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拿下商戶

  「你是你，將軍是將軍，此話非將軍親口所說，你憑什麼替將軍作保？若是到時候將軍府翻臉不認帳，我們找誰去？」

  「不錯，錢老闆未免太自以為是了，你跟將軍又沒什麼關係，今日在此信誓旦旦，等到事發之時，將軍府如何能認？」

  那些商人相繼質疑了起來，都是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過的，比那些村民農戶難纏多了，非要瞧見實打實的保障才肯罷休。

  「咳，我勸你們說話還是客氣些，否則得罪了未來的將軍夫人，可吃不了兜著走。」

  穆天悅在一旁幽幽地開了口，神情微妙，目光不著痕跡地划過錢芊芊，劍眉輕挑，透著幾分說不出的神秘。

  「什麼？未來的將軍夫人，穆老闆指的是……」

  李老闆望向錢芊芊，欲言又止，他們全都是伶俐之人，這酒席上只有錢芊芊一名女子，再加上先前的傳聞，讓他們不得不起疑。

  錢芊芊跟穆天悅對視一眼，剛想出言否認，便被穆天悅一個眼神攔了下來，為了這連州百姓，錢芊芊隱忍不發，臉上還帶著些許嬌羞，瞧著像是默認了。

  「蕭將軍身份貴重，戰功赫赫，就算要成婚，也定會娶一位出身高貴的女子，怎麼可能娶一個窮鄉僻壤里出來的丫頭？穆老闆，您可別不是弄錯了。」

  席間幾名員外交換眼色，臉上都滿是不信，錢芊芊雖然生意做得有些氣色，但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商人，要做將軍夫人，出身確實低賤了些。

  「蕭將軍若真是這般在乎門第的俗氣之人，恐怕早就妻妾成群了，將軍府也不至於現在都還沒個女主人，你們若是不信，那就走著瞧，看看到時候後悔的是誰？」

  穆天悅冷笑一聲，故意這般撩撥，讓那些商人們忌憚了起來，在這連州城裡，誰都大不過蕭墨寒，若錢芊芊真的有一日成了將軍夫人，那他們便麻煩了。

  「既然穆老闆如此說，定是知道什麼內情，穆家都願意帶頭把糧食拿出來，我們還藏著做什麼？別為了這點兒糧食，誤了大事。」

  「就是，不管怎麼樣，都不能駁蕭將軍都面子，再說了有穆家在，我們顧忌得越多，損失便越慘重。」

  幾名商人悄悄議論了起來，他們幾個是這群人里最謹小慎微的，人都有從眾之心，只要說服了其中幾名，那剩下的人一定會跟著答應。

  「空口無憑，這回我連字據都帶來了，我穆天悅和錢老闆以人頭擔保，你們所拿出的糧食，都不會白費，上頭還有蕭將軍的官印，若是你們願意跟隨我們，便在上頭按個手印，若是不願意，那便罷了，我也無話可說。」

  穆天悅旋即開口，從袖中取出一份字據，上頭將租糧食的事解釋得清清楚楚，而且真的有蕭墨寒的官印。

  錢芊芊不禁錯愕一瞬，不知穆天悅何時立的這份字據，又怎麼會弄到了蕭墨寒的官印，蕭墨寒早已帶病出征，按理說這官印應該是會帶在身上的。

  李老闆率先接過那字據，仔細查看，兩邊的商人們也頓時把頭伸了過來，上頭白字黑字紅印都清清楚楚，沒有半點漏洞。

  「事已至此，我們就是不答應也不行了，穆老闆，你們穆家是連州城最大的商戶，既然你們都要如此做，那我願意追隨。」

  李老闆率先開口，身邊的商人們也都附和了起來，趙燁取來印泥，讓他們在字據上都按下了手印，如此一來，便不能反悔了。

  「各位果真都是聰明人，那就從明日開始，把府中的屯糧勻出一半到連州的各大糧鋪，登記在冊，同時百姓買米糧也會登記，買多少，到時候就還各位多少。」

  穆天悅收起字據，安排得十分妥當，既然事情都辦成了，這頓酒也沒必要再喝下去了，商人們相繼離開，錢芊芊也輕鬆了許多。

  真沒想到，這個將軍夫人的名頭還怪好用的，雖然錢芊芊並未嫁給蕭墨寒，但只要一說出來，那些個商人便都要賣她幾分面子，這種實打實地恭敬與畏懼，是不管她賺多少銀子都得不到的。

  「好了，現在事情解決了，有了那些商人府里的屯糧，百姓們的口糧便充盈了。」

  穆天悅揮開手裡的摺扇，坐姿微微懶散，似乎很是悠閒，一連忙了好幾日，也總算有喘口氣的時候了。

  「你是怎麼弄到蕭將軍的官印的？據我所知，這官印非同小可，就算你與將軍關係匪淺，他也不會隨意給你使用。」

  錢芊芊望向穆天悅，心裡很是疑惑，穆天悅和趙燁會心一笑，臉上都透著幾分得意。

  「那官印是假的，我不過是讓趙燁找了個街頭匠人，隨意刻了個印鑑，打消那些人的疑慮罷了，沒想到你還真信了。」

  穆天悅說得雲淡風輕，錢芊芊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果然蕭墨寒的官印不會輕易給旁人，只是那些商人未免也太好騙了。

  「你怎麼就認定那些人一定看不出來？萬一他們發現了這官印的端倪，豈非大事不妙？」

  錢芊芊倒是有些佩服穆天悅了，看來能入蕭墨寒眼底的人，的確都非同凡響。

  「你以為將軍的官印是菜市場裡的白菜，是個人就有機會見到嗎？那些個商人雖然家底豐厚，但歸根結底只是個平民，他們如何有機會見到將軍的官印？能見見縣令的官印都已經算是難得了。」

  穆天悅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像是胸有成竹，錢芊芊也頓時明白了過來，其實那些商人要的並不是蕭墨寒的承諾，而是求一份心安，而穆天悅的字據，剛好給了他們這份心安。

  「既然糧食的事解決了，那便該好好查查貝灰的事了，我要回錢家村一趟，你們可要同行？」

  錢芊芊話鋒一轉，突然提到了這個，穆天悅收起摺扇，緩緩站起了身。

  「自然要隨你一道，此事一看就不簡單，興許背後會牽扯出什麼大人物，你一個人回去，若是出了什麼意外，蕭將軍回來也饒不了我。」

  穆天悅輕挑劍眉，神情透著幾分微妙，錢芊芊不禁將臉轉到了一邊，纖長睫翼微垂，擋住了眼底的情緒。

  「我先走了，出來好幾日了，得回家一趟，這連州城的米糧之事，就靠你安排了，後天一早，我們便去錢家村。」

  錢芊芊囑咐了幾句，話音一落，就抬腳徑直走了出去。

  蕭墨寒已經抵達了邊疆，這十幾日他一直馬不停蹄地往邊疆趕，生怕延誤了戰機，而錢芊芊給他準備的茶葉和點心，則成了他這長途跋涉里唯一的安慰。

  點心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只有茶葉還剩下些許，雖然這些茶葉比不上御賜的好茶，但卻透著一股特別的香味，入口也是慢慢地由苦轉甜，最後的甜味縈繞在舌尖，讓人回味無窮。

  坐在營帳之中，蕭墨寒拆開了雪依取來的信，這是將軍府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來的，信封上的署名是「錢芊芊」。

  紙上並未寫多少字句，幾乎都是些家常話，只是裡頭的野花已經乾枯，絲絲香味留在宣紙上，倒是給這黃沙遍地的邊疆帶來了幾分春色。

  蕭墨寒將宣紙重新折迭好，放回了信封之中，至於那乾枯的野花，他打開身側的錦囊，將野花置入其中，貼身戴在身上。

  他先前答應過錢芊芊，要給錢芊芊回信，這個女子啊，若是不順她的意，她日後定不會再寫信了，所以蕭墨寒讓雪依取來筆墨，洋洋灑灑地在紙上寫下了不少詞句。

  「派人送回連州，讓管家務必親自送到錢芊芊手裡。」

  蕭墨寒將宣紙裝好，抬手遞給雪依，雪依心裡也不明白，錢芊芊不過是個鄉野丫頭，如何值得上蕭墨寒如此牽腸掛肚？就算是在邊疆，都不忘給錢芊芊送書信。

  「是，將軍。」雪依跟隨蕭墨寒多年，這回隨軍也是女扮男裝，所以從來都不會多嘴，哪怕心裡不明白，也會一樣照做。

  錢芊芊在家裡呆了兩日，也瞧見周圍的不少鄰居都趕入連州城，口口聲聲說要趕緊去買便宜米糧，若是晚了，恐怕就買不著了。

  看來穆天悅的事辦得極好，那些商賈大戶的米糧也都運到城裡的各大米鋪了，這些百姓們都只想著解決燃眉之急，所以一點兒都不介意日後再將買的糧食還上，這般租糧，誰都不耽誤。

  「大姐，我聽聞連州城裡的米鋪賣的糧食十分便宜，不如我們也去搶些回來吧。」

  錢芬走到錢芊芊身邊，外頭的事她也都聽說了，連錢母都在眼巴巴地望著，想去搶些糧食回來屯著，可手裡又沒什麼錢。

  「用不著，那些糧食是救濟城中百姓的，咱們家還有不少餘糧，夠我們一家人吃了，所以我們不必多此一舉。」

  錢芊芊抬手摸了摸錢芬的頭，說得十分篤定，對於錢芬這幾個孩子來說，錢芊芊的話就是聖旨，比誰的話都管用，只要錢芊芊說不買，那他們便不會買。

  「大姐，你這是又要出門嗎？」錢芬瞧著錢芊芊的包袱，不禁疑惑了起來。

  「不錯，我要回錢家村一趟，這回我一個人去，你們都在家呆著，沒事兒少出門。」

  錢芊芊點了點頭，神情不自覺地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