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敵人來了

  御風站起身，瞧了一旁的錢芊芊一眼，心裡有話，似乎又有些避諱，一時間不知該不該說。

  「我吩咐你的事，查清楚了嗎？」蕭墨寒率先開口，絲毫不避諱錢芊芊的存在，饒是御風警惕，既然蕭墨寒都不在意，那他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月姬確實來了京城，先前行刺您的刺客，也是她的人，她好像將您的行蹤掌握得一清二楚。」

  御風一五一十地解釋道，這段時日蕭墨寒雖然沒有半點動靜，但卻早就讓御風在外頭查探了，那些個刺客的來歷，他全都要弄清楚。

  「據我所知，她先前一直都在連州城活動，沒來過京城，怎地這一來京中，就將我的行蹤摸得如此熟悉，莫不是有人在背地裡幫她？」

  蕭墨寒在心裡沉思著，始終覺得不大對勁，劍眉微揚，緩緩端起手邊的茶盞，幽深的眸子裡泛著絲絲疑光。

  「屬下也覺得這其中有問題，月姬似乎在這京城裡輕車熟路，所以屬下懷疑，很可能有人在暗地裡跟月姬互通消息。」

  御風也早就疑心此事，只是一直找不到證據，再加上蕭墨寒給他的期限降至，他便先來稟報蕭墨寒了。

  「查，給月姬通風報信，是通敵賣國的死罪，不管是誰，都留不得。」

  蕭墨寒突然放下茶盞，說得斬釘截鐵，目光灼灼，眼裡殺氣騰騰。

  「是，屬下遵命。」

  御風拱手行禮，錢芊芊在一旁聽著，心裡也捋清了頭緒，既然月姬來了，那往後這京城裡可就熱鬧了，先前的刺客，應該不過是月姬給他們上的前菜。

  「歐陽坤出使蕭國已有不少時日，他那邊可有動靜？」

  蕭墨寒一直讓御風差人嚴密盯著歐陽坤的動向，即便歐陽坤已出使央國，也照樣跑不出他的視線。

  「歐陽坤說服了央國皇帝，眼下正趕回蕭國，估計要不了幾日，便能到蕭國境內了。」

  御風緩緩開口，蕭墨寒神色平靜，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表情，他就知道歐陽坤能辦成此事，憑歐陽坤跟央國關係，想必也不會吃閉門羹。

  「你下去吧。」蕭墨寒輕掀薄唇，淡淡地吐出幾個字，面色如常，絲毫沒有抬眼。

  「是，屬下告退。」御風行了個禮，隨即便一個騰身，躥出了書房，一點兒痕跡都不曾留下。

  「你不是一直都懷疑歐陽坤跟央國私通嗎？你回京之後的行蹤，應該八成是歐陽坤透露給月姬的吧。」

  錢芊芊盯著蕭墨寒的側臉，忍不住開口道，剛才這些話一直在她心裡，只是蕭墨寒沒說，當著御風的面，她便也沒說。

  「這個我們心裡都清楚，可我出事時，歐陽坤正出使央國，早已不在京城，我若是懷疑他，又拿不出證據，便是空口無憑，無人會信，若是鬧到皇上面前，我不禁討不到便宜，還很有可能被歐陽坤倒打一耙，所以這層窗戶紙，還是先別捅破得好。」

  蕭墨寒倏然垂眸，說得很是篤定，為人臣子，必須方方面面都得顧慮，不可貿然行事，眼下也是如此。

  「那是我考慮不周，可既然月姬來了京城，就必定會興風作浪，派人行刺倒還好，若是她傷害這京城百姓，該如何是好？」

  錢芊芊的心裡總有些不詳的預感，月姬並非善類，矛頭也絕不僅僅是將軍府，眼下最危險的不是她和蕭墨寒，而是外頭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

  「御風正在查她的下落，等查明了，我自有辦法對付她，她現在只想一心除掉我，還沒那個心情對平民百姓下手，所以你不必擔心這個。」

  蕭墨寒跟月姬明爭暗鬥這麼些年，早已摸清了月姬的脾性，既然是老對手，那就事不出什麼新招來。

  「那就好，眼下你在府中養身子，足不出戶，將軍府守衛森嚴，諒月姬也不敢闖入。」

  錢芊芊微微點頭，所謂福禍相依，眼下看來，果真如此，蕭墨寒現在不去上早朝，也不必出府拜會何人，只要蕭墨寒不出府，月姬就沒那個機會。

  「不，你太小看她了，月姬跟她的那些下屬，全都不是省油的燈，她之所以還不敢溜進將軍府，只是因為時機不到。」

  蕭墨寒不以為然，搖了搖頭，冷笑一聲，唇角勾深，眸子裡寒光凜凜。

  「那你還能如此冷靜地坐在這兒？為何不讓雪依和吳順加強戒備，將將軍府圍住，未雨綢繆？」

  錢芊芊不禁激動了幾分，雖然蕭墨寒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曾失態，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是端著的時候。

  「沒用，月姬的人精通各種秘術，就算是禁軍看守將軍府，她也總有辦法溜進來，所以再怎麼戒備也是徒勞，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蕭墨寒語調輕緩，說得雲淡風輕，心裡仿佛早就有了主意，一舉一動都十分閒適。

  「你是想，引月姬出動，然後藉機徹底除掉她？」

  錢芊芊仔細瞧著蕭墨寒的神情，忍不住這般問道，蕭墨寒從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也不會任人宰割，之所以按兵不動，一定有他的考量。

  「不錯，不管再怎麼防範，終究百密一疏，可若是能除掉月姬，便能永除後患，何樂而不為？」

  蕭墨寒點了點頭，毫不掩飾，眸子裡野心浮沉，眉宇間英氣逼人，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你籌謀得還真是周全，看來你得趕緊把身子養好，否則月姬若是突然襲擊，難免會打你一個措手不及。」

  錢芊芊心裡頓時瞭然，微微垂下眼帘，纖長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緒，雖然嘴上不怎麼熱絡，但心裡卻是擔憂蕭墨寒的。

  「我的身子由你親自照料，自然毫無問題，所以我一直稱病不見客，也不出府，但邊疆危急之時，我照樣能出去帶兵打仗。」

  蕭墨寒的臉上透著篤定，骨子裡的桀驁湧上心頭，五官大氣硬朗，一舉一動都威嚴十足，簡直就是帝王風範。

  「我知道你厲害，是蕭國戰功赫赫的大將軍，但你別忘了，你體內的殘毒未清，若是這個時候帶兵打仗，沒死在敵人手裡，也要死在自己手裡。」

  錢芊芊有些惱怒，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她不喜歡蕭墨寒這般逞強，一點兒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蕭墨寒瞧著錢芊芊的模樣，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幽深的眸子裡溫柔流淌，透著說不出的寵溺。

  錢芊芊氣呼呼地瞪了蕭墨寒一眼，往後退了一下，隨即便站起身，揚起了頭。

  「廚房裡還燉著補湯，我去瞧瞧燉好了沒有。」

  錢芊芊別過頭，故意不看蕭墨寒，話音一落，便轉身跑了出去，蹦蹦跳跳的背影，像只受驚的兔子。

  自從那幾個側妃被蕭墨寒打發去寺廟之後，這將軍府的後宅便清靜多了，果然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東院沒了那三個女人，吳順都閒了下來。

  「錢姑娘，燉湯做菜這種粗活，自有下人做，您不必親自動手，若是您實在不放心，便站在一旁盯著，若是讓將軍知曉我讓您親自下廚房，可就要責罰我了。」

  吳順路過廚房，瞧見錢芊芊正在裡頭切菜，立刻停下腳步，轉身走了進去，叫住了錢芊芊。

  「不礙事，我這是給將軍做的，將軍也想嘗嘗我的手藝。」

  錢芊芊抿唇淺笑，絲毫不以為意，原本這種事是不該她做，但誰讓她貼身照顧蕭墨寒呢，既然蕭墨寒開了口，那她就必須滿足。

  「那也不該讓您做這種粗活，不如您就在旁邊看著，指揮這些個廚娘，如此一來，做出來的飯菜應該跟您親自所做的也差不多。」

  吳順很是無奈，想了個折中的辦法，但錢芊芊卻一點兒都不覺得這個辦法有多好。

  「吳管家，你可真是說笑了，菜都不經我的手，怎會像我親自所做？你放心吧，我就做幾道菜，不會累著自己，所以你趕緊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錢芊芊從臉上擠出一抹笑，說得十分清楚，但吳順卻好像沒有要走的意思，一直磨磨蹭蹭的，好像有話要跟錢芊芊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吳管家，你這是怎麼了？如此猶豫磨蹭，若是你不介意，便說與我聽聽吧。」

  錢芊芊也瞧出了吳順的異樣，忍不住追問道，仔細打量著吳順的神情，眼底儘是試探。

  「昨日有幾名百姓在火鍋店吃了火鍋，當場就上吐下瀉，找來大夫一瞧，說是中毒，還說是火鍋店的問題，弄得那些百姓紛紛退避，今日一個客人也沒有。」

  吳順一五一十地說出了口，外頭來人通報時，他原本想將此事瞞下來，可想來想去，又覺得這樣不妥，紙包不住火，眼下火鍋店的生意突然變得這麼差，月底的時候錢芊芊肯定會有所懷疑，到那時候再說，無疑會耽誤許多事。

  「什麼？怎麼會突然如此？是不是火鍋店的食材不新鮮？」

  錢芊芊很是驚訝，她在連州城開了這麼久的火鍋店，都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怎地在京城還沒開多久，就儘是狀況。

  「並非如此，火鍋店一直按照您吩咐的，用最新鮮的食材，在食材上，佟掌柜向來不敢怠慢，我是覺得，此事來得蹊蹺，或許是有人在故意栽贓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