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嘴硬心軟

  「將軍一早就率領一隊兵馬出府了，說是城外的軍營里出了意外。」

  那丫鬟也一五一十地解釋道，錢芊芊一聽，神情頓時凝重了起來，原本平靜的心裡也泛起了陣陣波瀾。

  「出了什麼意外？」錢芊芊繼續追問，但這可難住這丫鬟了。

  「這事關軍情，奴婢怎可知曉？」那丫鬟很是無奈，小聲回應了一句，錢芊芊這才發覺自己剛才有些失態了。

  「說得也是，是我糊塗了。」錢芊芊從臉上擠出了一抹笑，故作輕鬆，心裡卻一直都在擔憂蕭墨寒，軍營里若是沒有要緊事，蕭墨寒是不會親自率兵回去的。

  「您放心吧，蕭將軍驍勇善戰，央國兵馬根本就討不到便宜，這回也一定會沒事的。」

  那丫鬟將手裡沾濕的面巾遞給了錢芊芊，說得很是篤定，一提到蕭墨寒，臉上的笑意都嬌羞了起來，這若是放在現代，蕭墨寒應該算得上這丫鬟的偶像了。

  錢芊芊只是點了點頭，並未出聲，她可不像這丫鬟如此單純，先前月姬出現，這邊疆定不會太平，所以蕭墨寒難免會有些麻煩。

  若是雪依在這兒就好了，邊疆局勢，雪依一定清楚，錢芊芊若是想知道，大可以問雪依，比問這麼一個丫鬟強多了。

  錢芊芊梳洗完了，便出去用了早膳，雖然看上去她吃了好些食物，但大部分全都是食不知味的，蕭墨寒不在她眼前，她總是心神不寧。

  用完早膳，想來想去，錢芊芊還是決定出府瞧瞧，一直在忙著幫江笙研製藥方，還沒出去看過外頭的情形，今日也正好出去轉一轉。

  「錢老闆，將軍走時吩咐過了，您不能獨自出去，要不讓李管家陪您一道吧。」

  那丫鬟得知錢芊芊要出府，立刻過來攔住了她，蕭墨寒想得果真周到，就算是走了，也得讓錢芊芊照他的意思辦，差一點兒都不行。

  「李管家整日忙進忙出，若是讓他陪我出府，豈不是要耽擱不少事？」

  錢芊芊瞧著身後指使家丁的李管家，面不改色，語調輕緩，說得理所當然。

  「將軍吩咐過了，在這府中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以您的事自然是大事，李管家把手頭的事放一放也無妨。」

  那丫鬟說得理所當然，看來蕭墨寒先前沒少在她們面前提起錢芊芊，如此看來，錢芊芊倒真像這將軍府的女主人了。

  「那是將軍有心了，其實我不過是個普通商人，怎當得起如此待遇？你們就別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

  錢芊芊婉拒道，一舉一動都透著疏離，似乎在有意跟蕭墨寒撇清關係，只是在這些家丁和丫鬟眼中，她所有的解釋，都是徒勞。

  「將軍的命令奴婢等不敢違背，若是讓您獨自一人出去了，奴婢怕是要受罰，所以還請您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請李管家。」

  那丫鬟很是固執，說完轉身就要走了，錢芊芊剛想叫住她，卻見得江笙從一旁走了過來。

  「錢老闆這是要出府嗎？正好我也有此意，我隨你一道吧。」

  江笙似乎聽見了錢芊芊剛才跟那丫鬟的對話，所以一句話便替她解了圍，有江笙在，便也不用再麻煩李管家了。

  「可這府中還有不少中毒的百姓，你不用照顧他們嗎？」

  錢芊芊還有些許疑惑，不知江笙為何要與她出府，按理說，江笙此時應該忙著給那些百姓診斷才是。

  「藥方很管用，他們的身子漸漸都穩定了，我派人將藥材都分配好，拿了出去，此時應該在給那些百姓分發，所以我得出去瞧瞧。」

  江笙一五一十地解釋道，看來他也不是特意陪錢芊芊出去的，只是自己剛好也要出府，便跟錢芊芊順道了。

  「這樣也好，你聽到了嗎？我跟江大夫一同出去，不用麻煩李管家了。」

  錢芊芊並未拒絕，給那丫鬟使了個眼色，如此一來，這丫鬟便無話可說了。

  江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跟錢芊芊一道出了府，走在路上，錢芊芊一直環顧著四周，也沒有主動跟江笙搭話。

  「昨晚你跟蕭將軍，沒事吧？」江笙猶豫片刻，還是小心翼翼地開了口，目光時不時地轉向錢芊芊，眼底儘是試探。

  「我與將軍能有什麼事？昨夜都是誤會，你就別多想了。」錢芊芊的臉上泛起一抹淺笑，故意輕鬆地回應道。

  「沒事就好，其實我看得出來，你應該是將軍的心上人吧，將軍是蕭國的英雄，你能為將軍所喜，想必有不少過人之處。」

  江笙說得極其篤定，神情之中透著幾分微妙，錢芊芊也知道江笙聰明過人，所以也並未再掩飾自己的女兒身。

  「江大夫過獎了，我不過是個鄉野女子，將軍對我也只是貪圖一時新鮮，估計要不了多久，將軍便會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

  錢芊芊臉上的笑意越發濃烈，泛著說不出的嘲諷，眼眸眯成一條長線，像是在故意掩飾自己眼底的情緒。

  「不會的，將軍的脾性我很清楚，他若是真的喜歡上了誰，一直到死都不會便，我看將軍對你是真喜歡，你若是再三拒絕，錯過了將軍，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江笙說得語重心長，看他的神情，這些話好像全都是認真的，這倒是讓錢芊芊有幾分難為情。

  「什麼後不後悔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對於將軍，從來都不敢往男女之情上奢求。」

  錢芊芊淡淡地吐出一句話，聽起來像是沒有夾雜半點感情，但江笙不是傻子，看得出她心裡的隱忍和惶恐，所以一直沒有絲毫放鬆。

  「那將軍的生死，你也不在乎嗎？」江笙仔細打量著錢芊芊的一舉一動，低沉的聲音在錢芊芊耳畔響起，讓錢芊芊猛然回過了神。

  「你這是什麼意思？」錢芊芊隱約覺得江笙的這句話不簡單，所以下意識地追問道，眉頭不禁緊皺了起來。

  「城外的軍營出了事，將軍趕去坐鎮，我聽聞是央國利用晉城危機，突然召集兵力，大舉進攻，眼下將軍該是在沙場上奮勇殺敵，你也知道刀劍無眼，將軍率兵打仗，向來都是親自打頭陣，所以結果究竟如何，誰都說不準。」

  江笙不緊不慢地開口，雙手背在身後，神情也凝重了起來，一身青色長袍，身上還泛著絲絲中藥的苦澀。

  錢芊芊心頭一顫，腳步忍不住慢了下來，雖然她十分嘴硬，可心卻比誰都軟，蕭墨寒在她心裡的確占據了不少位置，所以說不擔心，那完全是假的。

  「錢老闆，你怎麼不走了？」江笙見錢芊芊沒有跟上來，便停下腳步，轉頭問道。

  「我想出城去軍營瞧瞧。」錢芊芊緊攥著拳頭，盡力壓制著心裡的不安，手心都冒出了一層黏1膩的汗。

  「現在城外都亂成一團了，你若是出去，無人護送，定會凶多吉少，倒是還會惹得將軍分心。」

  江笙似乎對城外的局勢很是了解，一句話堵了過來，神情雖然平靜，可眉宇間總是透著說不出的肅穆。

  「放心吧，我自有辦法。」錢芊芊從臉上擠出一抹笑，雖然嘴上看似對蕭墨寒關心甚少，但行動卻瞞不住任何人。

  「你還說對將軍沒有非分之想，都能如此為將軍捨命了，難道你還要自己騙自己嗎？」

  江笙盯著錢芊芊的眸子，突然輕笑道，錢芊芊有些吃驚，不知他到底是何意。

  「你說什麼？城外的軍營到底出了何事？」錢芊芊漸漸發覺了不對勁，雖然她對城外局勢一無所知，但也不是傻瓜，能讓人隨意忽悠。

  「軍營沒什麼大事，就是央國探子攻占了城外的幾個小山村，俘獲了不少村民，拿那些村民相要挾，秦大人拿不定主意，所以只能請將軍過去決定。」

  江笙話鋒一轉，說得很是輕鬆，錢芊芊的眉頭皺得更緊，心裡遲遲不敢相信。

  「真的假的？你沒騙我？」錢芊芊繼續追問，貝齒緊咬下唇，神情格外苦惱。

  「那是自然，我怎麼敢拿將軍的安危來開玩笑？我剛才如此說，不過是為了試探你，也想提醒提醒你，別再自欺欺人地誤會蕭將軍了。」

  江笙面不改色，微微頷首，眼底儘是誠懇，錢芊芊心裡的一塊大石頭才總算落了地。

  「日後別再如此試探我了，我的事，我自己心裡清楚，不用任何人來提醒。」

  錢芊芊有些惱怒，剛才著實把她嚇了一跳，雖然她知道江笙是一片好心，但也仍舊不能接受這等試探。

  「其實以你的聰慧，應該一眼就能看出我剛才的話是假的，但此事事關蕭將軍，你便沒了分寸和理智，所以才落入了我的假話里。」

  江笙見錢芊芊抬腳就走了，便立刻追了上去，緊跟著解釋道，讓錢芊芊越發心煩。

  「你住嘴，你若是再說這種話，便別跟著我了。」錢芊芊冷冷地吩咐一聲，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臉色陰沉，絲毫沒有了往日的親和。

  江笙見錢芊芊是真的氣惱了，便也不敢再出聲，只是一直緊跟著她，生怕一不小心就跟掉了。

  錢芊芊也沒搭理江笙，其實她並非真的氣江笙，只是在氣她自己，剛才若是她再冷靜一點兒，便能瞧出端倪，也不會讓江笙看出些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