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嫌疑最大

  月姬瞧著錢芊芊的動作，心裡也明白了些什麼，頓時劇烈掙扎了起來，一直左右搖頭，不讓錢芊芊接近。但錢芊芊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這麼多天以來，錢芊芊早就對月姬的臉很是好奇，如今有個好機會，她自然不會罷休，就在她快要將月姬臉上的面紗扯下之時，一支冷箭從木窗飛入，朝錢芊芊直射而來。

  蕭墨寒見狀，立刻上前，一把拉過錢芊芊，閃身躲避，隨即好幾名黑衣人黑衣人破窗而入，個個身手不凡，從蕭墨寒的人手機搶下了月姬。

  「不能讓她跑了！」

  錢芊芊見狀，不禁激動了起來，吳順和雪依也沖了上去，可還是沒能攔住那幾名黑衣人。

  僅僅才一轉眼的功夫，那幾名黑衣人便救走了月姬，消失在了沉沉夜幕之中，吳順和雪依剛想追出去，卻被蕭墨寒叫住了。

  「別追了，他們已經跑遠了。」

  蕭墨寒說得很是篤定，將錢芊芊摟在懷裡，神情凝重肅穆，劍眉微揚，幽深的眸子裡寒光凜凜。

  「這才一瞬的功夫，他們怎會跑遠？若是我們放過了月姬，日後想抓她，可就難了。」

  錢芊芊揚起頭，臉上儘是焦急，剛才實在驚險，真沒想到，月姬都成階下囚了，居然還留有後手，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剛才看那幾名黑衣人的身手，在蕭國算得上頂好的，他們能悄無聲息地潛入將軍府，輕功必定不弱，所以我們若是追出去，不但追不到人，還會中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

  蕭墨寒鬆開錢芊芊，輕掀薄唇，聲音低沉，眼底沒有半點波瀾。

  「真是可惜，沒想到月姬身邊還有如此高手。」錢芊芊長嘆一聲，臉上儘是不甘，忍不住在嘴邊嘟囔了一聲。

  「那些應該不是月姬的人。」蕭墨寒緩緩開口，雖然是猜測，但語氣中卻透著說不出的篤定。

  「你什麼意思？不是月姬的人，還能是誰的？難不成這蕭國還有旁人在暗地裡幫著她？」

  錢芊芊很是不解，仔細盯著蕭墨寒的眼眸，秀眉都擰成了一個死結。

  「剛才那幾名刺客使出的招式並非出自央國，而且這箭頭是螺旋狀，這是蕭國的箭所特有的。」

  蕭墨寒取下插在木柱上的箭，仔細打量了一番，便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剛才他雖然未出手阻攔那幾名黑衣人，可卻一直都在暗中觀察。

  如此說來，此事無疑更複雜了些，若是蕭國有人暗中幫助月姬，那便是蕭國的叛徒，要是被查出來，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那此事我們就這麼算了？」

  錢芊芊小心翼翼地試探道，眼底泛起疑光，雖然心有不甘，可也無可奈何，一切還是得聽蕭墨寒的。

  「明日我就將這藏寶圖送進宮，呈給皇上，至於後續的事，不宜操之過急，這背後或許有條大魚。」

  蕭墨寒薄唇勾深，幽深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狡黠，眼底明暗交雜，讓人看不真切，也琢磨不透。

  這府里的侍衛都警醒了一晚，月姬帶來的那些人全都死了，蕭墨寒讓吳順處置了屍首，至於關在柴房的那幾名細作，也一併處置了，一番雷霆手段下來，整個將軍府都乾淨了許多。

  而月姬自從被救走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御風一直在先前月姬等人安身的宅院處盯著，可愣是半點動靜都沒有，看來月姬是在故意躲著蕭墨寒。

  蕭墨寒也說到做到，第二日就將藏寶圖送去給了皇上，並在皇上面前提起了央國細作之事。

  「臣弟無能，未能抓住那細作，只是追回了這藏寶圖。」

  蕭墨寒微微頷首，故意這般自謙道，皇上將藏寶圖擱置到一邊，臉上儘是掩不住的欣喜。

  眼下只要追回藏寶圖，皇上就放心了，至於那細作，日後可以慢慢來，不必急於一時。

  「能讓這藏寶圖失而復得，你功不可沒，只是那細作能從你手裡逃脫，應該不是一般人吧。」

  皇上在心裡思量著，雖然蕭墨寒甚少在京城，但他卻一直在暗地裡監視蕭墨寒，所以對蕭墨寒的實力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那細作的確不一般，但若是無人襄助，她應該也逃不過這一劫。」

  蕭墨寒故意這般暗示道，目光不著痕跡地從皇上臉上划過，下巴緊繃，仿佛藏著無盡的神秘。

  「你這是何意？難不成我蕭國還有人在背後幫那央國細作？」

  皇上一聽，臉色頓時沉了幾分，迎向蕭墨寒的目光，眉頭緊皺，神情也肅穆了起來。

  「雖然臣弟沒有證據，但臣弟覺得，皇陵守衛森嚴，這麼多年來都從未出過這等意外，光憑那央國細作，沒有陵墓地圖，根本得不到這藏寶圖，倘若不是有人暗中襄助，那便是央國細作有通天之術了。」

  蕭墨寒一五一十地解釋道，這也讓皇上懷疑了起來，整個蕭國，除了皇宮，皇陵的守衛最為森嚴，倘若那央國細作能憑一己之力進入皇陵，那豈不是離潛入皇宮也不遠了？

  「那到底是誰勾結央國？私通外敵，簡直可惡至極！」

  皇上心裡氣不打一出來，忍不住冷呵了一聲，但眼下再生氣也是徒勞，抓不到叛徒，心裡的怒氣也無處發泄。

  「臣弟以為，能助央國細作進入皇陵，又能從臣弟手裡救出央國細作，此人的身份一定非比尋常，八成是位高權重之人，否則根本沒這麼大的能耐，若此人不查出來，日後必定後患無窮。」

  蕭墨寒故意咬重了「位高權重」四個字，放眼整個朝廷，符合這四個字的，除了他之外，便只剩下了幾位皇叔，還有歐陽坤和邵懷谷了。

  而那幾位皇叔都是先帝的親兄弟，如今全都年事已高，雖然身為皇室宗親，身份貴重，但手裡並無實權，看在先帝的份上，皇上時常給他們幾分面子，他們也都很是安分，從未有過不臣之心，所以日子一直過得安穩。

  要說他們之中有人通敵叛國，蕭墨寒和皇上都是不信的，他們皇室中人，雖然爭奪皇位時毫不留情，但也從來只跟自己人爭，一旦碰到外敵，便會一致對外，從不因小失大，這也是蕭國皇室一貫的作風。

  所以這嫌疑便落到了歐陽坤和邵懷谷身上，雖然大理寺少卿的官職只在丞相之下，但歐陽坤是左相，官職要高上一截，所帶來的權力和便利也比邵懷谷大得多。

  「眼下嫌疑最大的無疑是歐陽坤和邵懷谷，歐陽坤居於左相之位多年，而邵懷谷是前些日子被朕看中，提拔成大理寺少卿的，況且此案他主動請纓，說要親自調查，如今你把藏寶圖送了回來，他那兒卻還沒什麼動靜，會不會是他一早走漏了風聲，所以才毛遂自薦，想謀求便利？」

  皇上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只是皇上首先懷疑了邵懷谷，並未懷疑歐陽坤，看來歐陽坤在皇上心裡的地位舉足輕重。

  「皇兄，臣弟倒不覺得是這般，若是換成臣弟，背叛了蕭國，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往刀口上撞，眼下所有人都盯著皇陵被盜一案，倘若邵大人是想為央國細作謀求便利才故意接下此案，那也未免太糊塗了些，眾目睽睽之下，他有一點兒小動作便很容易被發現，如此吃力不討好，臣弟相信，他應該不會做。」

  蕭墨寒不以為然，緩緩開口，雖然沒有明擺著把皇上的注意力引向歐陽坤，但以這種常理來撇清邵懷谷，皇上心裡自然明白。

  「你說得不錯，倘若邵懷谷是叛徒，必定不會做得這般明顯，他明知道若是此事辦不好，朕不會放過他，為了保全自己，他也不會如此做。」

  皇上微微點頭，抬手揉了揉眉心，臉上儘是不耐，現在話都說得這般清楚了，傻子都知道誰的嫌疑最大，但皇上似乎還是有些不信。

  「歐陽坤做這個左相多年，從朕登基之初就一直跟著朕，朕真的想不通，他為何要背叛朕，背叛蕭國？眼下右相之位懸置，左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皇上在嘴邊嘟囔道，雖然蕭墨寒沒有明說，但皇上卻知道蕭墨寒話里話外都在指認歐陽坤，所以心裡很是苦惱。

  「臣弟以為，有些人的貪婪是天性，不管得到多少東西，都永遠覺得不夠，想要得到更多，雖然眼下還沒有證據指證歐陽大人，但臣弟相信，早晚有一日會真相大白。」

  蕭墨寒微微頷首，聲音低沉，迴蕩在這空蕩蕩的金鑾殿，聲聲刺耳。

  皇上皺眉思忖，驟然抬眸，望向蕭墨寒，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臉上也緊繃了起來。

  「九弟，朕身邊只有你這麼一個兄弟了，所以這一回，朕也只信得過你，你一定要替朕抓住那央國細作，查出宮中叛國之人。」

  皇上神情堅定，說得斬釘截鐵，仿佛對蕭墨寒寄予厚望。

  「請皇兄放心，臣弟一定盡力調查，絕不讓皇兄失望。」

  蕭墨寒就等著皇上這句話，雖然知道皇上這是迫不得已，身邊沒有可用之人，所以才會這般器重他，但他仍舊應了下來，此事也正合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