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狠下心

  錢芊芊頓時喜出望外，恨不得撲上去抱起小九親一親，不過她心裡清楚，若是她真這麼做了，小九一定十分嫌棄。

  「現在才知道我的好，哼，晚了。」小九一臉傲嬌，別過頭，前爪環抱在胸前，樣子惹人發笑。

  錢芊芊知道小九向來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所以也沒多說些什麼，將空間裡成熟的麥子都收割了，還鋤了地里的雜草，給那些蔬菜和藥材全都澆了水，整整忙了一夜，如此一看，整片田地順眼多了。

  「你可是許久沒有給我帶肉骨頭和鹹鴨蛋了，我這麼辛苦地替你打理這田地，你居然一點兒表示都沒有，真是摳門。」

  小九瞧著錢芊芊的舉動，心裡很是不悅，鼓著腮幫子，瞪了錢芊芊一眼。

  「我這次來得太倉促，忘了，下回來一定給你補上，讓你一次吃個夠。」

  錢芊芊緩緩俯身，抬手颳了刮小九的鼻子，隨即就將一袋麥子運了出去，然後又進來了幾趟，將裡頭的麥子都運完了。

  小九雖然氣呼呼的，但也無可奈何，誰讓錢芊芊每次都有這麼多甜言蜜語，把它哄得服服帖帖，既然如此，它也只能認命了。

  這些麥子要想能下鍋，必須磨成麵粉，而光靠錢芊芊和雪依兩人明顯是不夠的，所以錢芊芊請來了這周圍的鄰居，讓他們幫忙磨麵，等面磨好了，便一人給五斤麵粉，就當是給他們的工錢。

  眼下糧食緊張，不少百姓都填不飽肚子，所以那些麵粉都是好的，鄰居們很快就答應了，沒有絲毫猶豫。

  而穆天悅那邊，也很快就收到了蕭墨寒的回信，蕭墨寒讓他拿著將軍府的令牌，去東邊的武安城，找城裡的知府趙子蔚，說明來意，趙子蔚自會鼎力襄助。

  錢芊芊也知道了此事，雖然她不知那位趙知府到底是何人，但既然蕭墨寒都如此說了，趙知府應該跟蕭墨寒的關係匪淺。

  「事不宜遲，我們收拾收拾，便趕緊去吧，那些白面也撐不了多久。」

  錢芊芊沒有猶豫，開口催促了起來，先前磨好的白面她全都低價賣給了外頭的百姓， 錢母知道這個，還跟她大鬧了一場，但這還是改不了她心裡的主意。

  至於答應給錢老頭和老太的糧食，錢芊芊早就派人送去錢家村了，她心裡很清楚，那些糧食只能保證錢老頭和老太一家不餓死，想靠著那些糧食發財，恐怕不大可能。

  「把上官凌也叫上吧，只有我們三人，怕是不大妥當，官場局勢複雜，有時候前一刻是朋友，下一刻就有可能成為死敵。」

  穆天悅的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神情，眼底卻儘是警惕，他雖然沒入仕途，但卻對官場之事十分了解。

  「也好，上官凌武功不弱，必要的時候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錢芊芊也沒拒絕，多一個人，起碼能安全些，況且她也許久沒見上官凌，是該去見一見他了，只是在這之前，她得回一趟錢家村，把劉嬸兒家牲畜之死的事好好弄弄清楚。

  「錢家村還有個案子等我，所以你去找上官凌，一日後，我們在此匯合，一道出發。」

  錢芊芊思量片刻，便做下了一個決定，分頭行動能節省不少時間，兩邊都不會耽誤。

  「也好，那你跟雪依去錢家村吧，我自己去找上官凌。」穆天悅知道劉嬸兒家遭了晦氣，所以也絲毫沒有阻攔。

  錢芊芊回家交代了錢芬姐弟三人，說自己要出門幾日，讓他們在家裡好生保重，若是有事，便去將軍府找周臨，周臨會替他們解決。

  錢芬姐弟幾人自然是百般不舍的，錢母卻有所不同，聽著錢芊芊的話毫無觸動，甚至只關心錢芊芊在家裡留了多少錢，連錢芊芊要去哪兒都沒有過問。

  「我手裡也沒什麼錢了，再說了，家裡糧食和菜都有，我這回也不會出去很久，過不了幾日便會回來，所以您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錢芊芊不動聲色，知道錢母的意圖，所以淡淡地堵了回去，讓錢母頓時尷尬了起來。

  「家裡雖然有吃的，但萬一有個意外呢？堯哥兒病了怎麼辦？你怎麼如此狠心，連自己的親娘和弟妹都不顧了。」

  錢母揚起頭，故作憤怒，將髒水往錢芊芊身上潑，錢芊芊若是狠心，錢母恐怕早就流落街頭了，也不會住在這麼好的屋子裡，衣食無憂。

  「若是家中有人生病，便抱去將軍府，裡頭的孫大夫自會替你們診治，所以您不必擔心。」

  錢芊芊氣定神閒，臉上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這一切她都已經打點好了，孫大夫一直在將軍府里伺候，何時去都能見得到。

  錢母聽著錢芊芊的話，頓時眼前一亮，上下打量著錢芊芊，神情微妙，好像看出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你跟蕭將軍到底有什麼關係？為何將軍府會如此幫你？連我們一家人都跟著沾光？」

  錢母慢慢靠近錢芊芊，臉上儘是好奇。

  「娘，您又多想了，我跟蕭將軍什麼關係都沒有，是蕭將軍菩薩心腸，覺得我們一家孤兒寡母地可憐，所以才幫我們一把。」

  錢芊芊微微垂下眼帘，纖長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緒，雖然說得有些違心，但還是沒露出破綻。

  「這連州城裡孤兒寡母多了去了，比我們可憐的還大有人在，怎麼沒見將軍幫他們？芊芊，若是蕭將軍真的看上你了，你可千萬別瞞著娘，你若是能嫁進將軍府，哪怕是做妾，我們一家都要翻身了。」

  錢母心裡打著如意算盤，越說越起勁，雖然她先前覺得穆天悅不錯，一表人才又家財萬貫，但跟蕭墨寒比起來，穆天悅實在算不上什麼，一個商人的夫人，哪裡有將軍夫人地位高？

  「娘，您就別做白日夢了，蕭將軍是什麼人？哪兒能看得上我？這種話若是讓旁人聽去了，還以為我們有攀龍附鳳之心，不安分，說不定會惹來不少麻煩。」

  錢芊芊故作肅穆，將話說得嚴重了些，就是為了嚇唬錢母，讓錢母好好閉嘴，別在打此事的主意。

  「說一說又能如何？你若是真能嫁給蕭將軍，還有誰敢找我們的麻煩？而且你的這兩個弟弟日後也有指望了，到時候讓將軍引薦，給他們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那我們錢家可就是官宦人家了。」

  錢母咧嘴大笑，剛才還對錢芊芊一臉怨怒，現在就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果然不管在什麼時候，利益都是最重要的。

  「得了吧，我可不敢想，再說了，官場向來水深，一腳踏進去，還不知道能不能熬出頭，我只希望小輝和堯哥兒日後能有個謀生的手藝，其他的什麼都不指望。」

  錢芊芊冷笑一聲，對錢母的話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還有些不認同，錢母向來眼窩子淺，心眼又小，所以在許多事上都太勢力了些。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你就不想讓你那兩個弟弟有出息？你是女兒身，最重要的就是嫁個好男人，但你兩個弟弟可不一樣，我的指望，可全在他們身上了。」

  錢母有些不滿，白了錢芊芊一眼，其實她的指望哪裡是在錢堯和錢輝身上，分明就是在錢芊芊身上，盼著錢芊芊能嫁個好人家，然後幫襯這兩個弟弟，只是她一直都不承認罷了。

  「我只希望小輝和堯哥兒能一生平安，別的什麼都不想，我們錢家原本就是普普通通都鄉野人家，何必做那些不和身份的白日夢？」

  錢芊芊說得毫不客氣，一而再，再而三地斷錢母的念想，但話雖如此，錢母還是抑制不了心裡的貪婪。

  「好了，娘，時辰不早了，我回房收拾東西去了，你們在家等著我。」

  錢芊芊也沒再多言，話音一落，便站起了身，徑直回到了自己屋裡，留錢母在背後乾瞪眼。

  「這個死丫頭，當真是一根筋。」錢母在背後嘟囔了一句，錢芊芊雖然聽得一清二楚，但卻沒有應聲。

  錢芊芊收拾了幾件衣裳，在包袱里藏了幾件兵器，帶著路上防身用，先前行刺她的黑衣人沒有再出現過，但她卻覺得，她身邊並不平靜。

  雪依也是輕裝簡從，轉身就跟隨錢芊芊去了錢家村，找來了白石和趙燁。

  「劉嬸兒家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錢芊芊迫不及待地追問，神情漸漸凝重了起來，眉頭也擰成了一個結。

  「目前有了幾個可疑之人，但具體是誰，還沒法確定。」

  白石微微頷首，一五一十地解釋道，錢芊芊面色一沉，眼波流轉，心裡頓時有了個主意。

  「既然沒法確定，那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同樣的毒，給那幾家的牲畜下毒，仔細觀察他們的反應，確定出最後的兇手，無辜被牽連的人，找藉口買同樣的牲畜賠給他們，至於那個兇手，想辦法把他趕出錢家村。」

  錢芊芊驟然抬眸，清冷的眉目間划過一抹狡黠，其實她也不想用這招，只是此事不能再拖了，必須速戰速決，所以只能傷及無辜了。

  「錢老闆，這不大好吧，那些無辜被牽連的人，豈不是很冤枉？」

  白石還有些猶豫，如此一來，波及的範圍的確是有些大了，這個謊要想圓過去，恐怕也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