽救蕭國，也能讓蕭國頹喪，所以此事他就算拿不出合理的解釋，就是要維護錢芊芊，僵持一番之後，妥協的也只可能是那些百姓。

  「百姓們有你這麼一個大將軍，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錢芊芊輕咳了一聲，秀眉輕蹙，神情微妙了起來，蕭墨寒太聰明，太能幹了，以至於沒人能撼動他的地位，若是他能一直保持初心，那一定是蕭國之幸，可有一日他若生了異心，蕭國可就岌岌可危了。

  「這句話，你該去問外頭的那些百姓。」

  蕭墨寒面不改色，似乎將那些百姓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雖然他只是蕭國的大將軍，可在許多百姓眼裡，他的地位比皇帝還要高。

  「你上回說，歐陽坤的死士也來了連州，那此事歐陽坤會不會也有份？」

  錢芊芊話鋒一轉，沒有再接蕭墨寒的話茬，蕭墨寒的自信，她永遠都學不來，所以她還是好好專注眼前吧。

  「引開雪依，和我手下死士的人，就是歐陽坤的死士，否則憑雪依的武功，早把那人抓住了。」

  蕭墨寒心裡一清二楚，這都是元影飛鴿傳書給他的，元影除了負責保護錢芊芊外，還要替他注意錢家周圍的情況，一旦有可疑之人出現，便立刻傳信回去，絲毫不能耽擱。

  「那那群人你打算怎麼辦？歐陽坤不會放過我，雖然他遠在京城，可他的人都不是吃素的。」

  錢芊芊也緊張了起來，一個月姬就已經夠麻煩的了，現在歐陽坤還摻合了進來，連州又不太平了。

  「歐陽坤的死士全都是精挑細選的，個個武功高強，行事謹慎，不留下半點蛛絲馬跡，要想抓住他們，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想防著他們，卻不難。」

  蕭墨寒薄唇輕勾，眼眸微眯，幽深的眸子裡明暗交雜，讓人完全看不真切，也琢磨不透。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只要防著他們便可，無需在他們身上分心？」

  錢芊芊仔細打量著蕭墨寒的神色，雖然蕭墨寒沒有明說，但意思卻很是清楚，只是這有點兒不像他的作風。

  「不錯。」

  蕭墨寒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薄唇抿成一條長線，劍眉微揚，眉宇間英氣逼人。

  「你可不像是怕困難的人，這回只躲著那些死士，不對那些死士下手，還當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錢芊芊輕笑一聲，故作輕鬆地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她心裡向來藏不住事，如今也是一樣，讓她疑惑的東西，她便要想方設法地弄明白。

  「我們馬上就要回京城了，所以根本無需對那些死士下手。」

  蕭墨寒冷不丁地吐出這句話，讓錢芊芊心裡頗為驚訝，他們才回連州多久？這年都還沒過，就要回京城？

  「你為何如此肯定？皇上並未下詔傳你回京，這蕭國也沒有起戰士，你以何理由回京？」

  錢芊芊迎向蕭墨寒的目光，貝齒輕咬下唇，眼底泛著絲絲疑光，蕭墨寒總是自信得讓她驚訝。

  「不需要任何理由，過不了多久，皇上自會傳召。」

  蕭墨寒倏爾抬眸，臉上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瞧著十分詭秘，繼而就加快了腳步。

  「為什麼？可是京城裡發生了什麼事？皇上不會無緣無故地傳你回去，你慢點兒走，快跟我說說吧。」

  錢芊芊提起裙擺，有些吃力地跟上，像只麻雀似的在蕭墨寒身邊嘰喳個不停，微微撅起紅唇，圓臉圓眼，倒顯得莫名可愛。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蕭墨寒並沒有解釋，此事說來話長，他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楚，所以就乾脆什麼都不說，反正過不了多久，一切都明了了。

  天邊破曉，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不知不覺之間，已到了天明，錢芊芊一夜沒睡，卻依舊精神抖擻，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眼下泛起了兩片烏青。

  「折騰了一夜，你也累了，就在將軍府歇息吧，還是住原先的屋子，等你歇息好了，我再送你回去。」

  蕭墨寒聽小腳步，瞧著錢芊芊眼裡生出了些許血絲，也有點兒心疼，雖然臉上依舊平靜，可行動卻是騙不了人的。

  「我不想睡，你要是不告訴我，我根本就睡不著。」

  錢芊芊很是執著，她若是認準一件事，便定要想方設法地弄清楚，如今便是這般。

  「此事還不是讓你知道的時候，你若是知道得太早，反而會惹來麻煩，就算你不怕，你的家人總不能冒這個險吧。」

  蕭墨寒不動聲色，目光灼灼，透著十足的威懾，錢芊芊在心裡沉思了一番，最終還是妥協了下來，她確實什麼都不怕，但她不是一個人，所以得為自己的家人著想。

  「好吧，那到時候，我可以不跟你一同去京城嗎？」

  錢芊芊微微點頭，眼睛盯著腳尖，從嘴裡擠出了這句話，雙手攥著身側的衣衫，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當然不行，從今以後，我不管走到哪兒，都要帶著你，絕不能再讓你被人欺負。」

  蕭墨寒一口回絕，他可捨不得將錢芊芊一人放在連州，雖然他可以派人保護，但任何人都沒有他自己保險。

  「你說什麼呢？好像我特別好欺負似的？這回若不是我理虧，我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般，所以在這連州城，能欺負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錢芊芊心有不甘，一臉倔強，她絕不是能輕易低頭之人，在蕭墨寒面前都是如此，旁人就更不必說了，所以她一點兒都不認同蕭墨寒的話。

  「是嗎？」

  蕭墨寒輕挑劍眉，突然伸手環住了錢芊芊的腰身，低頭俯視著她，眼底仿佛盛著一片深潭，讓人一眼望不到底，溫熱的氣息在她臉上環繞，撩起了她鬢邊的隨發。

  「你幹什麼？這是在外頭。」

  錢芊芊的臉上泛起兩片紅暈，身子後仰，退一分，蕭墨寒便進三分，這一來二去，她便退無可退了。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厲害。」

  蕭墨寒輕勾薄唇，話音一落，便順勢堵住了錢芊芊的唇。

  錢芊芊驚了一下，隨即就回過了神，在蕭墨寒親吻她之時，她突然一口咬在了蕭墨寒的唇上。

  蕭墨寒吃痛，但卻並未鬆口，他征戰多年，多重的傷都受過，這點兒疼痛對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麼，錢芊芊咬得越用力，他便吻得越深。

  錢芊芊的嘴裡泛起了絲絲血腥味，她輕皺眉頭，想推開蕭墨寒，卻怎麼都使不上力，這一番博弈下來，她漸漸處在了下風。

  她的身子漸漸癱軟了下來，咬蕭墨寒也使不上什麼力了，在她快要倒下之時，蕭墨寒突然鬆手，她腳下一軟，差點兒摔倒在地。

  蕭墨寒將錢芊芊摟在懷著，擦了擦唇角的血跡，臉上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薄唇勾深，目光越發曖昧。

  錢芊芊將他的嘴角都咬腫了，若是再用點兒力，恐怕能咬下一塊肉來，果真是他看中的女子，就是潑辣。

  「這回，我贏了。」

  蕭墨寒湊到錢芊芊耳邊，聲音低沉，帶著特有的磁性，撥亂了錢芊芊的心弦，錢芊芊喘著粗氣，想反駁，卻又實在提不起力氣。

  蕭墨寒果真不一般，若是尋常男子遇上這種情況，恐怕早就放手了，而他卻好像故意在跟錢芊芊打鬥一般，絲毫不讓，逼得錢芊芊使盡力氣，只能服軟。

  錢芊芊漸漸緩過勁，趁著蕭墨寒不注意，抬腳就在蕭墨寒腳上踩了一角，雖然她打不過蕭墨寒，就連親吻都不是蕭墨寒的對手，可她卻不是軟柿子，可以任由蕭墨寒拿捏。

  腳上的那雙黑雲羊皮履已經被錢芊芊踩出了兩個髒髒的黑腳印，蕭墨寒倒是不以為然，不就是一雙鞋罷了，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裡，錢芊芊的這點兒報復，在他看來不過是小孩兒過家家，根本算不了什麼。

  「蕭墨寒，你別忘了，上回你許諾過，你還欠我一個要求呢。」

  錢芊芊揚起頭，瞪大了眼睛，雖然身材不如蕭墨寒高大，但氣勢上卻一點兒都不輸，雖然她這副模樣，在蕭墨寒看來只是有趣。

  蕭墨寒差點兒忘了，上次下棋，他輸給了錢芊芊，當場許諾要答應錢芊芊一個要求，可那時候錢芊芊沒想好，這個要求便先擱置了起來，本以為錢芊芊都忘了，沒想到她又記了起來。

  「不錯，那又如何？」

  蕭墨寒的唇角有些紅腫，倒給他這張冷硬到不近人情的臉增添了幾分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