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酒樓位置

  錢芊芊的脾氣向來倔強又潑辣，眼下也是如此，她眼裡揉不得沙子，況且蕭墨寒都這麼說了，她可不想再繼續留下自取其辱。

  蕭墨寒不動聲色，在她轉身之際，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一把扯到身前，低頭淡淡地俯視著她，幽深的眸子裡泛起絲絲寵溺。

  「你心裡分明有我，為何就是不承認？」

  「有又如何，反正我在你心裡也沒什麼位置，我這個人哪裡都不好，可唯有一點，就是拿得起放得下，從不痴心妄想，所以從今日起，我也不會再把你擱在我心裡了。」

  錢芊芊的情緒不禁激動了起來，說著說著，眼眶泛起了絲絲濡濕，雖然她時常嘴硬，可到底是個女子，如今怎能不倍感委屈？

  蕭墨寒瞧著她的臉色，神情漸漸微妙了起來，趁她失落之時，突然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傻瓜，我怎會背棄與你的承諾？那幾名女子，不過是皇上硬塞給我的，就是將軍府的擺設，等到皇上放鬆警惕，我便會找藉口將她們遣散。」

  蕭墨寒在錢芊芊的耳邊低聲細語，聲音低沉，帶著特有的磁性，唇邊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錢芊芊漸漸冷靜了下來，回想剛才自己的所做的事，心裡還有些不可思議，她並非沉不住氣的人，但也不知為何，一聽到蕭墨寒要跟旁人在一起，她便控制不住自己。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可別捨不得。」

  錢芊芊揚起頭，瞪大了雙眼，仔細盯著蕭墨寒的眼眸，眉目清秀，卻透著說不出的倔強與堅韌。

  「有你在，別的女子都算不了什麼，所以何來捨不得？」

  蕭墨寒環著錢芊芊的腰身，低頭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記淺吻，眼底溫柔流淌，讓人忍不住淪陷。

  錢芊芊臉頰微紅，貝齒輕咬下唇，心裡甜滋滋的，卻一直憋著笑，微微垂下眼帘，纖長濃密的睫毛擋住眼底的情緒，卻透著少女獨有的嬌俏。

  「那幾名女子既然是皇上賜的，你想遣散她們，應該沒那麼容易，況且她們都是真心傾慕你的女子，若是她們變著法兒的獻身，你能忍得住嗎？」

  錢芊芊輕挑秀眉，雖然蕭墨寒的話很動聽，但她還是有起碼的理智，在這件事上，蕭墨寒就算是有意向著她，有時候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皇上賜我女子的意圖很明顯，就是就近監視我，我會讓皇上看到他想看到的東西，至於那些女子，你放心吧，就算她們是天仙，我都不可能動心。」

  蕭墨寒揚起頭，說得很是篤定，他若真是隨便之人，那恐怕他現在早就後宅佳麗三千了，也不會直到現在都沒個夫人。

  錢芊芊在心裡驚訝了一下，若蕭墨寒真的能說到做到，那他還真是時間少有的好男人，現代電視劇里的「柳下惠」都比不上他。

  「好，那我就等著，若是你做不到……」

  錢芊芊撫了撫蕭墨寒胸前的衣衫，唇邊泛起一抹淺笑，後頭的話她沒說出口，但想必蕭墨寒也猜得到。

  蕭墨寒輕勾薄唇，突然俯身堵住了錢芊芊的唇，這個吻不似上回那般，夾雜著酒味，而是更加純粹霸道，讓她措手不及。

  錢芊芊瞪大了眼睛，臉上儘是驚訝，在糾纏之間，突然咬了蕭墨寒一口，蕭墨寒吃痛，緊蹙劍眉，卻將錢芊芊抱得更緊。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響起一陣叩門聲，蕭墨寒這才鬆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跡，臉上並沒有半點多餘的神情，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錢芊芊心裡不悅，正想發作，可外頭的人好像隨時都會推門而入，所以她便克制住了心裡的惱怒，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神情緩和了許多。

  蕭墨寒走到門口，緩緩打開了房門，只見吳順站在門外，一臉為難，雪依不知去向。

  「將軍，東院那邊不大消停，您可否過去瞧瞧，拿個主意？」

  吳順低著頭，沒敢往書房裡頭張望，錢芊芊剛才那麼氣喘吁吁地衝過來，不少人都瞧見了，吳順是最知進退的，自然不會問自己不該問的。

  蕭墨寒臉色一沉，幽深的眸子裡透著絲絲凌厲，臉上有幾分不耐煩，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現在那三個女人住在一處，後宅怕是不會太安寧了。

  「日後東院的事你來處理，一律按府中規矩辦，不必來煩本將軍。」

  蕭墨寒冷冷地開口，說得雲淡風輕，絲毫沒把那幾個女人放在眼裡。

  「是。」吳順拱手行禮，誰都聽得出來，蕭墨寒說的是氣話，而吳順也是伶俐之人，知道有些事馬虎不得，所以自然知曉該如何做。

  吳順徑直退下，錢芊芊便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她看得出來，若非迫不得已，吳順不會來請蕭墨寒，如今蕭墨寒撒手不管，不是把這個爛攤子踢回給吳順了嗎？

  「要不你還是去看看吧，若非棘手之事，吳順也不會來請你，要是東院真的鬧出什麼事來，你對皇上也不好交代。」

  錢芊芊知道蕭墨寒現在的處境，雖然她剛才對蕭墨寒發了通脾氣，但她知道，在有些事上絕對不能意氣用事。

  「我今日沒空理她們，走，隨我出府。」

  蕭墨寒不動聲色，抬腳就走在了前頭，錢芊芊有些錯愕，立刻跟上，臉上儘是疑惑。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去哪兒啊？」錢芊芊緊蹙秀眉，近乎小跑，才勉強跟上。

  「你上回不是說，要去邵懷谷的酒樓看看嗎？今日我帶你去。」

  蕭墨寒倏爾垂眸，淡淡地望了錢芊芊一眼，說的雲淡風輕。

  錢芊芊心裡有幾分驚喜，此事她都淡忘了，沒想到蕭墨寒還記得，而且今日突然帶她去，簡直讓她始料未及。

  「那雪依呢？她去哪兒了？不隨我們一道？」

  錢芊芊環顧四周，就是沒瞧見雪依的人影，所以也有些不解。

  「她要幫吳順打理東院，那些個女人，吳順一人壓不住。」

  蕭墨寒輕掀薄唇，此事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提前知會了雪依，在吳順前來請他的功夫，雪依就去東院了。

  錢芊芊心裡頓時瞭然，加快腳步，隨蕭墨寒出了將軍府，徑直去了邵懷谷的酒樓。

  「兩位客官，裡邊兒請，想吃點兒什麼，我們店裡都是京城的特色菜。」

  夥計熱情地招呼蕭墨寒和錢芊芊，許是看蕭墨寒氣質不凡，所以一直小心伺候。

  「二樓最西邊的雅間備上了嗎？」

  蕭墨寒揚起頭，輕掀薄唇，聲音低沉，一舉一動之中盡顯風範，目光灼灼，讓人忍不住行跪拜之禮。

  夥計愣了一瞬，但隨即也回過了神，臉上依舊帶著笑，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開口道：「備上了，二位請。」

  蕭墨寒抬腳就上了樓，錢芊芊知道這應該是他跟邵懷谷之間的暗語，這些夥計應該也都知曉。

  推開二樓最西邊的房門，一股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聞著很是舒服，蕭墨寒徑直走入，錢芊芊也跟上了他的腳步。

  「蕭將軍，錢姑娘，你們可算來了，坐吧。」

  邵懷谷坐在桌案邊，茶水和點心都已經擺好了，似乎恭候他們多時，看來蕭墨寒一早就跟他打了招呼。

  「你這兒似乎又新招了一批夥計，底下的那些面孔，當真都不是我從前熟悉的了。」

  蕭墨寒絲毫沒有客氣，徑直在邵懷谷身前坐下，錢芊芊坐在他身旁，朝邵懷谷禮貌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這酒樓人多眼雜，你是知道我的，我向來只留那些對我忠心之人，而偏偏人心難測，真正忠心之人少之又少，所以人便留下幾個，其餘的都遣散，如此一來，便能省去許多麻煩。」

  邵懷谷勾唇淺笑，抬手給錢芊芊和蕭墨寒倒了杯茶水，一字一句說得雲淡風輕。

  「除了這家酒樓之外，你手裡應該還有好幾家吧。」

  錢芊芊故意這般試探道，邵懷谷雖然瞧著簡樸，但她從蕭墨寒嘴裡得到的消息都在提醒她，這個邵懷谷，是不顯山露水之人。

  「不錯，但此處是我跟蕭將軍經常會面的地方，雖然這家酒樓並不是最大的，但卻是能看得最遠，最清楚的。」

  邵懷谷笑得有幾分神秘，這倒是讓錢芊芊疑惑了起來，不知他的話到底是何意。

  「此話怎講？」錢芊芊忍不住問道。

  邵懷谷端起茶盞，放在鼻尖嗅了嗅，隨即便瞥向一旁的木窗，似乎在暗示著錢芊芊些什麼。

  錢芊芊也旋即站起身，走到窗邊，眺望遠方，只見這對面就是皇宮，往左看，是左相的府邸，往右看，便是將軍府，如此一來，若是再站得高些，便能將這幾處的風景盡數收到眼底。

  「原來如此，看來這酒樓還真是個好位置。」

  錢芊芊轉過身，重新回到蕭墨寒身旁，心裡也總算明白了蕭墨寒和邵懷谷的用意。

  「當年挑中這個酒樓，就是為了觀察外頭的局勢，而且這酒樓正對著京城城門，若有外邦人來京中，更容易在此處投店，我們也能趁機打探消息。」

  邵懷谷進一步解釋道，這酒樓就像是隱藏在黃沙之下的寶藏，邵懷谷和蕭墨寒慧眼識珠，發現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