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做夢

  錢芊芊白了蕭墨寒一眼，沒好氣道，秀眉輕蹙，瞪大了眼睛，語氣略帶嬌嗔，圓鼻子，圓下巴，嬌俏可愛，又不失穩重。

  蕭墨寒輕勾薄唇，將錢芊芊拉到自己身邊，稍一用力，便將她扯入懷中。

  「你怎麼清瘦了這麼多？看來這幾日沒少操勞，得好生歇息。」

  蕭墨寒在錢芊芊的腰間攏了攏，跟先前相比，錢芊芊確實瘦了些，只不過這若是放在現代，可是件令人高興的事。

  「蕭國女子都是以柔弱為美，弱柳扶風更是楚楚動人，所以我瘦了，難道不是更美了嗎？」

  錢芊芊面不改色，早已不抗拒蕭墨寒的觸碰，甚至對蕭墨寒的懷抱還有幾分貪戀。

  「本將軍喜歡珠圓玉潤的女子，那些個弱柳扶風的，走路都沒力氣，連陣風都擋不住，索然無味。」

  蕭墨寒撇了撇嘴，眼底閃過一絲輕蔑，雖然說得有幾分輕浮，但卻絲毫不失坦蕩，這就是他的心裡話，一絲一毫都無需隱藏。

  錢芊芊低頭悶笑，雖然未曾聽說蕭墨寒身邊有什么女子，就連皇上賜給他的側妃，他也全都打發了，連姑娘的手指頭都沒碰一下，可論起女子來，卻是像模像樣，難道這是男人的本能？

  「原來這就是蕭將軍的喜好，若是傳出去，恐怕這京城裡的姑娘小姐都得放開肚皮，大吃大喝，把自己餵得圓潤壯碩了。」

  錢芊芊故意這般調侃道，放眼整個京城，不知有多少高門大戶的小姐想嫁給蕭墨寒，連州城裡的就更不必說了，那些個小姐個個千嬌百媚，各有千秋，可就是無人能入得了蕭墨寒的眼，現在看來，可能她們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

  「我認定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會變，所以不管外頭的那些女子把自己變成什麼樣，都入不了我的眼。」

  蕭墨寒綰著錢芊芊垂落在身側的青絲，此時的錢芊芊只穿了件單薄的中衣，長發有些散亂，絲絲縷縷的隨發隨意地垂在鬢邊，倒是多了幾分別樣的風姿。

  「好了，今晚時辰也不早了，你快回房歇息吧。」

  錢芊芊被蕭墨寒的動作撩得有些臉紅，慌慌張張地掙脫里蕭墨寒的手，微微別過頭，沒好氣道。

  蕭墨寒也站起了身，他雖然一直愛慕錢芊芊，可卻並非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在戰場上，為了算計敵人，他陰謀陽謀都用過，所以本質上也算不得君子，但在對待男女之事上，他卻是格外謹慎的，特別是對待真心喜歡的女子，不到名正言順的那一步，他是不會衝動的。

  「那我走了，若是想我，我就來你夢裡。」

  蕭墨寒勾唇淺笑，幽深的眸子裡泛著絲絲柔光，聲音低沉，在這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好聽。

  「我睡覺從來不做夢。」錢芊芊白了蕭墨寒一眼，微微撅起紅唇，一句話便堵住了蕭墨寒的綿綿情意。

  蕭墨寒也沒與她計較，抬腳就走了出去，錢芊芊鬆了口氣，繞過屏風，躺下歇息，這一晚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做夢了，而且真的夢到了蕭墨寒。

  難不成這世上還真有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她明明就沒想蕭墨寒，就算是想了，也只是擔心蕭墨寒的身子，盡到自己的責任罷了。

  「錢姑娘，錢姑娘……」就在錢芊芊沉浸在美夢之中，無法自拔之時，耳畔漸漸傳來幾聲呼喚，她迷迷糊糊地睜眼，只見雪依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錢芊芊望了一眼窗外，天已經大亮了，她這才發現，原來已經日上三竿了。

  「錢姑娘，您是不是做夢了，奴婢見您剛才一直在傻笑，還時不時地喚著將軍的名諱。」

  雪依神情微妙，一臉曖昧，仔細打量了錢芊芊，讓錢芊芊不禁紅了臉。

  「大概是吧，我也記不得了。」錢芊芊摸了摸後頸，故意這般打諢道，砸了砸嘴，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抬手一摸，唇邊濕漉漉的，要是她沒猜錯，這應該是口水。

  錢芊芊一個機靈，不禁低下頭，手背在身後，下意識地往後探了探，發現枕巾也是濕的。

  她愣了一下，立刻起身下床，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些什麼，雪依瞧著錢芊芊的舉動，臉上滿是疑惑。

  「錢姑娘，您在找什麼呢？」雪依跟在錢芊芊身後，錢芊芊停下腳步，從臉上擠出一抹笑，卻遲遲沒有轉頭。

  「洗臉水呢？」錢芊芊背對著雪依，硬著頭皮吐出一句話，貝齒咬緊了下唇。

  「奴婢光顧著來叫您起床，所以忘記把洗臉水端進來了。」

  雪依有些愧疚，但瞧著錢芊芊的舉動，莫名覺得好笑，果然蕭墨寒猜得沒錯，錢芊芊昨晚睡得並不太平。

  錢芊芊老臉一紅，雪依早不忘，晚不忘，偏偏今日就忘了，當真是跟她犯沖，此事若是傳出去，她的臉往哪兒擱？

  「錢姑娘，不就是做個夢嗎？沒什麼大不了的，您放心吧，此事奴婢定會保密，不會說出去的，定不會讓蕭將軍知曉。」

  雪依緩緩走到錢芊芊身旁，臉上似乎憋著笑，小聲解釋了一句，無疑讓錢芊芊更加難堪了。

  「你雖然是蕭將軍的人，但眼下將軍把你指給了我，那你便是我的婢女了，雖然我平日裡從未為難過你，也對你不薄，但我知道，你心裡還是向著蕭將軍的。」

  錢芊芊跟雪依對視一眼，雖然雪依嘴上說得好聽，但錢芊芊心裡清楚，在她和蕭墨寒之間，雪依定會選擇蕭墨寒。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您。」雪依垂下頭，尷尬地笑了笑，沒想到錢芊芊這麼快就戳穿了她。

  錢芊芊心裡不禁燃起了熊熊怒火，若是蕭墨寒得知此事，雖然不會無聊到故意嘲笑她，但心裡恐怕也會得意好一段時間。

  「快去給我打盆洗臉水來，還有床上的被褥枕巾，全都換了。」

  錢芊芊強忍著怒意，雖然生氣，但也不能對雪依發火，畢竟做夢這種事，是她自己控制的，與旁人無關。

  「是。」雪依立刻照做，很快就打來了一盆熱水，並按照錢芊芊的吩咐，將床上的被褥枕巾，全都換了。

  蕭墨寒得知錢芊芊的所作所為，心裡忍俊不禁，昨晚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錢芊芊還真的做夢的，而且看樣子，應該還是個美夢。

  「將軍，那些地契，屬下取回來了。」

  就在這時，吳順出現在了門口，拱手朝蕭墨寒行禮，隨即就大步走了進來，將手裡的東西呈上。

  蕭墨寒隨意地接過，只是寥寥翻了幾頁，這的確是歐陽坤在京城東郊置辦的田地，上頭還有歐陽坤的官印，他讓吳順帶著銀子去拿地契，進行得很是順利。

  「你先下去吧。」蕭墨寒淡淡地吐出幾個字，心裡立刻想到了錢芊芊，京城東郊的土地最是肥沃，若是錢芊芊知曉他又買下了這麼田地，一定歡喜。

  錢芊芊換了身衣裳，讓雪依給她梳了個尋常髮髻，因著將軍府里沒有外人，她又不打算出門，所以她並未刻意扮丑了。

  來京城之後，她極少穿得這般嬌艷，今日雪依給她找了件芡粉裙襦，襯得她小臉紅潤，肌膚勝雪，圓環髻最是減齡，所以眼下的她瞧著好像小了好幾歲，原本年紀就不大，這麼一看，便更顯得嬌俏可愛。

  「這身衣裳可真適合您。」雪依替錢芊芊插上一支玉簪，忍不住讚嘆道，錢芊芊雖然出身鄉野，但五官卻生得精緻清秀，皮膚也白，若非這一雙手粗糙了些，恐怕誰都想不到她的出身。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嬌嫩了些，不夠沉穩大氣。」

  錢芊芊站在落地鏡前，仔細瞧著鏡中的自己，只是覺得還不錯，並非十分滿意。

  她從現代穿越來此，雖然這副身子只有十五六歲，但她的心智卻早已成年，所以即便她頂著這麼一張天真無邪的臉，也無法真的把自己當成還未長成的少女。

  「錢姑娘，您本就是如花似玉的年紀，穿些嬌嫩的衣裳才更活潑明媚，若是總穿那些深色的，未免顯得太老氣了些。」

  雪依有幾分不解，縱然她是死士，也知曉女子在錢芊芊這個年紀，都是最愛穿紅戴綠的，誰都不喜歡整日裡著一身素衣，把那萬紫千紅都拱手讓給他人，可錢芊芊好像很不一樣。

  「我們鄉下曾有句話，要想俏，一身孝，所以別小瞧了素衣，能把一身素衣穿出別樣風姿的，才是真美人。」

  錢芊芊面不改色，眼珠一轉，突然想起一句俗語，在現代，婚紗都是白色的，所以古代能欣賞得了素衣的，想必品味也不俗。

  「奴婢怎地從未聽過這句話？奴婢只知道，要想光彩奪目，就要艷麗無雙，明艷的東西總是抓人眼球，素衣再好，也是暗淡無光的。」

  雪依一直跟在蕭墨寒身邊，又是習武之人，所以品味難免粗淺，只看得見那浮於表面的東西，看不透內在的風韻。

  「想要艷麗無雙，衣著不過是裝點，關鍵在於氣韻，只要氣韻到了極至，就算披個破麻袋出去，都能引人紛紛效仿。」

  錢芊芊紅唇輕揚，略微揚頭，巴掌大的鵝蛋臉，一雙明眸楚楚動人，臉上撲了一層薄薄的脂粉，雖然算不上傾國傾城，但骨子裡透著的那股氣韻總讓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