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棚試驗

  「你怎麼臉這麼紅？」小九睜開半邊的眼睛，掃過錢芊芊。

  「天那麼熱，我又幹這麼多活，自然會如此。」但其實錢芊芊是因為自蕭墨寒一身白衣的形象出現之後時不時眼前就會蹦出他的樣子，跟著，自然而然就會想到他走之前和自己之間若有似無的接觸。

  小九聽聞掃向空間裡陽光，「這裡都是恆溫的，之前不見你如此。」

  錢芊芊將剝好的鴨蛋直接塞進小九嘴裡，「你還是吃東西的時候比較可愛。」說完迅速逃離了空間。

  一出空間，呼吸到外面相對渾濁的空氣，再想想自己剛才所做種種，錢芊芊眉頭一緊。

  最近是不是被那個小屁孩牽著走太多了？實在是有違她這個做長輩的做派，以後可得警醒著才行。

  她拍拍臉頰，甩掉腦子裡的奇怪念頭，徑直走向五畝田，白石立刻迎上來，「錢老闆，方才又有做活的來問，那畝一直空著的田地如何是好。」

  「怎得？他們自己負責的部分都做好了？」竟然還有時間想些其他。

  「好了。」白石湊到耳邊，「每天都是自發乾活也不磨工夫，效率自然是極高的。」口氣裡帶著欽佩，「小的做了這麼久的活還從未見過這番情形，錢老闆的法子實在是好。」

  錢芊芊被誇得有些飄飄然，「我只是覺得這樣大家都能多賺些罷了。」說話間兩人自然而然就走到了那畝空閒的田地附近。

  「行吧，既然大家都這麼積極，你就從做好活的裡面挑幾個過來，剛好能負責這部分的就好。」錢芊芊從懷裡掏出個布包，裡面放的正是剛剛拿到的種子，帶著空間裡的陽光，溫熱著。

  白石忙不迭就拉來了幾個，各個翹首以盼，沒被選上的更是一臉的惋惜。

  就這麼想幹活？

  「其實你們若是田間的活兒做完了，可以選擇回家，陪陪家人也是好的。」她以前上班的時候，有時候排課少也總是先走的。

  「錢老闆說笑的吧？」誰家老闆不都恨不得沒什麼事也給做工的找事做，哪有提前走的道理。

  「當然不是，光陰寶貴，你們都耗在我這田地里做什麼，閒暇休息也好，再做一份工也罷，都可以。」錢芊芊輕描淡寫的話卻引得眾人臉色皆是一沉

  錢芊芊見狀，忍不住詢問，「怎麼了？」

  白石和錢芊芊的關係最近，忙上來道：「您定是句玩笑話，您雖然沒要身契，可是別處必然是要的，到時候給了身契，怎得能在東家不同意的情況下再做其他家？您這邊沒意見，那邊也是要有意見的。」

  竟把身契這茬給忘了。

  錢芊芊掃了眾人一眼，「若是我這裡再找一份給你們，讓你們多賺一份前，如何？」

  話音一落，有瞬間的安靜，但很快就爆發了七嘴八舌的討論聲。

  「真的假的？」

  「不會吧！」

  「我就說錢老闆和別家的不同！」

  ……

  錢芊芊抬手示意眾人安靜，「我的話什麼時候有假？」她想著若是以後這五畝田滿打滿算好幾百平的地上種出來的糧食總量肯定不會少，就算是刨去自家的，剩下的肯定也是需要苦力的，到時候正好用得上。

  「不過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的，非等到收成的時候才行。」錢芊芊眼珠一轉又道，「閒下來的這段時間特許你們回去，只要自己手上做的活結束了即可，就當作員工福利好了。」

  錢芊芊的話再次震驚了眾人，她費了半天勁才把什麼是福利解釋清楚。

  「對了，錢老闆讓我把他們叫來不會就是為了通知這件事吧？」白石忽然的提醒道。

  錢芊芊一拍腦門，「我這腦子可真會打岔，叫你們過來正是為了這畝田。」她將種子交到白石手中，「裡面的是很特殊的種子，你們要格外小心一些，若是過程里覺得人手不夠的話，可再招進來一兩個。」

  「特殊的？」白石迫不及待從裡面掏出來，從外表看和之前接觸過的種子並無二致。

  錢芊芊篤定地點點頭，眼裡透著神秘，手指放在嘴唇上，「現在還不可說，等你們收成的時候自然知道了。」

  她停了一下，手指移到下巴上點了點，「不對，是等它們過幾日破土再生長個幾天，自然就看出來了。」

  她看眾人還是一臉迷惑的樣子，打算把關子賣到底，「好了好了，你們且開始幹起來吧！」

  「對對，都去幹活！」白石帶頭道，然後領著幾人就下了田地。

  錢芊芊看著種子落入土地的時候，心情又擔憂又激動，賣關子的另一個好處就是到時候沒有達到效果還能用別的說辭來圓。

  「我可真機智。」錢芊芊邊自誇邊在紙張上寫寫畫畫，全然沒注意到白石和自己前後腳過來的，此刻就站在身邊。

  對方忽然開口，「這是什麼？」嚇得錢芊芊差點沒把手裡端著的硯台直接甩過去。

  「你下次莫要離我這麼近叫我。」後怕錢芊芊邊順氣邊對白石說。

  白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也好好應承了下去，繼續指著圖畫問，「是什麼品種的毛毛蟲嗎？從未見過。」思來想去，也就只能找到毛毛蟲和畫上的有幾分相似了，就是體形大了不少。

  錢芊芊剛倒進嘴裡的茶「噗哧」一聲就噴出大半，剩下的也嗆進了喉嚨里，「說什麼呢！這可不是什麼毛毛蟲！」如果說三年一代溝，她和這些古人之間恐怕就是根本看不見對方分屬兩極吧？

  能把冬天用的大棚看成毛毛蟲……

  這可是作物能做成兩熟最重要的東西，到了冬日必然會用到。

  「不是？」白石搔搔頭，「那是什麼？」

  錢芊芊實在沒有那個力氣再去和古人討論大棚技術，於是言簡意賅的說：「是為了田裡能有好產地做的，此後你自然能知道是怎麼用的。」

  她埋頭思考大棚的材質，搭棚子的主要材質可以用竹子替代鐵製品，但是棚布是大多是用塑料做的，這裡該用什麼代替？

  錢芊芊皺起眉，不停用筆尾戳著鬢角。

  「可是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白石雖然一點都聽不懂錢芊芊說得那些話，從她那裡聽到的許多處事辦法都聞所未聞，但是結果都收到了奇效。

  錢芊芊歪起脖子，上下打量他。

  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古人可以問嗎？

  她指指自己畫上的大棚，「有沒有什麼材質是透明的，又能遮雨，韌性好，能通過一些方法和竹子連接在一起的。」

  白石沉思片刻後道，「您說的這些要求我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可以。」

  「什麼？」還真有？

  「我聽說蹴鞠裡面用的材料韌性很好，就是形狀可能和您要的不相同。」白石伸出手比了個大概，「圓的，不是像您畫的這種。」

  「有辦法可以在每一個之間做連接嗎？」錢芊芊一聽是蹴鞠，立刻就知道了他指的多半就是裡面的那個動物膀胱，外表有一層組織可以拿來試試。

  「這個不清楚，得試試。畢竟我看您畫的這個不小。」

  「先弄一些回來做實驗。」錢芊芊之前換來的一大筆錢還剩一半多，正好可以用在這上面，趁著還沒到冬天要先把這個試驗好才行。「你便帶人去集市上買，要多少買多少。」

  白石一拍胸脯，「您就擎等著瞧吧。」說完便叫上幾個人離開了。

  錢芊芊手上暫時沒有什麼事情要處理，一閒下來，心裡難免就覺得無聊空寂，忽就想起蕭墨寒在的日子，雖然每日被他折磨、恐嚇，還要幹這干那的，可起碼日子過得算有趣，不像現在似的，和清湯寡水一樣。

  她托起腮，看了會兒雲捲雲舒，實在也從中悟不出什麼「坐看雲起時」的恬靜和高雅，最後還是將目光落在了田地里幹活的眾人，忽然就覺得手癢。

  「唉，我這個人啊。」錢芊芊自言自語站起身，「天生就是要幹活的命。」說完也加入其中。

  新的田地需要開墾翻新，其他田裡的人陸陸續續的走了，最後只剩下錢芊芊這撥人。他們耗費了大半時日，等太陽行至地平線附近的時候，四周驀的就暗下來很多，只靠著點點晚霞留住幾分殘存的光芒，勉強夠讓錢芊芊等人在不破壞作物的情況下從田裡走出來。

  「大家腳下仔細些！」錢芊芊撣掉褲腳的泥土。

  「錢老闆。」身後傳來白石粗重的呼吸聲，「我……」

  她不用回頭就能從他的口氣里聽出為難，「是不是購置不順利？」其實市集她也去過，沒怎麼見過直接有賣膀胱的攤位。

  不過這是她一時激動已經讓白石去找之後想起來的，奈何也來不及叫回來了。

  「沒事。」她起身拍拍白石的肩膀，「如今才剛剛春分，冬天還早著呢，不著急。」

  白石卻搖搖頭說，「倒不是沒有找到供貨的，可是那邊大部分的都讓，賣蹴鞠的店鋪訂走了。」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慨，「那幫唯利是圖的小人，我說能不能勻出一些多的給我們，他們就坐地起價，竟然要一兩銀子一斤，之前我問過市價，是賣給別人的五六倍不止！」

  「什麼？」這是欺負到老實人頭上了？

  錢芊芊狠狠舉起手，順勢就在白石的肩頭狠狠拍了一下，「放心，我明天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