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沒有囤糧

  老闆伸出三根手指，在錢芊芊眼前晃了晃，臉上儘是得意，橫肉往上堆積，將眼睛擠得越發小了起來。

  錢芊芊也總算明白了，看來這老闆是嫌連州城的糧食價錢太低，所以就將那些糧食偷偷運往別處，高價賣出去，從中牟利。

  「你怎麼能如此做？難道你不知道，那些糧食是穆老闆弄來救連州百姓性命的嗎？」

  錢芊芊頓時惱怒了起來，雙手緊攥著拳頭，臉色陰沉，果然這些商人沒那麼高的覺悟，一旦上頭的人疏忽，他們便混水摸魚。

  「那些百姓餓死了嗎？他們只要勒緊褲腰帶，也能照樣過日子，那些糧食若是便宜賣給了他們，我們得少賺多少銀子？雖然先前穆老闆說得好，但眼下我們也不得不為自己打算，姑娘，你有何必如此較真？」

  老闆覺得不可思議，完全不懂錢芊芊心裡的想法，以為人人都跟他一樣，只知道賺銀子，別的什麼都不管。

  「你趕緊把你運出去的糧食補回來，按先前穆老闆所說的做，否則我便去找周大人，將你們都抓緊勞里，家產充公，救濟那些百姓。」

  錢芊芊很是執拗，此事在她這兒沒有商量的餘地，她也根本沒打算跟老闆商量，不止這一家糧鋪，剩下的幾家她也要去一一告誡，讓這些人把賺進口袋的銀子全都吐出來。

  「別呀，姑娘，糧食都已經賣出去了，哪裡還能再收回來？我知道你跟穆老闆私交不錯，此事若是你不說，我願將賺得的銀子與你五五分成，絕不會讓你吃虧，我知道你做生意賺的也是辛苦錢，這麼多銀子，應該沒有拒絕的道理吧。」

  老闆還是不肯放棄，在他們這些生意人眼裡，什麼都是能明碼標價的，若是談不攏，只能說明價錢不夠。

  「你少拿銀子說事，若是有一日蕭國上下沒有一粒米糧，你的那些銀子全都會變成石頭，一文不值，也救不了你的命。」

  錢芊芊瞪了這老闆一眼，說得毫不客氣，看來此事她有必要跟穆天悅好好商議一番了，絕不能再讓這些糧鋪如此猖狂下去。

  「姑娘，沒那麼嚴重，你為何就是不肯退一步呢？我聽聞邊疆的戰事已經打贏了，蕭將軍在那邊處理後事，等到來年，我們蕭國的糧食就充裕了，到時這些百姓自然都有飯吃，我們也不會再做這種事了。」

  老闆說得很是得意，似乎早就算計好了，從那些百姓嘴裡扣出糧食來，填補他們自己的腰包，若是戰事真的就此結束還好，可若是再起戰事，那蕭國百姓該如何？

  「你想的可真是容易，利用戰事來發國難財，既然我發現了此事，那便不會讓你們如此下去，你們要麼按我說得做，要麼就去縣衙自首。」

  錢芊芊倏然起身，耐性明顯已經耗盡了，只給了這老闆兩個選擇，隨即就大步走了出去，老闆還追在後面勸慰，錢芊芊卻絲毫不為所動。

  出了糧鋪，錢芊芊徑直找到了穆天悅，跟穆天悅說明了此事，穆天悅也是十分驚訝，這幾日他都在忙著四處徵集糧食，沒想到好不容易弄來的糧食只有一小部分給了百姓，剩下的都被那些糧鋪老闆以權謀私了，當真是諷刺。

  「哼，那些個奸商，我饒不了他們。」

  穆天悅很是氣憤，他是連州城商會的會長，先前蕭墨寒在的時候他是何等風光，眼下他自然也是不能忍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把糧食高價賣出去了，若是能收回來，我們定要付出更多的銀子，而且也不知他們把糧食賣給了何人，那寫個奸商都沆瀣一氣，蕭將軍又不在連州，要查起來恐怕不易。」

  錢芊芊心裡有些擔憂，雖然周臨會幫她不假，可連州的這些商人背後，多多少少都跟朝廷官員有所勾連，所以許多人周臨也動不得，對付這些商人，絕不能像對付地痞土匪那樣，一定不能做得太過分。

  「你說得不錯，我會給蕭將軍修書一封，告知他連州城的境況，將軍定會派人襄助。」

  穆天悅劍眉緊蹙，說得極其篤定，看來此事還得需要蕭墨寒介入，只是眼下蕭墨寒遠在邊疆，不知何事才能回來，手可能伸不到這麼長。

  「我明白了，你哪兒還有多少存糧？這幾日分派給百姓，那些百姓之中，已經有好些快揭不開鍋了。」

  錢芊芊微微點頭，臉上愁雲密布，剛才她來天悅酒樓之前，跟不少百姓都相談過，所以對如今的局面還有些了解。

  「我那兒哪裡還有存糧？先前的糧食全都分派給下面的糧鋪了，我現在所剩的，也只夠穆府上下填飽肚子了。」

  穆天悅很是苦惱，穆府家大業大，總不能斷了糧食，他先前手裡的糧食本就不多，所以根本沒有糧食可囤。

  「那看來，被糧鋪老闆賣掉的糧食，是要非追回來不可了。」

  錢芊芊的手攥緊了拳頭，眉頭都擰成了一個死結，眼底儘是倔強，仿佛已經打定了主意。

  「我會讓周臨派人去城裡的糧鋪搜查，讓他們把存糧都吐出來，他們敢如此欺上瞞下，看來是該給他們一個教訓了。」

  穆天悅在心裡沉思著，眼底也燃起了森森怒火，這回的確是他疏忽大意，一直在忙穆家的生意，沒能關注到底下的糧鋪，所以他也感覺自己對不起那些百姓。

  「你心裡有數就好，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家了，有辦法了便通知我。」

  錢芊芊也沒多留，糧食沒了，她得回去再想想辦法，讓那些百姓暫時能填飽肚子，這連州城才不至於有大麻煩。

  所以回家之後，錢芊芊把自己一人關在房中，悄悄進了空間，眼下外頭的糧食都沒有指望了，所以她必須進空間看看。

  外頭一片哀怨，這裡頭倒是陽光明媚，小九躺在田埂上，正愜意地曬著太陽，尾巴悠閒地左右擺動，嘴邊還淌著口水，身子似乎有肥碩了些，看來它在這裡頭一點兒都不虧待自己。

  錢芊芊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摘下一根狗尾巴草，在小九的鼻子上輕撓著，小九的鼻子癢了起來，不禁打了個噴嚏，一睜眼，就瞧見了錢芊芊的臉。

  「你怎麼來了？」小九頓時從田埂上驚起，瞪大了眼睛，仔細瞧著錢芊芊，臉上儘是驚訝。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錢芊芊微微撅起紅唇，將手裡的狗尾巴草扔到一邊，揚起頭，一臉傲嬌。

  「你都這麼多天沒出現了，我還以為你早把我忘了，也不要這空間裡的一切了。」

  小九坐在石板上，故意這般嘲諷道，耳朵耷拉著，好像還在生著氣。

  「怎麼會呢？這空間裡種的可都是我的寶貝，我就是不要我自己，也不能不要它們，再說了，你幫了我這麼多忙，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啊。」

  錢芊芊的臉上泛起一抹笑，伸手摸了摸小九的頭，剛好將小九原本整齊柔順的毛摸亂了。

  小九翻了個白眼，呲瞪了錢芊芊一陣，身子立起，比錢芊芊還要傲嬌幾分。

  「說吧，你進來又想幹什麼？」小九沒好氣道，知道錢芊芊一進來准有事，所以心裡也早就準備好了。

  「外頭缺糧食了，所以我想進來看看，這裡還有多少存糧。」

  錢芊芊也沒遮掩，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眼皮耷拉著，透著說不出的疲憊。

  「你又要把這裡的糧食運出去？你睜開眼好好看看，這裡都快被你半空了，只剩下一點兒種子了，你若是把種子都運出去，那來年用什麼播種？」

  小九不禁激動了起來，指著眼前空蕩蕩的田地，臉上的皮都皺成了一團。

  「外頭還有種子，等這次危機過去了，局面好轉，我才將糧食運進來當種子，如此一來，豈不是兩全了？」

  錢芊芊倒是不以為然，只要蕭墨寒回城了，那許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等到來年，她定會豐收。

  「你說得倒容易，這些種子都是在空間生長的，早就跟外頭的那些糧食種子不一樣了，用這些種子播種，生長速度是外頭普通種子的三倍，也就是說，你用這些種子，能比用普通種子多三倍收成，這是多大的好處，不用我提醒你吧。」

  小九一五一十地解釋道，說得理所當然，錢芊芊倒是沒發現這個，眼下小九還真是提醒她了。

  「原來如此，看來這裡的糧食我是不能動了。」錢芊芊既驚喜，又沮喪，按長遠來看，她確實不該用這空間裡留的糧食種子，可要解決眼下的難題，沒了這些種子，又該如何是好？

  「算你還不傻，先前的水稻和小麥，我都已經幫你收割了，全部囤放在那邊的小屋裡，眼下地里的小麥又要收割了，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將小麥拿些出去，至於水稻，生長速度沒小麥這麼快，也沒小麥收成好，可不能再運了。」

  小九雖然表面嫌棄錢芊芊，但在許多事上都還是向著錢芊芊的，知道錢芊芊心裡為難，便也退了一步，提醒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