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皇陵失竊

  蕭墨寒驟然抬眸，說得很是篤定，跟邵懷谷對視一眼，眼底透著說不出的神秘。

  「你可想好了？我若是一提，便沒有反悔的餘地了，到時候不管發生什麼，只能我們自己承擔。」

  邵懷谷心裡不太贊成，他才剛坐上這大理寺少卿之位，眼下正是韜光養晦的時候，像這種事，無論如何都不敢沖在前頭。

  想必蕭墨寒也清楚他的處境，現在如此說，必然有蕭墨寒的考量，所以他也想好好問一問，怕是蕭墨寒一時考慮不周。

  「我知道你的顧慮，正因為你剛當上大理寺少卿，手裡無功無績，地位不穩，必須先有一番作為，而這回皇陵被盜，就是你大展身手，博取皇上信任的機會，所以縱使棘手，我們也要試一試。」

  蕭墨寒輕掀薄唇，一眼就看穿了邵懷谷心中所想，邵懷谷也並非膽小怕事之人，他要想在朝中站穩腳跟，這次確實是個機會。

  「好，等明日早朝，我就毛遂自薦，不過這皇陵被盜一事實在蹊蹺，皇陵看守嚴密，能潛入皇陵之人必定非同小可，所以我們得多做些準備。」

  邵懷谷心裡有些忐忑，在心裡思量了一番，其實若只有他自己一人，他並沒有把握查清此事，沒有蕭墨寒，他也絕不會答應攬下。

  「我會派御風先去查探，只是皇陵到底損失了什麼，皇上可有提及？」

  蕭墨寒鎮定自若，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神情，劍眉微揚，眉宇間透著說不出的威嚴。

  「皇上只說，大多都是先皇的陪葬之物，什麼金銀玉器，奇珍異寶，其他的，並未多言。」

  邵懷谷仔細回想著，語氣之中透著懷疑，其實他也覺得在朝堂上，皇上並未把此事完全說清楚，但當著朝臣的面，他又不敢開口相問。

  「我明白了，此事我不方便出面，所以由你攬下，再合適不過，我會暗中助你，放心吧。」

  蕭墨寒心裡好像想到了什麼，給邵懷谷使了個眼色，語氣之中儘是說不出的篤定。

  邵懷谷也沒再多言，喝了口茶水，便起身離開，才剛打開房門，就撞上了錢芊芊。

  「錢姑娘。」邵懷谷瞧著錢芊芊手裡的湯藥，心裡便頓時瞭然，淡淡地寒暄一聲，屋裡的蕭墨寒也聽到了動靜，走到了門口。

  「邵大人，我不知道您來了，所以……」錢芊芊有些尷尬，正要開口解釋，卻被蕭墨寒出言打斷了。

  「你進來吧。」蕭墨寒望著錢芊芊，淡淡地吩咐了一聲，邵懷谷隨即明白，朝錢芊芊微微頷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錢芊芊有些懵，但還是走了進去，放下手裡已經變溫的湯藥，好像有話要說，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剛才我跟邵懷谷的談話，你都聽見了吧。」蕭墨寒拿起湯藥，仰頭喝了一口，不緊不慢地問道，語氣之中儘是篤定。

  「嗯，皇陵被盜，應該不簡單，先前我們在山洞裡發現了陵墓地圖，會不會跟這件事有什麼關聯？」

  錢芊芊也毫不掩飾，她說的話，也是蕭墨寒心中所想，眼下月姬在京城，歐陽坤也回來了，京中的局勢無疑更加複雜。

  「既然有人大費周折地盜竊皇陵，那目的就絕不僅僅是財物，一定還有別的東西，只是皇上沒有明說。」

  蕭墨寒將剩下的湯藥一飲而盡，眼眸越發幽深，突然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和錢芊芊同時望向了門口。

  「將軍，皇上傳來口諭，請您進宮一趟。」

  吳順站在門口，小心稟報了一聲，蕭墨寒驟然抬眸，雖然有些驚訝，但也是在意料之中。

  蕭墨寒換上深紅朝服，青絲束冠，身姿清雋挺拔，眉宇間英氣逼人，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仍然掩不住英姿風華。

  「皇上召你入宮，八成是找你商議皇陵被盜之事，你一定要小心。」

  錢芊芊站在屏風外，眼瞧著蕭墨寒走了出來，便忍不住叮囑道，雖然他做事向來穩妥，但錢芊芊還是一心記掛著他。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蕭墨寒輕勾薄唇，劍眉微揚，一舉一動都十分沉穩，五官大氣硬朗，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錢芊芊微微頷首，送蕭墨寒走到將軍府門口，眼見著蕭墨寒上了馬車，這才轉身回院子。

  馬車一路到宮門口，蕭墨寒進了宮，故意將腳步放慢了些，裝作虛弱無力的模樣，讓這宮裡的人都看看，他的身子確實還沒好。

  皇上正在養心殿等著，蕭墨寒進去給皇上行禮，皇上愁眉緊鎖，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地應了一聲。

  「九弟，你都好些天沒能上早朝了，怎麼樣，身子好些了嗎？」

  皇上上下打量著蕭墨寒，眼底儘是試探，雖然嘴上是在關心，可卻聽不出半點關切的意味。

  「謝皇兄關心，臣弟雖然未能完全痊癒，但也總算好多了，所以今日才能獨自走進這養心殿，前來叩拜皇兄。」

  蕭墨寒不動聲色，淡淡地回應道，好像對朝廷之事一點兒都不關心，也不過問皇陵之事。

  「那就好，這朝中沒有你在，朕當真是不習慣，既然你的身子已經好多了，那朕就放心了。」

  皇上從臉上擠出一抹笑，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口不對心，但蕭墨寒並未戳穿他。

  「前幾日發生了一件大事，不知你是否聽到些風聲，此事非同小可，朕想來想去，只有跟你商議才更穩妥，所以朕不曾召見任何人，只單獨召見了你一人。」

  皇上隱隱與蕭墨寒套近乎，時不時地迎向蕭墨寒的目光，態度莫名親和，卻總透著幾分警惕與算計。

  「多些皇兄信任。」

  蕭墨寒微微頷首，臉上透著淡淡的疏離，恭敬又不失桀驁。

  「皇陵被盜了，裡頭不止損失了先帝陪葬的奇珍異寶，還有一張藏寶圖。」

  皇上終於忍不住了，將這其中內情說了出來，蕭墨寒驚訝一瞬，竟不知還有此事。

  「藏寶圖？那到底藏著什麼寶物？」蕭墨寒輕掀薄唇，語調輕緩，卻又幾分試探。

  「是一批金礦，對蕭國而言頗為不詳，可主天下大變，父皇臨終前專門叮囑了朕此事，讓朕將這藏寶圖一併葬入皇陵，如此一來，任何人都得不到那批金礦，對蕭國也不會有半點迎向，沒想到，那藏寶圖卻被人盜走了。」

  皇上有幾分苦惱，捋了捋下巴上的青須，眉頭緊皺，一臉的擔憂。

  「原來如此，看來父皇還是最相信皇兄，臣弟可是從不知曉。」

  蕭墨寒淡淡地開口，其實他心裡清楚，先帝哪裡是信任皇上，不過是當年九子奪嫡，皇上手段高明，勢力最盛，眼見著就要奪下皇位了，先帝才不得不給他交代此事。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查清楚這盜竊之人，奪回藏寶圖，殺人滅口，絕不能讓藏寶圖傳出去。」

  皇上無暇顧及這個，語氣有些煩躁，說得斬釘截鐵，眼中泛起沉沉殺氣，仿佛隨時都會伏屍遍野。

  「那皇兄的意思是？」蕭墨寒沒有明說，既然皇上特意召見他，那就想必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他可不想在皇上面前自作聰明。

  「此事朕想交給你去辦。」皇上也沒客氣，放眼整個朝廷，只有蕭墨寒去辦最為合適，但蕭墨寒如今還在養病，興許有力不從心的地方，所以皇上有些擔憂。

  蕭墨寒故作為難，緩緩低下頭，眼底明暗交雜，讓人完全看不真切。

  「九弟，你不願意？」皇上見蕭墨寒還在猶豫，遲遲沒有謝恩，便忍不住追問道。

  「臣弟自然想為皇兄分憂解難，自是臣弟的身子還未完全痊癒，此事又如此複雜，若是臣弟一人來辦，怕是沒什麼把握，而且也會引來朝中猜忌，實在不妥。」

  蕭墨寒謙卑道，同時也提醒了皇上，外頭的人都不知道藏寶圖之事，以為皇陵里只少了些金銀珠寶，若是此事公開交給了蕭墨寒，無疑會讓人覺得皇上小題大做，猜疑那皇陵里是不是有更大的秘密。

  「你說得對，是朕考慮不周，但眼下朝中人心惶惶，無人敢接下此事，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既然不能把此事交給你，那朕還能交給誰呢？」

  皇上苦惱了起來，他整整思量了一夜，最終選定了蕭墨寒，現在蕭墨寒又如此說，事情好像又走進了個死胡同。

  「皇兄不必如此心急，據臣弟所知，朝廷里有不少人才，皇陵被盜一事才剛出，很多人都還摸不著頭腦，等他們都緩一緩，明日早朝您再提出此事，或許會有人站出來。」

  蕭墨寒面不改色，不緊不慢地勸慰道，依舊是猜測的語氣，讓皇上漸漸放鬆了警惕。

  「但願如此。」

  皇上長嘆一聲，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整個人好像都清瘦了些。

  「皇兄放心，父皇的陵墓被盜，臣弟也十分氣憤，所以臣弟必定會在暗中協助，早日找到兇手。」

  蕭墨寒驟然抬眸，語氣中夾雜著些許怒火，劍眉微揚，眉鋒凝結一層冰霜，幽深的眸子裡泛起一抹狡黠，讓人完全琢磨不透。

  「如此甚好，朕就知道，你是朕最好的兄弟，替朕安定邊疆，如今也會幫朕穩定這蕭國，你放心，等事情查清楚了，朕定不會虧待你。」

  皇上頓時喜出望外，對蕭墨寒一通讚賞，蕭墨寒只是淡淡地笑著，一句都沒聽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