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官道受阻

  「小芬，我走後，家裡的醬菜生意可就要靠你了。」

  錢芊芊抬手摸了摸錢芬的頭，神情有幾分肅穆，秀眉緊蹙，錢芬都忍不住哭了出來。

  「大姐，你這回去京城，要去多久啊？這家裡沒有你，我們怎麼過得下去？」

  錢芬緊拽著錢芊芊的衣袖，臉上儘是不舍，小聲抽泣著，眼眶紅腫，鼻頭紅紅的。

  「小芬長大了，該獨當一面了，這回我去京城，正好給你一個歷練的機會，我相信你一定能把醬菜鋪子打理好。」

  錢芊芊抿唇淺笑，故作輕鬆，雖然心裡也不大好受，但她若是不放手，錢芬她們永遠也無法真的長大。

  錢宣和錢輝也從外頭跑了進來，抱住錢芊芊不肯撒手，錢母一門心思都在錢堯身上，所以在這幾個孩子心裡，錢芊芊就是她們最重要的人。

  「大姐，你別走，我們不想讓你走。」

  錢宣和錢輝哭訴著，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臉上稚氣未脫，讓人忍不住心疼。

  「你們別這樣，我走了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們在家裡好好聽娘，還有小芬的話，別淘氣，小輝，你要好生念書，小宣，你也要幫著小芬打理醬菜鋪，日後也好當家理事。」

  錢芊芊摸了摸錢宣和錢輝的頭，眼底淌著絲絲柔光，語調很是輕緩。

  處理完家中之事，錢芊芊便隨蕭墨寒出發了，周臨和穆天悅都留在連州，一個管著官府事務，一個則打理連州城的生意。

  御風到現在都沒出現，不知道隱藏在哪兒，讓人完全琢磨不透，而蕭墨寒也再沒召喚過他。

  坐在馬車裡，錢芊芊撩開車簾，探出了頭，眼下才剛出連州，蕭墨寒回京，走的是官道，所以大路寬敞平坦，馬車也一點兒都不顛簸。

  蕭墨寒坐在一側，氣定神閒，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表情，眉宇間英氣逼人，透著說不出的矜貴不凡，錢芊芊跟他一比，著實顯得沒見過世面。

  突然，前頭的車夫勒馬，馬車陡然停下，錢芊芊措手不及，身子一歪，撞進了蕭墨寒懷裡。

  錢芊芊摸了摸額頭，臉上儘是窘迫，眉頭緊皺，嘴邊唏噓一聲，小心翼翼地抬眼，剛好陷入蕭墨寒幽深的眼底。

  她的臉唰地通紅，立刻垂下眼帘，坐得離蕭墨寒遠了些，貝齒緊咬下唇，透著說不出的羞怯。

  蕭墨寒則並未介意，而是徑直撩開車簾，望了出去。

  「將軍，前頭的路封了，說前幾日下了幾場大雨，兩邊山坡上的泥土被雨水衝下，堵住了路，眼下官差正在清理。」

  秦厲回來稟報，蕭墨寒揚起頭，朝前方望了一眼，劍眉微揚，幽深的眸子裡敏感交雜。

  「傳令下去，原地歇息。」

  片刻之後，蕭墨寒才輕掀薄唇，下了個命令。

  「是。」秦厲立刻照辦，隨性的官差們也都坐到了大路兩側，錢芊芊和蕭墨寒下了馬車，雪依特意找了塊石板，擦拭好了讓錢芊芊坐。

  「錢姑娘，喝口水吧。」雪依打開水囊，遞到了錢芊芊手邊，錢芊芊接過來喝了幾口，擦了擦嘴邊殘留的水漬。

  「那些官差到底要清理多久？不會我們今日要被堵在這兒，不能走了吧。」

  錢芊芊瞧著前頭圍著柵欄，好像並沒有放行的意思，心裡也有些擔憂。

  「不會的，這回京的日子都是算好的，就算這條路不通，我們也會另尋他路，不會在此地耽誤時辰。」

  雪依說得斬釘截鐵，蕭墨寒決意啟程回京之時就已經給朝廷遞了摺子，說明了自己回京的日子，若是不能按時回去，皇上那邊定會猜疑，所以是一日也耽擱不得的。

  「你去通報，說本將軍路過此地，讓他們前來拜見。」

  蕭墨寒站在前方，目光灼灼，打量著那些清理泥土的官差，眉頭緊皺，五官大氣硬朗，臉上透著幾分久經沙場的肅殺之氣，讓人輕易不敢靠近。

  「是。」身邊的隨從立刻照辦，走過去亮明蕭墨寒的身份，那些個官差相繼放下手頭的夥計，匆匆忙忙地跑到了蕭墨寒跟前。

  「下官參見將軍。」官差們紛紛跪地行禮，身上沾染了不少泥土，一個個弄得灰頭土臉，乍一看，還真像為百姓盡心盡力的好官。

  「這路障，你們要多久才能清理乾淨？」

  蕭墨寒並未讓他們起身，只是冷冷地開口詢問，聲音低沉，透著說不出的壓迫。

  「回將軍的話，這路上泥土太多，沒個兩三日可能清不乾淨，而且那些淤泥堆積得太深，若是人過去還好，馬和馬車是絕對過不去的，還請將軍體諒。」

  良久，跪著的官差里才有人出來小心翼翼地開口，這些人都把頭埋得低低的，壓根兒看不著他們的臉。

  眼下這是在郊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若是蕭墨寒他們扔下了馬和馬車，光靠著徒步走，一定會耽誤不少時間，所以這是萬萬不划算的。

  「就不能多找些人嗎？蕭將軍要回京述職，若是耽擱了時辰，便拿你們是問。」

  秦厲侯在一旁，瞧見蕭墨寒的眼色，便立刻上前訓斥道，那些個官差頓時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

  「此地本就偏僻，附近也無人居住，縣衙的人手不夠，我們這些人都是勉強撥過來的，所以此事我們實在無能為力，請將軍恕罪。」

  官差們接連求饒，說得十分誠懇，如此一來，若是蕭墨寒真的問責他們，便是太不通情理了，若是傳出去，對蕭墨寒而言沒什麼好處。

  「那你們可知，在這附近還有無別的路？」秦厲緊追不捨，神情依舊凝重。

  「在那邊的後山里，有一條山路，還算平坦，就是窄了些，而且林深葉密，行走起來也多有不便，但直接通往前方的官道，只要走過那一截山路，便能再回到官道上。」

  一個官差小心翼翼地稟報導，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你們都去繼續幹活吧。」

  蕭墨寒淡淡地開口，說得雲淡風輕，語調輕緩，似乎全無怒意，那些官差一聽，才頓時鬆了口氣。

  「多謝將軍。」官差們俯身叩拜，隨即便站起身，繼續清理官道上的泥土。

  「將軍，屬下這就帶人去探一探那條山路。」秦厲明白蕭墨寒的意思，還不等蕭墨寒開口，就主動請纓。

  蕭墨寒只是點頭輕應了一聲，秦厲便立刻帶人去了。

  過了一會兒，秦厲回來了，垂首朝蕭墨寒行禮道：「將軍，屬下等已經沿路查探過了，山路確實如那些官差所說，沒有任何異常，而且那山路寬度，也能容馬車通過。」

  「傳令下去，繼續趕路，走山路。」蕭墨寒沒有含糊，淡淡地吐出一句話，隨即便回到了馬車上。

  錢芊芊也跟著起身，上了馬車，雪依騎馬跟在後頭，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山路不比官道，一進山林，光線便昏暗了許多，而且路上坑坑窪窪，馬車顛簸得十分厲害，錢芊芊在裡頭根本就坐不穩。

  「啊——」錢芊芊的頭撞到馬車一側，疼得她不禁輕叫了一聲，蕭墨寒瞧著她的模樣，唇邊不著痕跡地泛起一抹淺笑，隨即就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錢芊芊雖然有些不適，但也知道眼下不是逞能的時候，所以乖乖躲在蕭墨寒懷裡，絲毫不敢動彈。

  秦厲在最前方引路，山路不大好走，所以他們的速度慢了許多，兩邊都是茂密的山林，這時若是有什麼東西從林子裡躥出來，他們大約會亂了陣腳。

  山路走到一半，突然幾支冷箭從林中直射而來，正對著蕭墨寒和錢芊芊的馬車，蕭墨寒透過車簾的縫隙，瞥見外頭的動靜，立刻抱著錢芊芊，閃身躲避。

  那幾支箭穿透車簾，沒射中任何硬物，徑直飛了出去，刺在了樹幹上。

  錢芊芊也發覺了不對勁，雖然她一直躲在蕭墨寒懷裡，但卻對剛才的箭看得真真的，看來這林中有埋伏。

  「嘶——」前頭的車夫突然勒馬，秦厲和雪依也都回過了神，相繼抽出身上的兵器，幾十名黑衣人從天而降，將蕭墨寒一行人牢牢圍在了中央。

  「你就在馬車裡呆著，無論發生什麼，都別理會。」

  蕭墨寒低頭吩咐了錢芊芊一聲，神情之中儘是肅穆，幽深的眸子裡殺氣騰騰，目光凌厲，讓人不寒而慄。

  還不等錢芊芊反應，蕭墨寒便抽出身側的長刀，衝出馬車，在那些黑衣人沒動手之前，就率先動了手。

  林中頓時殺聲四起，錢芊芊也握緊了袖中藏著的匕首，趴在車窗邊，仔細盯著外頭的情況，若是蕭墨寒有任何不測，她便衝出去跟這些黑衣人拼命。

  明顯這些黑衣人都是受過訓練的高手，不僅武功不弱，每個人都還配合得十分默契，雪依和秦厲雖然得力，但跟這些黑衣人比起來也是勢均力敵，誰也打不敗誰。

  這時，蕭墨寒從袖中取出一隻玉哨，驟然吹響，林中幾抹黑影閃過，一個個蒙面人躥出，很快就解決了好幾個黑衣人，局面瞬間扭轉。

  沒過多久，那些黑衣人便被解決殆盡，僅剩下幾人苟延殘喘，那幾人想跑，卻被蕭墨寒的人困得緊緊的，沒有半點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