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發現真相

  雪依在一旁看著，十分警惕，等到錢芊芊吃完，蕭墨寒在起身帶著她離開。

  「火鍋賣得一點兒都不好，京城許多百姓都覺得不好吃，你為何還要邵懷谷寫那些字條來騙我？難道你打量著瞞我一輩子嗎？」

  走在路上，錢芊芊忍不住問了出來，眼底透著幾分寥落，跟在蕭墨寒身後，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我本不願瞞你，但你現在身子不好，我不想讓你為此事煩憂，所以便想等你的身子好了，再告知你此事。」

  蕭墨寒開口解釋道，聲音低沉，幽深的眸子裡沒有半點波瀾，說得理所當然。

  「你以為這是為我好，實則並不盡然，若是你早告訴我，我便能即時調整這火鍋的配料，多加改善，若是你一直瞞著我，讓我誤以為京城百姓都接受了我的火鍋，那等真相大白之時，我會更加棘手。」

  錢芊芊說得很是篤定，臉上也沒有半點多餘的神情，一直皺著眉頭，剛才的一點兒欣喜，眼下都煙消雲散了。

  「什麼配料，你根本不用改，在我看來，你做出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在京城不受歡迎，只能說明京城百姓不懂欣賞，你無需為他們改變自己，若是你要開火鍋店，我依舊能幫你開起來，客源你不用愁，我保證，你店裡的生意，不會比這京城任何一家酒樓差。」

  蕭墨寒心裡有幾分惱怒，其實他從知道火鍋被京城百姓嫌棄之後，心裡就一直替錢芊芊鳴不平，所以眼下也是如此。

  錢芊芊突然停下腳步，甩開蕭墨寒的手，怔怔地盯著蕭墨寒，雙手攥緊了拳頭。

  「我要做生意，不是吃飽了沒事幹，想隨便玩玩，而是真的想在京城闖出我自己的一片天，你如此動用權勢幫我，只會讓我盲目估計自己，發現不了自己的問題，或許在一段時間內我會很開心，但日子一長，我便會發現，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東西。」

  錢芊芊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地解釋著，絲毫不顧路邊行人怪異的目光，手心都冒出了一層冷汗，貝齒緊咬下唇，臉色青白。

  蕭墨寒知道錢芊芊是個倔脾氣，也不喜依賴任何人，做生意之事他不大明白，所以也意識不到自己的做法給錢芊芊帶來了多嚴重的麻煩。

  「我們先回府吧，有什麼事，等回去再說。」

  蕭墨寒一把抓住錢芊芊的手腕，此事在外頭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若是鬧大了，還會引來百姓的圍觀，所以還是快些回去得好。

  回到將軍府，蕭墨寒親自送錢芊芊回房，雪依在門外守著，故意避嫌。

  錢芊芊掙扎著，終於抽回了自己的手，秀眉擰成一個死結，撕下嘴上的鬍子，一直沒多看蕭墨寒一眼。

  「我知道這回你是真的動氣了，但我只是想讓你歡喜，僅此而已，若你實在不願，我向你保證，日後都不會了。」

  蕭墨寒站在錢芊芊身前，微微頷首，仔細打量著錢芊芊，幽深的眸子裡泛起絲絲柔光，眼眸深處卻涌動著怒火。

  錢芊芊的心緒平靜了些，揚起頭，跟蕭墨寒對視一眼，慢慢鬆開手，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道：「罷了，既然此事我已經知曉，再多說些什麼都無益，好在眼下時間不長，還能盡力挽救。」

  「京城的百姓頭一回看到這種吃法，所以短時間內恐怕接受不了，他們不吃，我們也不能強按著他們吃，所以這不是僅僅只改配料就能解決的事。」

  蕭墨寒在心裡思量著，其實這個問題他也思量了許久，只是一直沒想出個結果，他原本就不是生意人，也不會做菜，帶兵打仗他在行，可做菜這種事，他完全有心無力。

  「我知道，你放心，此事我來解決，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讓京城的百姓喜歡上我的火鍋。」

  錢芊芊微微點頭，一雙杏眸里儘是倔強，她的性子向來執拗，又偏不信邪，既然京城的百姓不喜歡她的火鍋，那她就偏不能退縮，定要讓那些百姓改變。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可你現在身子不好，不宜操勞，所以此事還是往後推推，等你的身子好了，再說吧。」

  蕭墨寒的臉上儘是關切，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錢芊芊的身子，眼下錢芊芊還在喝藥，體內殘毒未清，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無疑是得不償失。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錢芊芊有些激動，話音一落，便抬手捂住了胸口，剛才她動了氣，體內殘毒涌動，她的心口十分難受。

  「還說沒事，看你的臉色，都差成什麼樣了？快去歇著。」

  蕭墨寒立刻扶住錢芊芊，神情凝重，說得斬釘截鐵，幽深的眸子裡泛起絲絲凌厲。

  錢芊芊被扶到了床榻邊，可她雖然難受，心卻靜不下來，在這個時候讓她歇息，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此事我一定要立刻著手研究，你若是真心疼我，便別攔著我。」

  錢芊芊緊咬著下唇，抓緊蕭墨寒的衣袖，瞪大了眼睛，仿佛下定了決心，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蕭墨寒知道她的脾氣，若是他硬要錢芊芊在房中歇息，錢芊芊定會鬱鬱寡歡，甚至對吃喝都不上心，到時候錢芊芊的身子不僅不會好，興許還會惡化，無疑得不償失。

  「好，我答應你，你先歇息吧，明日你想做什麼，我都依著你。」

  蕭墨寒點了點頭，終於答應了下來，抬手摸了摸錢芊芊的頭，薄唇輕勾，臉上泛起一抹溫柔的笑，跟他平日裡的作風頗為不搭。

  錢芊芊這才鬆了手，有些艱難地喘息著，眼皮漸漸沉重了起來，沒過多久，就昏睡了過去。

  「將軍，此事都是屬下不好，沒看住錢姑娘，讓她跑了出去，屬下甘願領罰。」

  外頭，雪依跪在地上，一直低著頭，不敢看蕭墨寒的臉。

  「你確實該罰，若不是因為芊芊，你以為你還能安然無恙地跪在這兒嗎？」

  蕭墨寒臉色陰沉，跟剛才溫柔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他的溫柔很少，也太深，只給得了錢芊芊一人，旁人不管是誰，都從他這兒拿不走分毫。

  雪依不敢出聲，她跟了蕭墨寒這麼久，知道蕭墨寒的作風，這回的確是她辦事不力，所以她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芊芊剛才的舉動你也瞧見了，你給我聽好了，這幾日定要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只要在這個將軍府，她要做什麼，都依著她，不得阻攔，但她若是要出去，你一定要拼命阻止她，若是再發生今日之事，你這條命，便別要了。」

  蕭墨寒冷冷地開口，一字一句之中儘是壓迫，眉宇間英氣逼人，眼眸幽深，仿佛藏著一柄利刃，讓人不寒而慄。

  「是，將軍，屬下一定辦好。」

  雪依立刻叩首，蕭墨寒難得能再給她一次機會，所以她也自然要好生把握，同時她也認清了自己在蕭墨寒心裡的地位，雖然她跟了蕭墨寒多年，但在蕭墨寒看來，她只是個暗衛，死士，錢芊芊才是他心裡最愛的女子。

  蕭墨寒說完，便大步走了出去，沒有多停留片刻，倒不是因為他不想在此陪著錢芊芊，只是眼下外頭還有些事等著他去處理，他在此逗留不得。

  錢芊芊一連睡了好幾個時辰，一直到晚上，才總算清醒過來，房中已經點了幾盞昏黃的燭火，不刺眼，也只能勉強照亮屋子。

  「錢姑娘，您醒了，腰已經熬好了，您快趁熱喝吧。」

  雪依在屏風外候著，聽到不遠處的動靜，便徑直走了過去，扶住了錢芊芊。

  錢芊芊走到桌案邊，緩緩坐下，一口一口地喝著藥，既然她要改善火鍋，就不能不保重自己的身子，否則火鍋沒能改善，她自己先垮了，那火鍋店怎能開得起來。

  「錢姑娘，先前您的火鍋所需的配料和食材，奴婢都已經置辦好了，替您擱置在廚房，您若是想用，隨時都能用。」

  雪依候在一旁，蕭墨寒的吩咐她不敢忘，所以她只能盡力讓錢芊芊舒心。

  「好，幸苦你了，這回我偷跑出去，蕭將軍沒為難你吧？」

  錢芊芊微微點頭，咽下一口湯藥，有些疑惑道，這是她跟蕭墨寒之間的事，原本不該牽連無辜，而雪依卻是被她連累的。

  「自然沒有，否則奴婢也不能安然無恙地伺候您。」

  雪依緩緩開口道，故意說得雲淡風輕，就是為了讓錢芊芊不愧疚自責。

  「那就好，這回真是委屈你了。」

  錢芊芊微微垂下眼帘，纖長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緒，她終究還是做不到對雪依置之不理，若是雪依因她而受罰，那可就太罪過了。

  喝完藥，錢芊芊徑直去了廚房，雖然眼下天已經黑了，但她還是想看看，那些配料都有什麼，好儘快想出改良之法。

  「雪依，這京城的大多數百姓，都是何種口味嗎？是清淡，還是辛辣，偏咸抑或是偏甜？」

  錢芊芊在心裡思量一番，扭頭吩咐了雪依一聲，她來京城的時間不長，也沒嘗過多少京城的特色菜，所以對這京城百姓口味不大了解。

  「據奴婢所知，京城這邊普遍偏甜口，許多名菜也都是甜的。」

  雪依對京城還有幾分了解，所以說得十分篤定，如此一來，錢芊芊便知曉她的火鍋，問題出在何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