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夜探皇陵

  蕭墨寒微微頷首，說得理所當然，幽深的眸子裡沒有半點波瀾。

  「這是應該的，令牌你拿去，看守皇陵的侍衛皆可任由你審問和調遣，只是此事務必小心，別傳出去。」

  皇上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將令牌賜給了蕭墨寒，如此一來，算是給蕭墨寒行了最大的方便。

  「臣弟明白，請皇兄放心。蕭墨寒收下令牌，不動聲色，聲音低沉，透著絲絲沉穩。

  「朕累了，你退下吧，朕等著你的好消息。」皇上一臉疲倦，眼皮耷拉著，沒好氣道。

  「臣弟告退。」蕭墨寒也沒多留，只是拱手行禮，隨即就退出了養心殿。

  第二日早朝，邵懷谷果真向皇上毛遂自薦，攬下了此事，皇上也將皇陵被盜一案交給邵懷谷全權處理。

  歐陽坤和那些朝臣們都看著，但誰都沒有出言阻止，歐陽坤心裡清楚，邵懷谷跟蕭墨寒之間有些聯繫，但又實在拿不出證據，所以便侯在一旁，冷艷瞧著這場好戲。

  皇上倒是並未懷疑，眼下皇上的心思全在那被盜走的藏寶圖上，邵懷谷又向來謹慎低調，從不露馬腳，所以皇上根本不會注意到他。

  回到將軍府，蕭墨寒便決議夜裡去皇陵走一遭，白天去太過招搖，而且很可能發現不了什麼，只有在夜裡，許多東西才會蠢蠢欲動。

  「什麼？你夜裡要去探一探皇陵？我也要隨你一道。」

  錢芊芊從蕭墨寒嘴裡聽到此事，心裡不禁驚了一瞬，她知道皇上在暗地裡把這個案子交給了蕭墨寒，可蕭墨寒的身子還沒好，萬一有個意外，那可這麼好？

  蕭墨寒揚起頭，淡淡地跟錢芊芊對視一眼，臉上有幾分不願，其實他本不想將此事告訴錢芊芊，但無奈錢芊芊聰明，已經猜到了，所以他不說也不行。

  「不必了，我身邊有護衛，若是帶上你，還要分心保護你，所以你就留在府中吧。」

  「那你就不怕你走後，有人趁機溜進將軍府，對我不利嗎？你可別忘了，月姬狡猾陰險，雖然將軍府守衛森嚴，但也未必能完全防住她。」

  錢芊芊輕咬下唇，眼底透著倔強，知道蕭墨寒想保護她，所以便故意拿自己的安危來說事。

  蕭墨寒在心裡沉思著，望了望錢芊芊，臉上泛起波瀾，錢芊芊說得不無道理，月姬的確防不勝防。

  「怎麼樣？帶上我吧。」錢芊芊瞧著蕭墨寒的神情，臉上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眼底儘是期待。

  蕭墨寒垂下眼帘，瞧著錢芊芊的神情，心裡莫名有些想笑，唇角不自覺地上揚，最終還是點了頭。

  錢芊芊回房換了身男裝，青絲束冠，面容依舊被雪依畫得醜陋，假扮成小廝的模樣，跟在蕭墨寒身後，雪依也假扮成男子隨行。

  蕭墨寒除了她們倆之外，沒再帶任何人，吳順留在將軍府看守，眼下皇陵那邊已經戒嚴，若是蕭墨寒隨從帶多了，反而不方便。

  馬車停在將軍府的後門口，蕭墨寒和錢芊芊相繼上了車，雪依親自駕車，徑直往皇陵那邊趕。

  皇陵位置片刻，在京城郊外的深山裡，常年有重兵把守，每年皇上都要挾後宮妃嬪，皇子公主，還有王爺親眷去祭拜先帝，所以從京城到皇陵，朝廷修築了一條平坦大道，專供皇家馬車來往。

  夜涼如水，陣陣涼風吹過，兩旁的樹葉簌簌作響，錢芊芊撩開車簾，借著清冷的月光，面前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此處一戶人家都沒有，當真是偏僻。」錢芊芊忍不住在嘴邊嘟囔了一聲，秀眉微蹙，心裡有幾分擔憂。

  「皇陵本就要建在清淨遠人的地方，這條路不大太平，小心。」

  蕭墨寒聽著周圍的動靜，將錢芊芊護在懷中，聲音低沉，臉上透著說不出的警惕。

  錢芊芊有些疑惑，但也聽得出蕭墨寒話里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神情也凝重了起來，若是真有刺客在周圍埋伏，他們只有三個人，怕是很難脫身。

  馬車走進林子裡，風突然強勁了起來，捲起層層枯葉，馬仰天長嘯，馬車劇烈地顛簸一聲，頓時停了下來。

  十多名黑衣人從天而降，將蕭墨寒的馬車團團圍住，雪依抽出腰側的長鞭，隨時準備出手。

  錢芊芊正要出去瞧瞧，卻被蕭墨寒拽了回來，她疑惑地跟蕭墨寒對視一眼，蕭墨寒的眼底卻沒有半點波瀾。

  片刻之後，外頭傳來一陣撕殺聲，聽著那些慘叫，好像戰況慘烈，蕭墨寒坐在馬車裡，神色平靜自若，下巴緊繃，對外頭的動靜充耳不聞。

  錢芊芊也漸漸冷靜了下來，看來蕭墨寒是早有準備，如此一來，她便放心了，只要蕭墨寒氣定神閒，那便不會出事。

  沒過多久，外頭的動靜漸漸小了起來，最終歸於平靜，蕭墨寒撩開車簾，只是淡淡地往外瞧了一眼，御風便帶人跪在了他面前。

  「屬下參見將軍。」御風等人的劍上滿是血跡，雪依侯在一旁，身上也沾了不少猩紅的血，地上躺著十多名黑衣人，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起來吧。」蕭墨寒輕掀薄唇，目光凜冽，劍眉微揚，眉宇間英氣逼人。

  御風等人站起了身，收起手裡的劍，聽候蕭墨寒的命令。

  「把這些屍首處理了，我們走。」蕭墨寒冷冷地吩咐一聲，御風頷首應了一聲，一旁的雪依立刻走上前，上了馬車，繼續趕路。

  錢芊芊也瞧見了外頭的情景，雖然月光太暗，她沒怎麼看清，但那股血腥味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住的。

  「那些黑衣人，應該是月姬派來的吧。」錢芊芊望向蕭墨寒的臉，小聲試探道。

  「不錯。」蕭墨寒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神情，幽深的眸子裡明暗交雜，讓人看不真切。

  「所以你一早就讓御風帶人侯在這兒，暗中保護，難怪你就只帶了我和雪依兩人。」

  錢芊芊心裡也頓時明白了，撕扯著嘴角，從臉上泛起一抹淺笑。

  「我讓他們暗中保護，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我猜得果真不錯，月姬會利用此事在背後搗鬼，看來將軍府也有她的耳目。」

  蕭墨寒說得雲淡風輕，此事他早就開始懷疑了，只是一直沒有證據，而這一番試探，他徹底做實了心裡的猜測。

  「能往將軍府安插人手，月姬當真是煞費苦心，你把吳順留下，也是因為這個吧，兩邊一起動手，如此一來，藏著的奸細就無處遁行了。」

  錢芊芊在心裡思量著，不得不佩服蕭墨寒的謀略，果然蕭墨寒下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有其用意的，只是有些人參不透罷了。

  蕭墨寒沒有出聲，唇角輕揚，幽深的眸子裡划過一抹狡黠，臉上儘是神秘，讓人琢磨不透。

  廢了一番周折，蕭墨寒和錢芊芊終於趕到了皇陵，此時御風等人已經消失了，蕭墨寒下了馬車，錢芊芊和雪依低著頭，走在後頭，都是一臉警惕。

  「什麼人？」皇陵入口看守的侍衛聽到動靜，立刻被吸引了過來。

  蕭墨寒站定，從袖中取出令牌，這齣入皇陵的令牌除了皇上之外，沒人能執掌，而這麼久以來，皇上也只把這令牌賜給了蕭墨寒一人。

  「參見蕭將軍。」侍衛一瞧，便立刻跪下向蕭墨寒行禮，生怕一不小心怠慢了蕭墨寒。

  「本將軍奉皇上之名前來皇陵查看，你們都把自己的嘴管住了，若是走漏半點風聲，皇上定不會輕饒了你們。」

  蕭墨寒揚起頭，一字一句格外篤定，身姿清雋挺拔，聲音低沉，威嚴十足，讓人輕易不敢造次。

  「是，將軍。」侍衛們早就接到了皇上的密令，所以這個時候也不敢攔著蕭墨寒，很快就退到了一邊。

  蕭墨寒帶著錢芊芊和雪依徑直上前，皇陵的正門被封死了，只有側門處有一條狹窄的通道，方便朝廷監管，侍衛打開密道，讓蕭墨寒幾人走了進去。

  密道里點著昏黃的燈火，兩旁的銅獅張牙舞爪，石壁上畫著奇奇怪怪的壁畫，像是鎮鬼驅邪的，越往裡走越陰冷，處處都透著壓抑，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錢芊芊雖然不信鬼神，但好歹也是個女子，就算膽子再大，也不得不怕，所以雙手攥緊了拳頭，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

  蕭墨寒突然停下腳步，轉頭望向錢芊芊，似乎也看出了錢芊芊心裡的局促不安，伸手握住錢芊芊的手，將她拉到了身邊。

  「別怕，有我在。」蕭墨寒低聲細語，錢芊芊緊攥著拳頭鬆弛了幾分，微微點頭，臉色也不似剛才那般蒼白了。

  狹窄的密道走到了頭，蕭墨寒突然停了下來，這皇陵沒有看上去這般簡單，裡頭處處是機關，稍不留神便會屍骨無存，所以必須小心謹慎。

  蕭墨寒揚起手，在石壁上拍打了一圈，動作十分怪異，片刻之後，面前的石門才緩緩打開，裡頭果真別有洞天。

  「此處葬著的，都是陪葬的奴僕，往裡走是嬪妃的墓穴，再往裡，便是太后和皇后，而最裡頭，最隱蔽的，便是先帝的陵寢。」

  蕭墨寒淡淡地解釋道，雖然他從沒進過這皇陵，但先前在那山洞裡，他記下了地圖，所以心裡全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