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兵器淬毒

  環顧四周，出了石子雜草之外，什麼都沒有，完全沒有半點可利用的價值，錢芊芊心裡著急，不禁想到了個兇險的注意。

  若是這林子裡突然著火，那些黑衣人定會自顧不暇，到時候她便能趁亂跟蕭墨寒逃脫，只是如此一來，林子的火勢若是控制不住，不知會出多大的亂子。

  眼瞧著蕭墨寒受了不少外傷，錢芊芊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先逃出去再說，等蕭墨寒回到將軍府，自會差人來收拾爛攤子，到時候一定沒什麼問題。

  錢芊芊悄悄摸出了山洞，藏在草叢裡，取出袖中的火摺子，點燃了旁邊的枯草，火勢漸漸蔓延開來，林子裡濃煙滾滾，十分嗆人。

  她捂著口鼻，緩緩站起了身，朝蕭墨寒使了個眼色，蕭墨寒一把解決擋在面前的黑衣人，衝到了她身旁。

  「咳咳，我們快走，這火已經燒起來了。」

  錢芊芊咳嗽幾聲，勉強擠出一句話，秀眉緊蹙，被這濃煙燻得十分難受，好像隨時都會喘不過氣來。

  蕭墨寒明白她的意思，順勢抓住她的手腕，闖過面前的明火，逃離了這裡。

  那些黑衣人也被這煙燻得很是不適，一個個相繼追上去，卻因火勢不得不放慢腳步，所以完全不似剛才那般兇狠。

  就在蕭墨寒和錢芊芊要逃出這片林子的時候，那些黑衣人拼死追上了他們，將他們圍在了中間。

  蕭墨寒的衣袍早已被鮮血染紅，可臉上仍舊沒有半點懼色，平靜自若，好像這些傷全都是假的，眉目英氣，讓人不敢輕易造次。

  就在那些黑衣人要動手之時，有人突然從後頭襲來，打了那些黑衣人一個措手不及。

  「雪依，吳管家。」錢芊芊瞧著面前的兩人，不禁喜出望外，看來他們是瞧見了這邊的火光，所以才尋了過來。

  有雪依和吳管家幫忙，這些黑衣人頓時敗下陣來，最後只剩下了一人，眼瞧著自己要落到蕭墨寒手裡了，他便揮起手裡的長刀，自盡了。

  「將軍，屬下等來晚了，還請將軍恕罪。」

  雪依和吳順相繼跪下，滿臉疲憊，看樣子他們應該也是一直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才擺脫這些黑衣人。

  「不礙事，搜搜他們身上，有無可疑物件。」

  蕭墨寒淡淡地開口，只是冷冷地瞥了這些屍首一眼，幽深的眸子裡寒光凜凜，卻透著說不出的平靜，讓人完全琢磨不透。

  「是。」

  雪依和吳順立刻照做，在那些屍首身上好好搜了一番，只搜出幾粒藥丸和令牌，別的什麼都沒有。

  「將軍，這令牌上的圖騰瞧著像是央國獨有的，還有這藥丸，一股酸澀之味，若是屬下沒猜錯，這應該是他們留著自盡的毒丸。」

  雪依將東西呈上，一五一十地解釋道，她說得這些，蕭墨寒全都清楚，只是蕭墨寒覺得這其中還有不少疑點，不能輕易下定論。

  「這些你先收著，我們快回去，這林子裡的火越來越大，得讓官府派人來管管，還有，把這些屍首都扔進火力，別留下任何痕跡。」

  蕭墨寒瞧著頭頂的滾滾濃煙，神情頓時凝重了起來，若是官府差人救火，發現了這些屍首，一定會打草驚蛇，所以倒不如一了百了，將這些屍首化骨揚灰，反正這些死人早已沒了價值。

  「是，屬下遵命。」

  雪依和吳順接連點頭，蕭墨寒帶著錢芊芊往回走，雪依隨行保護，吳順則一人解決這些屍首，反正官府要派人來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到，時間很是寬裕，對吳順來說完全沒問題。

  回到京城，蕭墨寒親自去知會了城中的官府，他是蕭國大將軍，位高權重，官府自然不敢怠慢，所以很快就按他的意思做了。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出了衙門，錢芊芊瞧著蕭墨寒的腳步有些虛浮，身子左右搖晃，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冷汗，忍不住扶住他，關切地問道。

  「沒事，回府吧。」

  蕭墨寒抬手揉了揉眉心，聲音低沉，不似先前那般沉穩有力，反而透著幾分說不出的倦怠。

  錢芊芊明顯覺察到了不對勁，蕭墨寒剛才還健步如飛，怎麼這會兒就變得如此難受了？她瞧著蕭墨寒身上這些若隱若現的皮外傷，心裡頓時有了些不詳的預感。

  蕭墨寒強撐著身上的不適，儘量加快腳步，一進將軍府，他便一個踉蹌，險些倒下，臉色青白不堪，身上沒有了半點力氣。

  「快，去請大夫。」

  錢芊芊努力支撐著蕭墨寒，轉頭吩咐了雪依一聲，府中的其他下人見狀，也立刻過來幫忙，跟錢芊芊一起將蕭墨寒送回房間，雪依便趁機出了府。

  「去打盆熱水進來。」

  錢芊芊瞧著蕭墨寒好像越來越難受，便焦急地命令道，丫鬟從外頭端來了熱水，她擰乾裡頭的面巾，替蕭墨寒擦拭臉頰，蕭墨寒渾身燒得滾燙，眉頭緊鎖，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在雪依還沒將大夫請來之前，錢芊芊替蕭墨寒診了脈，發現蕭墨寒脈象虛浮，紊亂，體內似有一股力量在作祟，好像要侵入他的奇經八脈，還好他自小習武，根基深厚，所以還能抵擋一陣。

  所以若是錢芊芊沒猜錯，蕭墨寒應該是中毒了，而蕭墨寒身上的傷口發黑，看來是那些刺客在刀刃上淬了毒。

  過了一會兒，雪依總算回來了，她身後領著的是趙大夫，此事邵懷谷那邊應該也知曉了。

  「大夫，將軍應該是中毒了，您快看看，可有法子解？」

  錢芊芊站起身，立刻將趙大夫請到床邊，趙大夫的醫術她見識過，受邵懷谷倚重的人，一定錯不了。

  趙大夫放下手裡的藥箱，替蕭墨寒仔細診斷了一番，這才緩緩抬頭，神情凝重，眉頭緊皺，瞧著十分為難。

  「將軍體內的毒非同小可，又拖了好幾個時辰，眼下先要清理傷口，包紮外傷，再服藥慢慢清除體內的毒。」

  趙大夫緩緩開口，忍不住長嘆了一聲，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錢芊芊看出了趙大夫臉上的無奈，立刻將他拉到了一邊。

  「大夫，您老實說，將軍的身子，到底如何？」

  錢芊芊故意壓低了聲音，蕭墨寒雖然現在昏迷著，但說不定會突然清醒，所以她還是儘量警醒著些好。

  「將軍先前就舊傷未愈，而後又添心傷，如今再中毒，若是日後還想習武，便必須好生調養，千萬不可再運氣，否則稍有個意外，他便不能再拿兵器了。」

  趙大夫捋了捋下巴上的青須，臉上儘是惋惜，蕭墨寒在他眼裡是個英雄人物，如今身子變成了這樣，他自然也有些沮喪。

  「那大概得調養多久？」

  錢芊芊心裡一顫，但還是盡力保持著平靜，聲音有幾分顫抖，目光也不自覺地轉向了別處。

  「至少得有個一年半載。」

  趙大夫說得很是篤定，這一年半載估計也還是保守來看，若是蕭墨寒有什麼意外，身子再惡化，那廢的時間無疑會更多。

  「實不相瞞，我懂得一點兒醫術，雖然不似您這般高明，但一般的病症對我來說沒什麼問題，所以我會按照您的吩咐，貼身給將軍調理身子，請您把藥方給我吧。」

  錢芊芊微微垂下眼帘，纖長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緒，聲音雖小，但氣勢卻絲毫不弱。

  「藥方沒問題，但關鍵是只服藥遠遠不夠，必須配合針法，推針引血，這才能將體內的毒清理乾淨，再固本培元。」

  趙大夫在心裡思量著，這施診不同於診脈，是門大學問，錢芊芊會看些小病，但卻不一定會施診。

  「這有何難？您只需把針法告訴我便可，我會施診。」

  錢芊芊倒是不以為然，說得十分輕鬆，她從前讀過好些醫書，在沒穿越之前，是學過一段時間中醫的，所以識針根本難不倒她。

  「如此甚好，有你在將軍身邊悉心照料，想必會省去許多麻煩。」

  趙大夫也隨即點頭，既然錢芊芊都這麼說了，他也沒什麼好阻攔的，提筆就寫下了藥方，又告知了錢芊芊針法，叮囑了錢芊芊不少東西。

  「好，我全都記住了，一定按您說得做，您放心吧。」

  錢芊芊微微點頭，事關蕭墨寒的身子，她無論如何都要記清楚，絕不能出半點差錯。

  「眼下我要替將軍清洗傷口，再給他換藥，姑娘若是不用避嫌，就留下幫我吧。」

  趙大夫擼起袖子，轉身就繞過屏風，走到了床邊，錢芊芊有些猶豫，蕭墨寒雖然在床榻上躺著，但清洗傷口免不了要寬衣解帶，她還不是將軍夫人，若是在一旁幫忙，是不是不大合適？

  「姑娘，你還不過來嗎？」

  趙大夫停下腳步，正要開始動手，身邊卻沒有旁人，他轉過頭，望了錢芊芊一眼，便催促了一聲。

  「哦。」錢芊芊猛然回神，想著蕭墨寒怎麼說也是為保護她才受傷的，她這個時候若是出去，未免太無情無義了些，所以便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趙大夫給她使了個眼色，隨即就打開藥箱，從裡頭相繼取出了好幾味藥，她深吸一口氣，手緩緩探向蕭墨寒的腰間，笨手笨腳地給蕭墨寒寬衣解帶，動作瞧著生疏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