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以身相許

  臨行之際，凌子安在酒樓中設了宴，邀請幾人，最後一聚。

  到了酒樓之中，錢芊芊才發現凌子安的大手筆，竟然把整個酒樓都包了下來，只有他們這一桌的客人。

  穆天悅嘖嘖出聲:「少主好大的手筆，我穆某真是自愧不如啊。」

  凌子安隨和許多，面對穆天悅的調侃也笑著回道:「貴客，自然要以厚禮相待。」

  「今日請大家來，一是為各位踐行，二呢，是想還各位一個恩情。」

  欠人的恩情，終歸是要還的。

  不過就是不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有多少。

  不約而同的，大家的目光集中蕭墨寒和凌子安身上。

  蕭墨寒本來就有事需要凌子安，就算凌子安不主動提出，他也會讓上官凌留下來與他商討，如今凌子安提出來了，那順水推舟把事情商量好了更好。

  「中州不甚太平，而所有的起因，都是因為河上不太平。凌俊達管理漕幫之時，縱容外幫商人肆意進入，而這些人打著行商的名頭，卻趁機打探蕭國機密，他們雖還不成氣候，半現在若不扼殺之，日後後患無窮。」

  蕭墨寒鋪墊許多，將其中厲害關係與緣由講清楚了，才切入正題道:「因此進入蕭國的探子，我已經派人各處搜尋關押，現在最重要的是，得守住河上這條通道。」

  守住河上這條通道，光靠中州現在的官府，根本無能為力。

  因興起幾百年的漕幫的存在，中州城官府在水上的防護能力，也只是坐這小船叫嚷幾聲。

  蕭墨寒漆黑的眸子看向凌子安，凌子安皺了皺眉，聳聳肩道:「這是防護營的事，我怕是有心無力啊。」

  「不，運河之上，沒有比你漕幫更懂之人。」

  這是所有都知道的事實。

  凌子安抿了口酒，念及恩情，問道:「我要怎麼做？」

  蕭墨寒道:「與朝廷合作。」

  「不可能。」凌子安臉色一變，周身氣息都變得疏離起來，「漕幫的規矩，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要是答應了你，我該如何向漕幫人交代？」

  漕幫人對朝廷向來給不出好臉色，而且如今他剛上位，尚且一事無成，一出手就是要打破漕幫的規矩，那他的少主之位，想要坐穩也是一件難事。

  蕭墨寒並不意外凌子安的拒絕，但不管任何事物，要想有新的存在，就必須打破舊的。

  他冷靜分析道:「今時不同往日，獨立於朝廷之外的，從前是你們漕幫一家獨大，而現在流寇橫生，山賊作亂，這中州城若沒有力量將其壓制住，遲早漕幫也得成為他們為害的對象。」

  凌子安開始動搖，的確，中州城不如從前太平了。

  錢芊芊見他有動搖的跡象趁機勸道:「凌少主不若再好好想想，為了漕幫，為了蕭國，也為了中州百姓。」

  「好，我答應你們。」

  蕭墨寒心裡一喜，後頭酒也多喝了幾杯，他此行，也算是得了個好結果。

  日後這中州城，就由他們守著了。

  人一高興，就會做一些衝動的事情。

  蕭墨寒許久未曾喝醉了，但今日卻喝得酩酊大醉，，出了酒樓之中，整個人都無法直立行走，得需要有人攙扶著才行。

  偏生有的人喝醉了也不安分，挑剔得很，男的不讓靠近他，丫鬟他也嫌棄，認準了錢芊芊，就只准她一人靠近。

  可憐錢芊芊瘦弱的肩膀，被他壓得往下垮了幾寸，本就不怎麼高的身材，也往下陷了幾分。

  凌子安又恢復到了毒舌的時候，瞥了眼醉酒的蕭墨寒，哼哼道:「你想要嫁的人不會就是他吧？」

  蕭墨寒一個酒嗝打出來，熏得錢芊芊都快醉了。

  她急忙搖頭否定:「不是，不是他！」

  誰想要嫁給一個酒鬼誰嫁去吧，她還是回家種田的好。

  凌子安笑而不語，看著錢芊芊就好像在說「一切盡在不言中，我們大家都明白。」

  錢芊芊無奈了，只得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蕭墨寒身上，小心不要在路上把他磕了碰了。

  等到了暫住的院子裡，也沒有替蕭墨寒更衣潔面，所有的活再次落到了錢芊芊身上。

  錢芊芊辛辛苦苦的將大塊頭扶到床上，拍了拍酸痛的肩，忍不住喃喃自語道:「看起來不胖，怎麼沉得跟頭豬似的？」

  喝多了酒，他身上全是酒氣，臉色也發紅肌膚也發熱，錢芊芊埋怨完，又任勞任怨的打了一盆水，替蕭墨寒洗淨臉，脫了外衫，讓他安安生生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總算折騰完了。」

  錢芊芊感慨一聲，下一刻，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錮住他的腰身，厚實的手掌極其有力，握住她的腰輕輕一帶，就把人扯進了懷裡面。

  刷的一下，錢芊芊從頭到尾的肌膚都憋紅了。

  背後溫熱的肌膚緊實有力，灼熱的氣息一股股的噴在錢芊芊脖頸上，只聽男人低啞的聲音道:「你不想嫁給我，那你想嫁給誰？」

  轟的一下，錢芊芊懷疑自己快燒起來了。

  她使勁掰了掰蕭墨寒的手，但完全沒有用，他的手就跟鐵爪一樣，硬得出奇，還力大無比。

  錢芊芊索性放棄了掙扎，蕭墨寒卻得寸進尺，乾脆把錢芊芊整個人都按進自己的懷裡。

  男人特有的氣息和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引人迷惑。

  他醉的不省人事，說話卻清晰利索，勾住錢芊芊的臉，湊近了說道:「本將軍不想做棒打鴛鴦的事情，但你非要逼著本將軍做，我只能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

  威脅，這是可恥的威脅。

  蕭墨寒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一樣，磨挲著她的簡單，親昵道:「還有以後要罵我，記得找個隱蔽的地方悄悄罵，不要讓我聽見。」

  他縱容她到如此地步，可她總是不屑一顧，蕭墨寒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意，但一想到她為了他甘願赴險，那股怒氣又陡然化作虛無。

  他抱緊她，道:「芊芊，我知道你心中是有我的對嗎？」

  黑暗中，錢芊芊臉徹底紅得跟燒炭一樣，久久不能平息。

  翌日一早，眾人收拾好了包裹，門外已經有兩輛馬車在等候，錢芊芊和蕭墨寒等在門外，穆天悅則回去取落下的東西。

  錢芊芊和蕭墨寒站在一起，錢芊芊低頭尋思她落下了多少帳有算，一直低垂著頭，看也沒看蕭墨寒一眼。

  蕭墨寒皺眉，率先打破兩人的沉默，:「昨晚……」

  錢芊芊有什麼答什麼，不露怯，也不哭羞:「將軍睡得太沉，連掉下床都不知道，還是趙燁幫著把你抬回床上的。」

  「嗯。」蕭墨寒轉頭看了眼趙燁，趙燁點頭表示確有其事，但他沒有說的是，那是昨晚剛回來，蕭將軍還未熟睡，只是醉了而已。

  「我還說了其他話嗎？」蕭墨寒隱隱約約，總覺得自己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他懷疑的掃視了幾眼錢芊芊。

  錢芊芊一口咬定:「沒有。」

  不知合適，穆天成已經取完東西回來，與趙燁率先上了一輛馬車。

  但蕭墨寒，仍舊站著一動不動，錢芊芊抿唇笑了笑，提醒他:「將軍。」

  「嗯，有什麼話要說？」蕭墨寒心一跳，屏息靜氣。

  錢芊芊抬了抬眼，好聲道:「你擋著道了……」

  他擋在馬車門口，她想上去也上不去。

  這無奈的小模樣，落在穆天悅眼裡，當即是笑得合不攏嘴。

  「哈哈哈，要我說他就活該遇到錢姑娘，這世上，能治住他的人可真不多了。」

  穆天悅聲音不小，透過馬車，錢芊芊和蕭墨寒兩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裝作沒事人的模樣上了車。

  馬車搖搖晃晃，到了分路的地方停下。

  錢芊芊打開帘子，問趙燁何去何從，趙燁剛要說一起去錢家村，突然被蕭墨寒打斷。

  「你留在連州，替她多注意點這邊的情況。」

  趙燁一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問道:「那蕭將軍呢？」

  錢芊芊殷勤的替蕭墨寒掀開了帘子:「他自然是跟你們一同回去。」

  蕭墨寒看了她一眼，整個人穩如磐石，一動不動:「我去錢家村。」

  趙燁和穆天悅明白了蕭墨寒的意思，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乎山水之間也，而是在乎于美人。

  但有時候錢芊芊就是個榆木腦袋，一臉奇怪的盯著蕭墨寒:「將軍不回連州城，跟著我回錢家村算怎麼回事？再說我處理好了糧食的問題，還是會再次回到連州城的。」

  蕭墨寒突然靠近，錢芊芊猛的往後退去，當馬車就那麼大個空間，她能逃到哪兒去？

  錢芊芊被壓在馬車裡，蕭墨寒低聲問道:「你不是讓我以身相許嗎？」

  錢芊芊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忍不住笑了兩聲道:「不過是玩笑話，沒想到將軍竟然當真了。」

  蕭墨寒大手圈住她的腰身，在她耳邊道:「你的話，我從來沒當做是玩笑。」

  兩個人的距離太近，錢芊芊忍不住推了推他，小臉通紅通紅的:「說話就說話，別靠得這麼近，我還要名聲的呢。」

  「你我都有了肌膚之親，你還想要名聲做什麼？」

  拉拉小手抱一抱就成了肌膚之親？

  好吧，那她認了。

  錢芊芊喟嘆兩聲，與穆天悅和趙燁道了別，任由蕭墨寒將她摟著，兩人去向錢家村。

  於是，錢家村的人又看見錢芊芊，帶著那位將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