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故意試探

  錢芊芊望向雪依，上下打量著她，眼底儘是試探，臉上泛起了一抹久違的笑。

  「前不久，將軍被敵軍包圍，落入了敵軍的陷阱，後來將軍突圍，打了勝仗，狠狠教訓了央國，眼下央國不敢再輕易進犯，但還是在背地裡鬼鬼祟祟地探聽消息，再過幾日可能有場仗要打，若是我們贏了，那央國便再無餘力進犯了。」

  雪依也絲毫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解釋道，這也是蕭墨寒吩咐的，就知道錢芊芊會向雪依打聽，所以讓雪依都告訴她。

  「我明白了，看來過幾日的那一場仗至關重要。」

  錢芊芊微微點頭，心裡也明白了，難怪先前蕭墨寒一直都沒有回信，穆天悅說蕭墨寒沒了音信，看來就是那一回，蕭墨寒落入了敵人的陷阱。

  「不錯，所以將軍吩咐過了，我不用上戰場，每日貼身保護您，所以您若是有什麼事，就儘管吩咐，不必跟我客氣。」

  雪依不動聲色，一字一句都格外平靜，眼底透著說不出的冷漠和凌厲，跟蕭墨寒給人的感覺還真是像。

  「你追隨將軍多久了？我越看你，越覺得你跟將軍生得還有幾分相似。」

  錢芊芊心裡頓時來了興趣，仔細瞧著雪依的眉眼，唇邊的笑意越發濃烈，陣陣疾風襲來，捲起了地上的層層枯葉。

  「錢老闆還真是說笑了，將軍出身皇家，矜貴無比，我不過是個孤女，被將軍所救，才有了條活路，哪裡能與將軍生得像？」

  雪依面不改色，絲毫沒有驚訝，一如既往地平靜冷漠，無悲無喜，宛如一潭死水，不管往裡頭扔下多少石子，都激不起半點波瀾。

  「是我失言了，那這幾日麻煩你了。」錢芊芊有些尷尬，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雪依特別難接近，面對蕭墨寒她都沒有過這般感覺。

  雪依只是淡淡地點頭，隨即就退到了一邊，錢芊芊拿出帶來的包袱，從裡頭拿出兩本兵書，這是她在來之前在連州城的鋪子裡買的，這一路都沒來得及看，眼下是該仔細鑽研一番了。

  蕭墨寒將秦厲還有幾名副將都召到了主帳之中，他原本還防著秦厲，但自從那日早上他與秦厲商談一番之後，覺得秦厲是個可用之才，雖然他還沒有完全相信秦厲，但也想好好用一用秦厲。

  「本將軍收到密報，說央國集結了不少兵馬，正蠢蠢欲動，逼近邊境，眼下我們雖然糧草充足，但前前後後經過十多場仗，也早已人困馬乏，所以你們可有什麼良策來應敵？」

  蕭墨寒坐在上方，眼眸幽深，讓人一眼望不到底，五官大氣硬朗，透著說不出的凌厲與神秘。

  底下一片沉默，那幾名副將面面相覷，都知道央國這一回是拿出了全部兵力，要與他們殊死一搏，所以他們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將軍，屬下有一計，不知是否可行？」片刻之後，秦厲緩緩開口，打破了這份平靜，眾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算算日子，秦厲只來了這軍營三日，帶來的那些個人也只操練了這麼幾日，估計連軍營都沒完全適應，所以那幾名副將都不覺得，秦厲能想出什麼好主意。

  「但說無妨。」蕭墨寒的臉上波瀾不驚，心裡倒是來了興致，看看這回秦厲能不能讓他刮目相看。

  「我們可以先假裝撤退，將這片營地空下來，讓央國放鬆警惕，相互猜疑，等到他們出兵了，再繞到他們的後方，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秦厲揚起頭，說得十分篤定，只是他的主意在那些副將看來好像並不可行，所以營帳里的氣氛頓時微妙了起來。

  「這是什麼主意？你知道我們這軍中有多少將士嗎？若是拔營，我們這麼多人，如何隱藏？央國人也不是傻子，他們的探子遍布邊疆各處，只要有一點兒風吹草動，就逃不過他們的眼，你如何有把握，繞到他們的後方？」

  一名副將輕笑道，微微搖頭，臉上儘是嘲諷，似乎覺得秦厲這是在痴人說夢，也都在心裡暗自感嘆，蕭墨寒讓秦厲這麼個毫無來頭的人為副將，著實是看錯了人。

  「沒錯，你的主意完全不可行，你才來了軍營幾日，對這軍營里的情況都不了解，還是別在這兒亂出主意了。」

  另一副將也開口附和道，秦厲面不改色，不卑不亢，目光一直落在蕭墨寒臉上，似乎在等著蕭墨寒開口。

  「本將軍倒覺得，此計可行。」片刻之後，蕭墨寒緩緩抬眸，幽深的眸子裡划過一抹狡黠，讓人完全琢磨不透。

  秦厲輕揚薄唇，跟蕭墨寒對視一眼，看來只有蕭墨寒看出了他的真實意圖，這些人全都不了解。

  「將軍，屬下願帶人打頭陣，帶人潛入央國軍營後方，與你們裡應外合。」秦厲沒有理會那兩名副將的話，徑直起身，朝蕭墨寒行了個禮。

  「你們幾個都先退下吧。」蕭墨寒轉眼望向那幾名副將，淡淡地吩咐了一聲，神色平靜自若，讓人完全琢磨不透。

  那幾名副將都一臉疑惑，望向秦厲的眼神里透著幾分憤恨，但不敢在蕭墨寒面前造次，還是都相繼退了出去。

  錢芊芊出來轉悠，剛好路過主帳，瞧著那些副將都出來了，嘴裡嘟嘟囔囔地好像提到了秦厲，她心裡不禁疑惑了起來。

  她停下腳步，緩緩走到營帳門口，想直接進去，但又覺得不妥，畢竟蕭墨寒沒有召見她，她若是就這麼貿然進去，未免太突兀了些，就在她猶豫之時，裡頭傳出了個低沉的聲音。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蕭墨寒早就發覺了門口的動靜，畢竟這營帳只是一層厚布而已，比不上牆垣。

  錢芊芊身子一僵，錯愕一瞬，隨即就平靜了下來，撩開帳簾，大步走了進去，裝模作樣地給蕭墨寒行了個禮。

  「錢老闆，你怎麼來了？」秦厲望向錢芊芊，雖然眼底透著疑光，但神情卻微妙了起來。

  「是本將軍讓他來的。」還不等錢芊芊開口，蕭墨寒就替她解釋一句，如此一來，便誰都說不出什麼了。

  「將軍，我從一墨大人口中得知了眼下的境況，若我沒猜錯，你們剛才是在商易對抗央國的對策吧。」

  錢芊芊也並未遮掩，雖然她沒聽到剛才這裡頭發生了什麼動靜，但仔細想想，也能猜出個七八分。

  「不錯，央國大軍已經在暗中集結，而且兵馬不少，我們蕭國連日征戰，若是與他們正面相抗，很有可能不是對手。」

  蕭墨寒有意將此事透露給錢芊芊，好像就是想看錢芊芊有何主意，秦厲也在一旁候著，目光在錢芊芊身上盤旋。

  「正好我這幾日在看兵書，所以也從中有了些心得，既然正面相抗沒有勝算，那便用迂迴戰術，裡應外合，讓央國兵馬措手不及。」

  錢芊芊在心裡思量片刻，繼而才有了個主意，她雖然不能上陣殺敵，但論腦子，可不會輸給軍營里的這些男子。

  「真是巧了，錢老闆，你與我想到了一處。」

  秦厲一聽，不禁笑出了聲，一舉一動儘是豪邁之氣，他這才頭一回進軍營為官，所以有些不拘小節，竟在蕭墨寒面前忘了規矩。

  錢芊芊只是抿唇淺笑，隨即就望向了蕭墨寒，此事她說了不算，秦厲說了也不算，只有最後蕭墨寒點頭才算。

  「本將軍也正有此意。」蕭墨寒面不改色，薄唇輕掀，劍眉微揚，眉宇間氣勢逼人。

  「那太好了，看來錢老闆說得沒錯，蕭將軍果真是智勇雙全之人。」

  秦厲一聽，頓時激動了幾分，在蕭墨寒面前有些失儀。

  「秦大人，你現在大小也是個官了，說話做事得克制著點兒，蕭將軍還在前頭呢。」

  錢芊芊瞥見蕭墨寒的臉色，頓時轉臉給秦厲使了個眼色，秦厲也收斂了幾分，垂下頭，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不礙事，雖然這個主意不錯，但若是要施行，還得費心安排，這個主意既然是你想出來的，秦厲，那就由你親自部署吧，若是這一回做得好，本將軍重重有賞。」

  蕭墨寒話鋒一轉，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神情，聲音低沉，透著說不出的沉穩，一舉一動都矜貴威嚴，讓人忍不住俯首稱臣。

  「多謝將軍，請將軍放心，屬下一定不負所望。」秦厲一聽，心裡頓時欣喜了起來，都這麼多日了，他總算有機會大顯身手了。

  「你退下吧，本將軍跟錢老闆還有事相商。」蕭墨寒不動聲色，臉上平靜如水。

  「是。」秦厲拱手行禮，轉身之際，不禁瞥了錢芊芊一眼，目光之中儘是試探。

  錢芊芊站在原地，等秦厲完全退下之後，便抬頭迎向了蕭墨寒的目光。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交給了秦厲？他可剛來軍營，什麼都還不太了解，而且從前也沒跟過你，你就不怕他有問題？」

  見著蕭墨寒一直沒開口，錢芊芊便忍不住問道，有時候她真的想不通蕭墨寒心裡到底在想著些什麼。

  「我就是想利用這次機會，看看秦厲到底有沒有問題，身上有多少能耐，能辦成多大的事？」

  蕭墨寒薄唇勾深，神情也漸漸微妙了起來，眼中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寒光，讓人有些看不真切。

  錢芊芊心裡也頓時瞭然，果然蕭墨寒還是留了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