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獨家秘法

  「此間的關竅不知是否能夠告知？」蕭墨寒難得放低了姿態，倒讓錢芊芊有幾分不適應。

  她清清嗓子，頗為得意的說，「這說來話長，將軍若真有求知心的話，不如用等價的東西來換？」

  「你倒是會做生意。」蕭墨寒揶揄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錢芊芊並不覺得這是什麼詆毀人的話，許是古人對商人有所偏見，若他們知道多年之後，當現代技術和科技都發展到一定程度以後，商人才是整個國家最總要的部分，此刻不知會不會後悔如此輕視商業。

  蕭墨寒對錢芊芊沒臉沒皮的樣子也並沒覺得驚訝，他只沉默了一會兒便道：「天悅酒樓的單子，夠資格嗎？」

  「你怎會知天悅酒樓？」難道不是從她進入將軍府，而是之前，蕭墨寒便已經在監視自己了？不過，她轉念又想到他曾說那些賊人一直在跟著自己，他若是想做那捕螳螂的黃雀，跟著她也沒什麼不對。

  於是，錢芊芊自己問的問題，又自己回答道：「是因為那些間諜？」

  「孺子可教。」蕭墨寒唇角一揚，「你最想要的不就是這單子嗎？」

  錢芊芊並不否認，「不過，我有自信，只要政見能夠推行，我同那家酒樓的老闆輕易就能談妥這生意，不勞煩將軍。」

  「哦？」蕭墨寒眼神往上一挑，「那怕是你沒有提前好好調查過天悅酒樓老闆的背景。」

  錢芊芊狐疑著看了他半天，小心翼翼試探道：「什麼背景？」

  「剛誇你聰明，怎得又開始愚鈍了。我如此說，自然是同本將軍有關。」蕭墨寒抱胸垂眸，盯著錢芊芊的眼神里滿是玩味，「你能不能談得成這比生意，我不知道，不過，我能讓你談不成。」

  「你在威脅我？」錢芊芊憤憤道，「這連州城又不是只有天悅一家酒樓，蕭國也不止一個連州。」

  蕭墨寒眸色一沉，「對啊，你說的不錯。蕭國領土範圍是周圍的小國不能比擬的，就算是前朝也只能望其項背，但有一點，你這些糧食的儲存能多久？足夠你去其他地方嗎？」

  「無妨，大不了就是花費些時間做些半成品的東西來，只要能儲存也不是處理不了。」錢芊芊不想向眼前這目中無人又自大的人低頭，心裡迅速想好了對策，「比如釀酒，又或者做成乾糧，磨成麵粉，這些都是能長久儲存的。」

  蕭墨寒狹長的眼睛瞪得圓了一些，鼻翼翕張，「你倒是腦子快。」不過他也不是輕易就會被打敗的，很快又道：「那你承諾的，給你這些工人的工錢，每半年一結，你這般折騰一番，恐怕是趕不上了。」

  「那我便在連州先賣一部分，不是非得同那天悅做生意不是？」

  「吼？你的意思是在本將軍的地盤上面做生意，還指望我不會從中動手腳？」

  「將軍的意思，是打算以權謀私？」

  「有何不可，有權不用，就是浪費。」

  錢芊芊怔了怔，「那當真是我看錯了將軍，此前做門生的時候總聽聞將軍種種清明事跡，如今看來不知是眾人過譽，還是將軍您隱藏的好啊。」

  蕭墨寒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你不用激將本將軍，我們本來在談的是生意，你偏要高估自己的能力，我只是在告訴你天外有天罷了。」

  「你這話是何意？」錢芊芊總覺得他話裡面不僅僅是對自己的嘲諷，還有些許她不知道的意思在裡面。

  蕭墨寒掃看四周，原本因兩人吵鬧而不自覺靠近的屬下被他的眼神震懾，紛紛撤遠一些。

  他確定無人能聽清他們談話的時候才放心道：「你在天悅能成功見到老闆，以你一個無名小卒的身份，不覺得奇怪嗎？」想他也幫著這女人做了不少事，沒想到她渾然不知便也算了，竟還全數算做了自己的功勞，這若是出去，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還去大包大攬些自己搞不定的事情回來，豈不麻煩？

  是到了該讓她清楚認識自己的時候了。

  「還有你此前在鎮上所做種種，出現逆境的時候不覺得如有神助嗎？」

  「你的意思是……」那神便是他？

  錢芊芊不是沒有懷疑過，也曾想過蕭墨寒可能會出手相助，只是當對方大方承認的時候，她多少還是有些震驚，因此，不經意就將心裡真實的想法問了出來，「為什麼？」

  「你認為呢？」蕭墨寒反問回去，目光漸漸熾熱起來。

  錢芊芊的心陡然一頓，失去了繼續跳動的力氣，若不是白石突然出現，將她之前吩咐的有關雜交水稻的資料拿過來，恐怕她當場便會癱軟在地。

  而橫插一腳的白石，後知後覺地從兩人的神色和周圍人的反應里瞧出不正常，正打算撤離，又被錢芊芊叫下，「將軍說得對，是我不自量力了。」她壓低聲音道了句謝，跟著又繼續說：「您說的條件，我覺得可行。」錢芊芊將資料遞過去，「這上面是我畫的圖，方便你理解，還有……」她拿出準備好的水稻，「這是兩種不同品種的水稻……」

  隨著錢芊芊越來越深入的解釋，蕭墨寒也提出了相關的許多問題，他雖然甚少管理田間事務，但是在錢芊芊的講解下，倒是覺得淺顯易懂，而且生動有趣。

  「你若是個男子，可去私塾做先生，定能因材施教。」這句誇讚是情之所至，連蕭墨寒自己都沒想到他會如此對錢芊芊說話。

  「將軍謬讚。」錢芊芊婉言，心裡其實在嘀咕：本姑娘那麼多年的教師生涯可不是隨便拿出來說笑的，她的學生從小學到中學沒有不說她的課有趣的。

  「你應得的。」蕭墨寒隨便說了句話以搪塞掉自己不小心對錢芊芊表露出的關注。

  跟著，一個問題從他腦海里冒出來……

  「這方法你又是如何知曉的，可不要同我說你那位遊方的神醫還懂這些。」

  錢芊芊早知道會由此一問，忙道：「我每日去那鎮上，遇到不少南來北往的人，其間也不乏其他國家的，那日便有人在街上宣傳此道，說是被什麼天神排遣下凡間，解凡間疾苦的，名字貌似喚做……」她故作神秘的停了一會兒，等蕭墨寒露出想問又不便問的神色來的時候，才接著道：「袁隆平。」

  袁教授，你這版權我可是如數還給你了。

  錢芊芊心裡嘀咕一句，看那蕭墨寒信以為真，還頻頻點頭說：「我也長聽聞周圍小國，雖然地方不大，卻要養活不少人，想來是用了這個法子？」

  「或許吧。」錢芊芊忍住笑意。

  「你只聽了一遍就成了？」蕭墨寒提出了新的疑問。

  這回，錢芊芊是據實以答的。

  「若真是聽一遍就知曉，我便真成了那天縱的英才了。」錢芊芊邊嘆氣邊往雜交水稻的田地里走，「我可是去聽他說了好幾日，後面還用筆記下來方法，但是他每次說的都是斷斷續續連接不上的，我還得整理順序，還做了幾次試驗，用結果驗證了過程。」

  「你竟還來得及試驗？」

  糟糕！似乎是忘了空間裡的時間同外面不同啊。

  錢芊芊懊惱的同時，立刻開始思索對策，半刻後猛然回身，「對啊！你不知道有些中藥能催熟作物嗎？況且我也不需要等他們完全熟透，只要在他們快長成的時候試驗，如果無法存活，那便是失敗，若能存活，就成功了。」

  蕭墨寒靜靜看著錢芊芊，這女人還說自己在作物上沒有天賦？能想到用藥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你這腦瓜里到底都有些什麼？」

  是她聽錯了嗎？怎麼覺得他這句話里有幾分寵溺呢？

  而且是那種，錢芊芊若是聽到一對男女如此說話便會生出雞皮疙瘩的那種。

  只是此刻，放在自己身上，她就只覺得甜來著。

  此刻，她有些能夠理解說甜言蜜語的男女為何沉溺那樣虛假的話語裡無法自拔了。

  還真是讓人歡愉呢。

  「你臉紅什麼？」蕭墨寒不知什麼時候，挨得錢芊芊格外近，此刻正貼著她的耳垂，意味深長說了這句話。

  錢芊芊直覺得耳垂一陣酥麻，這酥麻迅速蔓延全身，她招架不住，腳下一歪，剛翻過的土地鬆軟，站不住，她順勢便要往那田地里栽下去。

  同無數次遇險的時候一樣，蕭墨寒一把拉住她，腳尖輕輕一點，托住她整個人便飛到了田地之外，穩穩落在夯實的土地上。

  「謝，謝謝。」

  「你還會道謝？」

  「怎，怎麼不會？」錢芊芊想推開對方，奈何蕭墨寒似是不打算放了她的樣子，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將軍要做甚，都是人。」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態，露出少女的嬌羞來，看到蕭墨寒眼中閃爍的光芒，又慌不擇路地低下了頭。

  「那又如何？」蕭墨寒不肯放手，錢芊芊今日的一顰一笑比任何時候都有趣，讓他恨不得將她永遠栓在身邊。

  「閒言碎語，眾口鑠金吶，將軍莫不是連自己說的話都忘了？」

  「便讓他們去說，你怕了？」

  這……根本不是怕不怕的事情吧，是他們明明不是這種關係卻傳成這種關係，著實冤枉啊。

  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被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