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故意扮丑

  「央國嫡公主在前來京城的路上出事，很容易引起懷疑，而且央國也會將責任推到我們蕭國頭上，到時候指不定央國會那此事當藉口，提出什麼無理的要求，所以若是能無聲無息地了結此事，並讓他們自己承擔這個責任，便再好不過了。」

  蕭墨寒在心裡沉思著，劍眉微揚，幽深的眸子裡透著說不出的神秘，讓人完全琢磨不透。

  「你的意思是，等央國公主到京城了，我們再找機會下手？」

  邵懷谷跟蕭墨寒對視一眼，臉上透著幾分疑惑，蕭墨寒說得沒錯，若是央國公主還在路上就出事，那定會惹來不少猜疑，所以還不如先緩一緩。

  「不錯，皇上知道我不想娶央國公主，只有事情發生在皇上眼前，才能洗脫我的嫌疑，讓皇上也站到我這邊。」

  蕭墨寒點了點頭，聲音低沉，透著說不出的沉穩，仿佛已經在心裡打定了主意。

  錢芊芊在一旁聽著，心裡也在不停地思索，朝廷的局勢她不大了解，皇上的心意她更是絲毫不知，所以蕭墨寒的有些話，還讓她不太懂。

  「那我就去安排了，到時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便行動。」

  邵懷谷說得很是篤定，看樣子他跟蕭墨寒之間關係匪淺，能跟蕭墨寒一同密謀此事，足矣見得蕭墨寒對他的信任。

  「嗯。」蕭墨寒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神情。

  「對了，錢姑娘，有件事我還要提醒你，左相眼下對你十分好奇，定會想辦法來見見你，所以你可得提早準備準備。」

  邵懷谷突然望向錢芊芊，神情有幾分微妙，他口中的「準備」，應該並不普通，好像在隱隱提醒著錢芊芊什麼。

  「多謝大人告知。」錢芊芊雖然有些不明白，但還是起身致了謝。

  「時辰不早了，我也該走了，蕭將軍，你這些日子可一定要歡歡喜喜的，別被旁人瞧出些什麼來。」

  邵懷谷不動聲色地起身，眸子裡划過一抹狡黠，看得出來，他對蕭墨寒很是關心，所以臨走還不忘提醒。

  「放心吧，這場戲，我一定會做足。」蕭墨寒輕掀薄唇，說得很是篤定。

  邵懷谷也沒再多留，起身就朝外頭走去，腳步十分緩慢，身子忍不住左右搖晃，走姿不似正常人那般自然流暢。

  錢芊芊目送邵懷谷走遠，隨即就望向了蕭墨寒，秀眉緊蹙，眼底泛著絲絲疑光。

  「邵大人的腿是怎麼回事？」錢芊芊忍不住打聽道。

  「兩年前他剛中舉入仕，邊疆正在打仗，緊缺糧草，他跪求皇上下旨給邊疆送糧，被皇上回絕，便跪在養心殿外苦苦哀求，一連跪了三日，都沒能讓皇上改變主意，還落了個貶官的下場，那時天涼，這雙腿也由於寒氣入侵，自此留下了病根。」

  蕭墨寒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就知道錢芊芊會好奇，所以也沒有半點隱瞞。

  「原來如此，看來他也是個正直之人，若是我沒猜錯，他利用酒樓來囤積的糧食，多半都用在了軍需上吧。」

  錢芊芊緩緩點頭，真看不出來，邵懷谷一臉病弱，還能有如此決心和毅力，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錯，這回邊疆打仗，邵懷谷暗地裡派人送去了不少糧食，他也在暗地裡接濟被貶被驅逐的老臣，蕭國能一直穩如泰山，他功不可沒。」

  蕭墨寒對邵懷谷很是讚賞，看得出來，他應該在很久之前，就跟邵懷谷結為盟友了。

  「早就聽聞當今皇上無能，如今看來，的確如此，邵懷谷這般臣子竟然都得不到重用。」

  錢芊芊冷笑一聲，臉上儘是嘲諷，她穿越來此後現在的皇上已經登基了，所以她並不知曉當年的奪嫡之戰到底有多兇險，還以為現在的這個皇帝不過是運氣好，會投胎罷了。

  「並非是當今皇上無能，而是邵懷谷滿不了皇上的心意，皇上當年登上皇位，殘殺了不少手足兄弟，也惹怒了許多老臣，兩年前的那場仗，皇上特意派五皇兄為主帥，前去征討央國，就是想藉此機會除掉五皇兄，所以這個時候，他怎麼會給邊疆送糧？邵懷谷如此哀求，豈不是更令皇上不滿？」

  蕭墨寒站起身，走到窗邊，徑直望向窗外，臉上神情複雜，眉頭都皺緊了起來。

  「原來如此，那最後，你的五皇兄，應該戰死沙場了吧。」

  錢芊芊跟著蕭墨寒的腳步，揚起頭，仔細盯著蕭墨寒，不知怎的，這樣的蕭墨寒還讓她有些心疼。

  「不錯，我想救他，但無奈，我救不了他，皇上不會讓他活著回來，就算他不戰死沙場，也會死於非命。」

  蕭墨寒的心裡仿佛壓抑著許多事，情緒也低落了起來，眉頭緊皺，目光越發深沉。

  「最是無情帝王家，既然皇上登上了皇位，就定會清除後患，這都是命，你也無需太放在心上了，邵懷谷現在雖然官職不高，大抵應該也是安全的吧。」

  錢芊芊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蕭墨寒，這種事，她從前只在電視劇和小說上見過，沒想到穿越來此，竟然碰上了此事。

  「這幾年皇上為了坐穩皇位，大力清除異己，殘害了不少老臣，同時也將歐陽坤提拔成了左相，邵懷谷如今不宜太露鋒芒，所以讓他擔任個閒職，也算是個權宜之計。」

  自從上回邵懷谷傷了腿，蕭墨寒便讓他韜光養晦，別再引起皇上的注意，當初若不是因為邵懷谷剛入仕不久，在朝中沒什麼根基，不足以成為禍患，皇上早就將他處死了，他根本活不到今日。

  所以為了保全自己，也為了日後能保全蕭國，蕭墨寒便一連給邵懷谷送了十多封書信，痛陳利弊，讓邵懷谷好生考量，別再做出那等出格之事。

  邵懷谷雖然心裡有所不滿，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死，再加上蕭墨寒的勸阻，這幾年邵懷谷便安分了下來。

  典儀這個職務官位不高，沒什麼實權，又很是清閒，邵懷谷擔任這個官職，很少在皇上面前晃悠，皇上也對漸漸對他放鬆了警惕，不再注意他了。

  後來邵懷谷又跟蕭墨寒商易，想暗地裡在京中做生意，賺銀子來補貼軍餉，救濟老臣，蕭墨寒覺得此法甚好，便很快答應了下來，還給了邵懷谷不少銀子做本錢。

  誰知邵懷谷頗有生意頭腦，很快這生意便做得紅紅火火，酒樓開了一家有一家，除此之外還有綢緞莊，銀號，糧鋪等等，幾乎涉足了各行各業，掌控了這京城一半的生意往來，成為了不少產業背後的老闆。

  或許連皇上自己都沒想到，他不重用邵懷谷，最終還成就了邵懷谷。

  「邵懷谷剛才臨走時提醒我的那一句，應該還有別的意思吧。」

  錢芊芊話鋒一轉，提到了這個，眼底閃著絲絲疑光。

  「不錯，你從今日開始，便要扮丑，不能讓生人見你真正的容顏，我會讓吳順給府中上下打聲招呼，到時誰都不會多一句嘴。」

  蕭墨寒低頭俯視著錢芊芊，雖然錢芊芊的長相算不上傾國傾城，出塵絕艷，但也是俏麗明媚，能讓人見幾回就念念不忘的，所以他可得好生看顧。

  「為何要如此？」錢芊芊很是不解，旁人都想把自己打扮得艷壓群芳，為何蕭墨寒非要讓她扮丑？

  「若是讓歐陽坤見到你，定會上報給皇上，難道你想進宮做皇上的妃子？」

  蕭墨寒聲音低沉，眼底夾雜著些許怒火，當初九子奪嫡，他未露鋒芒，將皇位給了如今的皇上，他能退讓一回，並不代表他能回回退讓，錢芊芊是他所珍視的東西，誰都別想從他手裡奪去。

  錢芊芊心裡頓時瞭然，微微垂下頭，纖長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緒，貝齒輕咬下唇，有些不好意思。

  「你應該多心了吧，我不過是個鄉野女子，皇上如何能看得上我？」

  錢芊芊思量片刻，還是覺得蕭墨寒有些小題大做了，皇上的后妃，基本都出身名門，她這般出身，連皇宮都進不去，如何入的了皇上的眼？

  「你錯了，先前你在連州城的所作所為，皇上都已清楚，有時候見慣了那些養尊處優，弱柳扶風的千金小姐，鄉野丫頭反而新鮮。」

  蕭墨寒上下打量了錢芊芊一眼，讓錢芊芊渾身不自在。

  「那可太好了，若是我真能成為皇妃，我們一家人可就要翻身了。」

  錢芊芊的臉上泛起一抹淺笑，雙手抱在胸前，故意這般說到，餘光時不時地瞥向蕭墨寒，眉目含笑，透著說不出的挑釁。

  蕭墨寒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冷冷地盯著錢芊芊，眼底仿佛藏著利刃，讓人不敢靠近。

  「錢芊芊，你真的想用這種手段飛上枝頭嗎？」

  片刻之後，蕭墨寒終於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目光凌厲至極。

  「對像我這種出身的女子而言，想要飛上枝頭，就必須找個強有力的夫家，而放眼整個蕭國，論地位，無人比得過帝王，況且皇上跟你是親兄弟，相貌想必也不會差，所以這有何不可？」

  錢芊芊臉上的笑意越發濃烈，說得頭頭是道，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