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凱旋迴城

  「你相信我的眼光嗎？」蕭墨寒鎮定自若，仿佛根本沒把此事放在眼裡，幽深的眸子裡泛起絲絲狡黠。

  錢芊芊微微垂下眼帘，心裡竟然還有幾分波動，蕭墨寒行軍打仗這麼些年，眼光自然是錯不了的，瞧著蕭墨寒這般肯定，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既然將軍都這麼說了，那我也無話可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將軍儘管開口。」

  錢芊芊點了點頭，從臉上擠出一抹笑，跟蕭墨寒十分客氣，蕭墨寒緩緩起身，慢慢走到了錢芊芊身前。

  「你跟雪依先離開，雪依會將你帶到安全之處，別到處亂跑，等我的消息。」

  蕭墨寒壓低了聲音，劍眉微揚，說得十分篤定，看來他早就給錢芊芊安排好了退路。

  「那你自己小心點兒。」錢芊芊思量片刻，隨即將目光轉向別處，裝作不經意地應了一聲。

  「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蕭墨寒輕勾薄唇，仔細打量著錢芊芊的神情，臉上透著幾分微妙。

  「你別自作多情了，我這是為蕭國著想，若是你死了，蕭國豈不是保不住了？若換成旁人，我也是一樣關心。」

  錢芊芊咽了咽口水，藏在袖中的雙手握緊了些，後背都緊繃了起來，一直不敢直視蕭墨寒的眼睛。

  「是嗎？若不是我，你也會親自送糧食來邊疆？」蕭墨寒步步緊逼，絲毫不讓，緩緩靠近錢芊芊，溫熱的氣息在錢芊芊頭頂盤旋。

  「我，我……」錢芊芊輕咬下唇，心裡的話好像堵在心裡一般，遲遲吐露不出，臉上也泛起了兩片紅雲。

  「怎麼？說不出來了？」蕭墨寒將錢芊芊圈在身前，這姿勢從背後看，當真曖昧，讓錢芊芊越發局促不安。

  「我怎麼說不出來？若是換成旁人，我如果有餘力，自然也會親自送糧食，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錢芊芊猶豫片刻，微微垂下眼帘，纖長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情緒，說得倔強且牽強。

  「你寫的信，我都好好收起來了，你雖然聰慧過人，但這字寫得著實不怎麼樣，等這場仗了結了，回了連州城，我便親自教你練字。」

  蕭墨寒話鋒一轉，唇邊笑痕勾深，手划過錢芊芊背後的青絲，錢芊芊下意識地躲了一下，卻還是沒能躲過。

  「用不著，我原本也不是靠寫字吃飯的，所以就別耽誤將軍的時間了。」

  錢芊芊驟然抬眸，白了蕭墨寒一眼，原本她在現代時字還是寫得不錯的，可她用不慣這古代的毛筆，所以字便寫得差多了，先前她自己還不覺得，沒想到蕭墨寒竟然指出來了。

  「教你，怎麼都不算耽誤時間，身為將軍夫人，連字都寫不妥帖，這怎麼行？」

  蕭墨寒聲音低沉，透著說不出的沉穩，劍眉微揚，一舉一動英氣逼人。

  「誰要做你的將軍夫人？時辰不早了，我就不在這兒打擾你了。」

  錢芊芊一把推開蕭墨寒，抬腳就沖了出去，走出營帳，她停下腳步，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抬眸摸了摸自己的臉，許久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這時，雪依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後，突然出聲，錢芊芊心裡一驚，身子微微一顫，立刻轉頭，見著是雪依，才輕鬆了許多。

  「錢老闆，您這是怎麼了？」雪依見錢芊芊有些心神不寧，便小聲試探道，臉上透著些許疑惑。

  「沒什麼，我們回營吧。」錢芊芊搖了搖頭，眼瞧著這周圍人多眼雜，便下意識地回了營帳，只是她沒想到，剛才她和雪依的一舉一動，都被秦厲看在了眼裡。

  回到營帳之中，雪依給錢芊芊倒了杯茶水，錢芊芊喝了一口，正要說話，卻被雪依搶先了。

  「錢老闆，將軍已經安排好了，明晚您就隨屬下離開軍營，屬下會帶您去安全的地方。」

  雪依神色平靜，看來早就得到了蕭墨寒的消息，如此一來，錢芊芊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行軍打仗最是要緊，既然她不能上戰場，那便別拖累蕭墨寒了。

  第二日夜裡，雪依帶著錢芊芊悄悄出了軍營，身邊只帶了十多名隨從，看樣子應該都是蕭墨寒所信任之人。

  她們一路往西去，幾個時辰過後，終於到了西邊的晉城，這算是邊疆一帶最富庶的城池了，雖然比不得連州，但好歹什麼都是齊全的。

  城中有一家客棧，名喚「悅來客棧」，不知為何，錢芊芊一看到這個名字就覺得這客棧不簡單，像是跟穆天悅有脫不掉的聯繫。

  「錢老闆，這家客棧是將軍在暗地裡經營的，十分安全，客棧裡頭也全都是自己人，您安心住在這兒，別太擔心了。」

  雪依將錢芊芊引入一間廂房，不緊不慢地解釋著，果真不出錢芊芊所料，這客棧八成是蕭墨寒借用穆天悅的名頭經營的產業。

  「這幾日，邊疆那邊應該會有巨變吧，你是追隨將軍多年的，既然此處如此安全，不如你回去保護將軍吧，我不用你貼身保護。」

  錢芊芊心裡到底還是擔心蕭墨寒的，雪依武功高強，有她在蕭墨寒身邊，應該也少些危險。

  「錢老闆，這是將軍吩咐我的事，我可不會違背，我向來只聽從將軍的命令。」

  雪依面不改色，默默退到一旁，也像是在隱隱提醒著錢芊芊。

  錢芊芊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雪依向來冷傲，能說出這種話也不奇怪，所以錢芊芊也不再多言，只是在客棧里安心等消息。

  蕭墨寒按秦厲所說的做了，由秦厲率兵打頭陣，蕭墨寒只是在上頭坐鎮，不少事都是秦厲拿的主意。

  錢芊芊一連在客棧里等了兩日，雪依都沒告知她半點消息，這客棧里也十分平靜，每日的客人不多不少，夥計和掌柜的也都過得安寧。

  「錢老闆，午膳已經給您取來了，您請慢用。」雪依走了進來，手裡拿著飯菜，擱置到了桌案上。

  錢芊芊回過頭，瞧著雪依的一舉一動，心裡也漸漸思量了起來，按理說，若是蕭墨寒那邊出了意外，雪依應該不會如此平靜，這整個晉城也不該是這般景象。

  邊疆就像是蕭國與央國的一堵牆，一旦被推倒，這邊陲所有的小鎮城池都得遭殃，官府也會即刻通知這些百姓撤退，城中定會兵荒馬亂。

  「將軍那邊應該進行得很順利吧。」錢芊芊攪著碗裡的粥，裝作不經意地試探道，唇邊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

  「既然錢老闆都看出來了，那又何必多問？」雪依沒有遮掩，其實她早就得到了消息，只是怕走漏風聲，一直沒有告訴錢芊芊罷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跟將軍匯合？」錢芊芊喝了一口粥，眼底閃爍著幾分希冀，但卻依舊在克制。

  「這就要聽將軍的吩咐了，我們誰都無法揣測將軍的心思。」雪依答得滴水不漏，也就是說，眼下錢芊芊只能等，什麼都做不了。

  「我看這城裡風平浪靜，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我能出去轉轉嗎？」錢芊芊在屋子裡悶了兩日，心裡有些癢，她還從未正經地感受過這邊陲的風土人情呢。

  「錢老闆，您不是不知道，將軍先前交代過了，讓您別四處亂跑，一切等這場戰事結束再說，所以將軍不回來，屬下可不敢做主讓您出去。」

  雪依面不改色，態度雖然恭順，但語氣之中總有些許冷淡，不愧是蕭墨寒的人，一舉一動都透著疏離。

  「你可真聽蕭將軍的話。」錢芊芊抿唇淺笑，眼底透著幾分嘲諷，但也沒有別的意思，雪依安靜地侯在一旁，不再出聲。

  又等了五日，城中突然有了動靜，錢芊芊和往常一樣站在窗邊，垂眸往下望去，只見那些百姓們三五成群，聚集在長街邊，臉上儘是笑意，都看向城門口，像是在等什麼人。

  突然，號角聲響起，不遠處的城門緩緩開口，一騎兵馬從城外進入，繡著「蕭」字的旗幟在空中飄蕩，為首之人胯下一匹紅棕駿馬，額間一撮毛白得亮眼，腰側佩青銅長劍，一身銀白鎧甲，五官大氣硬朗，眉宇間英氣逼人。

  「蕭將軍萬歲，萬歲——」

  那些百姓一見，頓時熱鬧了起來，用力地揮著手，嘴裡不停地喊著這句話，歡呼聲幾乎響徹了整個晉城。

  錢芊芊瞧著騎在馬上的蕭墨寒，唇邊不禁揚起了一抹笑，心裡也長長地舒了口氣，她就知道蕭墨寒不會讓她失望，果真不愧是蕭國大將軍。

  蕭墨寒路過客棧，驟然抬眸，剛好對上了錢芊芊的目光，這廂房是他安排的，他就知道錢芊芊會站在這窗邊。

  錢芊芊下意識地轉過了身，抬手就關上了木窗，後背靠著牆垣，雙手緊攥著拳頭，心裡既羞赫，又歡喜。

  蕭墨寒並未進這家客棧，而是從客棧門口路過，回了這晉城裡的將軍府，這時錢芊芊才知道，原來蕭墨寒的府邸不止只有連州城的，在京城還有這些邊陲之地全都有別院，而且都是皇上御賜的。

  「錢老闆，將軍吩咐屬下來引您去府邸，您不是一直都想見將軍嗎？這回將軍總算得勝而歸了。」

  雪依進來知會錢芊芊，神情依舊平靜，沒有半點多餘的表情，看不出半點悲喜。

  「那便走吧。」錢芊芊只是淡淡地吐出幾個字，並未介意雪依的態度，抬腳就隨雪依走了出去。

  跟隨雪依走到晉城的將軍府，錢芊芊才發現，這府中布置絲毫不遜於連州城的將軍府，只是這地方不似連州城裡的那般寬敞，奴僕也沒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