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私逃」遇襲

  而此刻，錢芊芊做任何事身邊必然有人會跟著，稍有什麼不符合規矩立刻就會被勒令禁止，大半的地方也都不能隨意出入，不然就是身邊必然跟著小廝，不然就是限定時辰。

  總之，同坐牢也沒甚區別。

  同時，錢芊芊自那之後也沒再見過蕭墨寒，雖然他偶爾會托小廝送來一兩句關心，依然沒有辦法真的疏解她憋悶的心情。

  差不多是在這種生活里度過了半月之後，錢芊芊接到了上面的通知，在蕭墨寒的力薦之下，她的政見已經被納為新政，由上及下的實施起來。

  「你便讓我出去同他們慶賀一番又如何？」錢芊芊站在前後廂房的交界處，對著看守道。

  另一邊，梁文瀚作為同期招進來的門生里和錢芊芊關係最好的也幫著出來說話：「此處是將軍府不是刑部衙門，或者司府大牢，怎得有這樣的道理？」

  「將軍下令，前後廂房晚飯後不得通行。」侍衛絲毫沒有鬆口。

  梁文瀚見狀，身體先前一倒，朝兩人身上壓，「將軍此等規矩實在不符合常理，我們要上表！」跟著身後一窩蜂的人像是得到了某種訊號，齊刷刷都朝侍衛身上擁過去。

  「你，你們這是要造反嗎？」侍衛大喝一聲，卻被更大的哄亂的人聲壓迫住，絲毫聽不清楚接下來侍衛說了什麼。

  一片混亂中，姜佩佩看到梁文瀚沖自己使眼色，忙撥開一堆糾纏在一起的胳膊腿，把耳朵湊到他身前。

  「熱鬧平息之後，去藏書閣，佯裝看書，後門狗洞。」

  錢芊芊笑著接收到了所有的訊息，沖他點點頭，跟著便向後撤了幾步，離開了是非紛亂的地方，而其他人為了更真實，順勢又鬧了一會兒，漸漸平息下來。

  「哼，不通行就不通，明日我們早些時候來請！」梁文瀚甩甩衣袖如是說。

  侍衛拱手作揖送走眾人，錢芊芊從後面都能看見他們被扯亂的衣服上的褶皺一路眼神到脊背上，顯得整件衣服仿若不合身似的。

  錢芊芊忍住笑，「二位，這下滿意了？」

  他們不知是不清楚此刻的狼狽樣子，還是不願意在錢芊芊面前露怯，面色鐵青對著前院，絲毫沒有要搭話也沒有要撤退換衣服的意思。

  錢芊芊癟癟嘴，「不回答我就當你們滿意好了，我現在便也回房間去。」說完，她轉身對著一直等候在側的丫鬟，「走吧。」

  二人如釋重負一般連連點頭，一前一後為她掌燈。

  「公子您下次可千萬不要再卷進那些胡鬧的事情里，否則將軍怪罪下來，奴婢擔待不起。」稍站在錢芊芊身後的丫鬟躬身請求道。

  「我看將軍是識理知情的人，萬不會無端連累什麼人，這也不過是口頭說說罷了。」錢芊芊安慰道，「再者，我都被你們如此嚴密的看管起來了，自然是長了翅膀也沒辦法飛出去，肯定會被門口的侍衛兄弟發現，一箭射下來。」

  「噗哧——」丫鬟笑道，臉上鬱結的不安也在頃刻間消失了。

  錢芊芊一想到等下會違背自己的承諾，心裡略有些不安，不過她總歸沒說過一句「我不會自己想別的辦法逃走」，那麼便是出去了也不能算是誆騙了這兩個丫頭，只要出門的時間莫要太長早些回來便不會被發現。

  她在房間等到臨近午夜，貼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除了定點出現的巡邏的聲音意外，什麼都沒有。

  錢芊芊拉開房門，在門口守夜的丫鬟被門聲吵醒，睡眼惺忪地看著錢芊芊，「錢公子這是要去哪兒。」

  她一早便想好了說辭，道：「睡不著，便想著不如去藏書閣看看書，免得這世間無端耗費掉，怪可惜的。」

  「錢公子非要此刻去嗎？」丫鬟指指天色又指指四周，「深更半夜的不大成體統吧？」

  「藏書閣有時辰限制嗎？」錢芊芊微微揚起頭，見對方搖頭，又問：「那我房間沒有設定時辰出去，對嗎？」

  丫鬟愣了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還有什麼理由攔著我？」錢芊芊故意壓低了聲音，好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多出幾分威嚴。

  丫鬟登時從地上站起來，躬身抬手，做出請的姿勢來，指向院外。

  錢芊芊「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的就往藏書閣去。

  「我想一個人在裡面好好看會兒書，你不要來打擾，若是困了我便在裡面休息了。」她記得藏書閣有專門小憩的臥榻。

  然而丫鬟顯然是有幾分不放心的，「公子，不然還是讓奴婢跟著您一起進去服侍吧。」

  「不必了。」錢芊芊伸出手，「鎖拿來。」

  丫鬟不知所以的看了看她，半天也沒有將鑰匙和銅鎖遞過來，錢芊芊著實著急，乾脆上前攥緊，「我會把自己鎖在裡面，你也可以在門口等著。」

  丫鬟同錢芊芊四目相對之後，不敢繼續糾纏拒絕，只好妥協，「那錢公子有任何吩咐都可以叫奴婢。」

  「好。」她說完順勢就推開了藏書閣的大門，跟著又將木門鎖上，點著蠟燭放在案牘上，佯裝著找書、看書，等門外的倩影不再跟著她的行動而攢動的時候，她用幾十本書壘出一個人性來，再藉助燭光放大。只要燭火和這人形之間的距離足夠，便可以製造出一個模糊的，她還在裡面讀書的假象。

  錢芊芊收拾好一切，立刻就跑到藏書閣的窗戶邊，這裡合該是釘死的，此刻卻在窗戶附近見到了一處明顯的痕跡。

  她走過去對著那扇窗戶輕輕一推，就聽「吱呀——」一聲窗戶輕輕鬆鬆就打開了，錢芊芊想都沒想就直接跨越過去，朝東南方向沒走幾步便看到了牆根處的狗洞。

  「竟然讓我從這裡爬出去？」錢芊芊撥開雜亂的草叢，「這要是被發現了，不是讓人覺得笑話？」

  算了，乾脆別去了。

  錢芊芊心裡剛要打退堂鼓，忽然從頭頂砸下幾顆石子，生疼。

  她捂住嘴巴「哎喲」一聲，知道這是外面在等待的同伴已經準備好了齊聚一堂。

  錢芊芊現在若是走了他們又沒辦法互通消息，若是在這裡等了一夜，那豈不是罪過大了。

  最終，錢芊芊還是決定「小女子能屈能伸」，一咬牙就從狗洞裡鑽了出去。

  「錢兄！你可算是來了，我們都還以為你找不到藉口出來呢。」

  「那怎麼會，既然答應了，我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錢芊芊跟隨者一行人，不遠後就去了一夜開到天明的酒館，幾人點了幾道下酒菜，盤膝圍坐在一起。

  「來來，讓我們一起舉杯，恭喜錢兄！」梁文瀚率先起頭敬酒，之後便鋪天蓋地的一個個都來找錢芊芊喝，她很快就進入半夢半醒的醉酒狀態，再看周圍眾人，有些已經倒下，還有一些抱頭痛哭……

  一行人中說要散場的沒幾個，但是錢芊芊心裡還掛念這同那丫鬟的承諾，於是在叫了梁文瀚卻沒辦法弄醒對方的情況下她便兀自出了酒館，彼時天空正剛剛擦亮。

  錢芊芊滿目都是重影，有好幾條路糅合在一起，讓她對於很多東西的距離和方向都有了重大的判斷失誤。

  她走出幾步便開始踉踉蹌蹌，在街道上橫衝直撞，一些攤販的小販為了方便也為了給自己搶占一個好位子，把自家運貨的小車子擺在固定的地方。錢芊芊因此而撞翻了好幾個，她也在不停跌落帶來的疼痛里收回一點理智。

  「這是哪兒……」她隱約掃視過周圍，陽光從天空灑下，直視過去還有些刺眼。

  錢芊芊想起身，卻因找不好重心而沒辦法達到肢體上的平衡，便再次跌落。

  更加清醒一些的錢芊芊見到所處環境依然找不到回將軍府具體的路，只得根據太陽的方向大體推算一下將軍府的大方位，便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分辨兩邊的街道是否有自己熟識的地方。

  然而她剛沒走出去幾步，後頸不便傳來一陣劇痛，她根本沒來得及掙扎就被幾個攛掇出的黑衣人帶走。

  再次醒來，錢芊芊發現自己正被綁在柱子旁邊，四周都是雜亂的草堆和瓦片，著實比她錢家的院子還要落魄。

  「醒了。」推門而入的人臉上蒙著面紗，將手裡的吃食擺在她面前，「吃吧。」

  「你是誰？」錢芊芊確信眼前的那雙眼睛絕不屬於任何一個她見過的人。

  「這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你現在是我的人質，我不會殺你，而且要將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好讓那個蕭墨寒在見到你的時候耳目一新。」

  「哈？」錢芊芊疑惑地歪著腦袋，「你們不會覺得蕭墨寒對我有什麼特殊對待吧？那可真是找錯人了，我和他連朋友都算不上，就是敵人！」

  那人冷笑一聲，「敵人也可以，反正我們的目的很簡單，要的也很簡單。只要你們之間有牽扯，他就一定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