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穩定人心

  「是，草民等知罪，請將軍恕罪。」

  百姓們頓時不敢有任何異動，紛紛跪拜，錢芬也漸漸探出了頭，逆著陽光，只看得見蕭墨寒地一方衣袍。

  「此事本將軍已經知曉，你們放心，本將軍定會給你們一個公道，從此刻起，任何人都不得私自來此鬧事。」

  蕭墨寒聲音低沉，說得十分篤定，雙手背在身後，身姿挺拔，眉宇間英氣逼人。

  「將軍，這醬菜害死了連州城十多條人命，您可千萬要查明此事，不能讓我們的親人白死。」

  「是啊是啊，將軍，我們可最相信您了，您可千萬別袒護旁人，而草菅人命，置我們這些百姓的性命於不顧。」

  人群中有個膽大的男子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聲，身邊便立刻有人附和，錢芊芊跟蕭墨寒之間的關係早已傳遍了整個連州，雖然眼下錢芊芊並未嫁給蕭墨寒，但這些百姓也都不是傻子。

  「這是自然，將軍何時偏袒過殺人犯？但此案疑點眾多，不能輕易蓋棺定論，以免冤枉了無辜之人。」

  周臨也走了過來，站在蕭墨寒身旁，不動聲色地維護蕭墨寒，如此一來，那些百姓瞬間冷靜了許多，畢竟誰都不敢公然違抗蕭墨寒的命令。

  「你們都先回去把，本將軍向你們保證，十日之內，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蕭墨寒不動聲色，說得斬釘截鐵，既然事情都定下來了，那這些百姓確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向蕭墨寒行禮過後，便都散了。

  錢芊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剛才可當真是嚇到她了，她頭一回被這麼多百姓堵著討伐，這般陣仗，確實非同一般。

  「你沒事吧。」

  蕭墨寒轉過身，低頭俯視著錢芊芊，幽深的眸子裡泛起絲絲溫柔，劍眉微蹙，薄唇抿成一條長線，透著幾分慍怒。

  「沒事，那些醬菜里怎麼會有毒？到底是誰在背後陷害我？」

  錢芊芊搖了搖頭，隨即就回過了神，她是絕不會在醬菜里下毒的，這其中定有人想陷害於她。

  「走，先進去再說。」蕭墨寒面不改色，摟著錢芊芊進了鋪子，周臨便叫人關上大門，清掃外頭的爛菜葉和臭雞蛋。

  錢芬剛才也被嚇壞了，所以一直倚偎在錢芊芊身邊，雙手攥著錢芊芊的衣袖，臉上稚氣未脫，一雙清亮的眸子裡儘是惶恐。

  「好了小芬，現在已經沒事了，蕭將軍來了，沒人再敢欺負我們。」

  錢芊芊微微俯身，抬手摸了摸錢芬的頭，柔聲安慰了一句，錢芬這才小心翼翼地鬆開手。

  蕭墨寒聽著錢芊芊的話，心裡湧起絲絲暖意，帶著錢芊芊徑直坐到桌案邊，神情有幾分凝重。

  「對了，這些人到這兒來鬧，會不會也會去我家鬧？」

  錢芊芊突然想到這個，心弦又緊繃了起來，家裡雖然有雪依，但錢母幾人都是膽小怕事的，光憑雪依一人，怕是鎮不住局面。

  「你放心吧，我已經派人過去了，你的家人都很好。」

  蕭墨寒走的時候就派了一隊人馬去了錢家，就是為了保護錢芊芊家人的安全，自己則親自過來，救錢芊芊於水火。

  「那就好，如此一來，我便放心了。」

  錢芊芊長舒了口氣，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就怕錢母和錢堯受驚嚇，錢堯原本就傷了身子，若是再被嚇出什麼毛病了，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這毒來源於你的醬菜，我雖然遣散了那些百姓，但如今你的嫌疑最大，所以眼下得委屈你一番，隨周臨去趟大牢，讓外頭的百姓都看看。」

  蕭墨寒鎮定自若，不緊不慢地開口，似乎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錢芊芊也明白他的意思，雖然此事還沒查明，但他必須得走個形式，以免百姓們胡亂猜測。

  「好，不過你得幫我把小芬送回去，她今日被嚇壞了，一個人回去怕是不敢。」

  錢芊芊微微點頭，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看了看身邊站著的錢芬，臉上露出愧疚之色。

  「來人。」蕭墨寒只是淡淡地開口，兩名官差便走了過來，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芬，你先回去，我去去就回。」

  錢芊芊低頭囑咐了錢芬一聲，錢芬心裡雖然擔憂，也知道自己留在這兒幫不上什麼忙，反而還累贅，所以便跟那兩名官差走了。

  「我現在要封了你的店，跟江笙一道查明你這店裡的每一處，所以你先隨周臨走吧，路上有什麼疑問，便儘管問周臨。」

  蕭墨寒輕掀薄唇，聲音低沉，語調輕緩，卻不乏力道。

  「那辛苦你們了。」錢芊芊知道此事的嚴重性，現在蕭墨寒能如此雲淡風輕地說出口，實屬難得，她不是那般不懂事的人。

  周臨便走了上來，手裡拿著鐐銬，銬住了錢芊芊的雙手，還有腳鐐，完全是監獄犯人的待遇。

  「錢姑娘，得罪了。」

  錢芊芊也沒氣惱，知道周臨也是無奈之舉，她現在嫌疑最大，就算不是真正的犯人，那也是個嫌疑犯，所以周臨只能按蕭國律例辦事，至少表面應當如此。

  門口的官差打開房門，錢芊芊便徑直走了出去，身後還有兩名官差押著她，剛才的事，鬧得大半個連州都知道了，所以來來往往的百姓都注視著這一幕，在底下小聲議論。

  錢芊芊戴著的鐐銬雖然看起來跟犯人無異，但實則比天牢里的輕多了，鐐銬裡頭應該是空心的，而且八成是蕭墨寒的安排。

  蕭墨寒想穩定人心，又不想讓錢芊芊受委屈，所以便讓周臨去差人打造出了這麼一副鐐銬，讓錢芊芊戴著也能身輕如燕。

  「這蕭將軍當真是公正，我聽說將軍一直有意將這女子納入將軍府，如今這女子犯了罪，將軍還是照罰不誤，當真是難得。」

  「就是，將軍就是將軍，不愧是我們連州的皇帝，如此一來，將軍定能查明此事，還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一個公道。」

  街邊不少百姓竊竊私語，而且都是在誇讚蕭墨寒，看來蕭墨寒這一招果真管用，既收穫了民心，又穩定了局面。

  錢芊芊一路走到官府大牢，遭了不少白眼，看得出來，許多百姓恨她恨得牙痒痒，若不是蕭墨寒有命令，恐怕早就衝上來將她抽筋扒皮了，她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成為這連州百姓的公敵。

  周臨一路把錢芊芊押入大牢，瞧著四下無人，便解開了錢芊芊手腳上的鐐銬，給錢芊芊行了個禮。

  「錢姑娘，將軍這也是無奈之舉，剛才那些百姓的話，您別放在心上。」

  周臨知道那些百姓罵得有多難聽，就算他是男子，都有點兒受不了，更何況錢芊芊是女子。

  「不礙事，那些百姓也是不明真相，所以才如此恨我，我不會與他們計較的。」

  錢芊芊活動了幾下手腕，抿唇淺笑，絲毫沒有半點不悅之色，倒是讓周臨有些意外。

  「此處屬下都已經打點好了，您換上這身男裝，從那邊密道出去，直接回家，在案子沒查清楚之前，您都要記住，您已經被押入了天牢，所以您要出去，定要喬裝打扮，別讓那些百姓認出來。」

  周臨仔細叮囑了錢芊芊一番，他辦事向來穩妥，這回也不例外，好不容易讓錢芊芊做了這麼一場戲，可不能功虧一簣。

  「你放心吧，我都明白。」

  錢芊芊瞧見了擱置在桌案上的衣服，看來這都是蕭墨寒提前備下的，周臨轉過身，徑直離開了此處，這四下一個人都沒有，連窗子都封得很是嚴實。

  錢芊芊麻利地換上了這身衣裳，將青絲束到腦後，衣裳略大了些，剛好顯得她的身板沒那麼瘦弱，彌補了些許漏洞。

  按照周臨剛才手指的方向，錢芊芊找到了那條密道，很快就走了出去，密道通往郊外，出口人煙稀少，正好適合錢芊芊偽裝。

  回到家中，錢母幾日都心急如焚，瞧著錢芊芊會來了，便迫不及待地上來問錢芊芊到底發生了什麼。

  「此事蕭將軍已經插手了，定會查明真相，還我們一家公道，所以你們大可不必擔心。」

  錢芊芊解釋得十分篤定，她相信蕭墨寒，雖然知道此事棘手，但也相信蕭墨寒有這個魄力解決。

  「那些百姓說，我們的醬菜吃死了人，剛才還要我們一家償命，還好官府的人來得及時，否則我和堯哥兒當真要沒命了。」

  錢母仍舊心有餘悸，抱著錢堯，一直不肯撒手，先前百姓們來鬧的時候，她就是這麼抱著錢堯的，一直到現在。

  「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娘，從今日起，你們都別出門了，也別說我已經回來，對外就說我被關在天牢里，還不讓家人探視。」

  錢芊芊仔細盯著錢母，神情凝重肅穆，錢母雖然膽小，但也知道此事的嚴重性，若是錢芊芊有個好歹，那那些百姓定會找她的麻煩，所以她無論如何也要護著錢芊芊，這也是護著她自己。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們都會按你說的做，只是錢芊芊，我聽說這回死了不少人，蕭將軍那兒若是查不出兇手，該不會讓我們一家抵命吧？」

  錢母很是不安，眼神閃躲著，手心都冒出了一層冷汗，聲音也有幾分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