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白衣少年

  真等這工程越來越想點回事的時候，眾人便開始好奇，錢芊芊所做的這些會有個什麼樣的結果。

  「錢老闆，都好了。」白石滿頭大汗地跑過來，先沖蕭墨寒行禮，又對著錢芊芊，「那些溝壑之間的距離我特意按照你吩咐的，仔細看過了，你去瞧瞧？」

  錢芊芊點頭就要走，忽想起什麼，轉身去問蕭墨寒，「將軍要一起去嗎？站得近才好看得清楚。」

  蕭墨寒撩起眼皮，「嗯」一聲，壓住心裡強烈的好奇，走在兩人前面靠近了稻田。

  竹子被放在各個溝壑中間，每條大溝壑還連同這小溝壑，看起來像是一條四通八達的街道。

  「倒水！注意要快！」白石沖另一頭的人示意。

  那人將水注入的一瞬間，蕭墨寒仿若看到了一條河流通過這些竹子，流向整個田地，再沿著孔洞滲入泥土裡，一滴不剩，一點不浪費。

  「還真行！」農戶里有人發出了由衷地感慨，錢芊芊勾起唇角，沖蕭墨寒志得意滿的說：「如何？」

  「是個好方法，以後可以在這裡推廣。」

  錢芊芊一怔，還以為蕭墨寒會說出些揶揄的話來，卻……

  「將軍這是肯定我的方法了？」她還是不敢相信，又親自問了確認一遍，免得會錯意。

  蕭墨寒點頭，「好方法自然該得到肯定。」

  錢芊芊心裡美滋滋的，看蕭墨寒也沒有之前那麼討厭，若是他能一直如此，也不是不能相處的人，甚至……

  這念頭冒出來，便在錢芊芊心裡扎了根，發了芽，只是此刻的她尚不知曉，滿心還都撲在田地里。

  「大家都辛苦了！」錢芊芊招呼眾人，「我們今天先試這一畝田，其他的便先等等，還有一些不適合澆灌頻率的作物，不能用這個方法，都明白嗎？」

  這些植物的習性這些人肯定是比錢芊芊更加清楚的，她好多都是從小九那裡聽來的，畢竟沒有真的在現代的時候靠種地賺錢生活。

  為此，農戶們是即刻就明白了，幾個人已經開始在規劃自己負責的部分是不是能加入這個省時省力的計劃，不能的則開始繼續之前的工作。

  所有人都井然有序，蕭墨寒對錢芊芊不禁是要刮目的，她這種減少自己收入的方法是韜光養晦，目光長遠，天下莫說是女子，男子裡面又有幾個能有如此眼界？

  錢芊芊隱約覺得有股目光落在身上，轉身去瞧，蕭墨寒卻是看向別處的。

  「將軍？」她有些奇怪的詢問，「你方才……」沒有看我？

  但是話說到一半，她卻不知道怎麼問出口，總覺得若不是，倒顯得自己異想天開，於是改口道，「在看什麼？」旁敲側擊的該隱秘些。

  「為何有一畝田未曾動土？」蕭墨寒目光落下的地方里二人都不遠，錢芊芊是主要的規劃者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

  「那裡暫時是個秘密。」

  她還有什麼花樣？

  蕭墨寒抬眼去看錢芊芊，有了前事，此刻便期待更多幾分。

  錢芊芊看出他的詢問之色，不動聲色的假裝沒看見，心想：左右你不問，我就不說，免得萬一試驗沒有成功，不知如何解釋。

  當晚，隨身空間。

  錢芊芊一進去，見到小九的第一句話便是，「如何了？」

  小九依然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沒有怎麼去看，你自己去看吧。」

  「你！」錢芊芊氣急，「這個是要很小心注意的，你不看著，萬一出點事情……」她越走向新開墾的田地，聲音越小。

  自從她收了種子，發現其中水稻的品種是不一樣的之後，便去問了白石，而從他口中又知道了這裡最常見的確實有兩種水稻，為了增加產量，也為了從空間賣出去的東西收到錢之後有說法，錢芊芊便盤算學習現代的技術，做個雜交水稻出來。

  她去支教的時候參加過當地的農戶開會，知道了如何做雜交水稻，那時候他們是為了宣傳袁隆平，所以將理論知識教給農戶，希望他們也能自行研究，看看是不是能做出更加好的稻種出來。

  錢芊芊參與過其中一些步驟，大致能知道，不過心裡沒底，一不可能大張旗鼓去嘗試這種無法解釋的試驗，於是就在空間裡試了，到時候有了稻種，就可以在那畝地里種植了。

  如今，她看著眼前漲勢甚好的作物，美滋滋的，「我還以為會失敗。」

  小九抬起半邊眼皮，「這裡都是理論上能夠成立的事情拋出一切外因，都是可以成的，你若是在外面試，結果可不一定。」

  「真的？」那不是相當於只要有既定成型的方法和公式，條件又符合，在這裡就沒有試驗不成功的說法。

  錢芊芊眼中閃過精光，「那敢情好，我以後能試驗的雜交物種可多了。」她的目光落在藥田上，「我祖父之前就雜交過一些特殊的藥材，效果極好。」若是拿到外面去賣，能治病救人不說，還有一筆可觀的收入。

  小九忽然發出一聲「哼唧」，「你在外面得了一筆錢吧？」

  錢芊芊想起他是能知道自己在外面都做了什麼的，自己卻不知道他，這麼一想也是不公平，卻也沒辦法啊。

  「什麼都瞞不過你！」錢芊芊從背後掏出一根滿是肉的醬骨頭，「這是給你的，放心你跟著我一定有肉吃。」

  小九剛才還陰雲密布的臉上忽然展現了那種讓錢芊芊瘮得慌的笑容。

  「你以後還是少像人一樣笑了。」錢芊芊別過頭，捏住水稻的果實，大概估算什麼時候能成熟，又盤算哪些留下來繼續做母體，好源源不斷有雜交的種子，以確保外面如果出現問題，不至於不能繼續耕種。

  小九吃著骨頭，「你真喜歡我不苟言笑的時候？我可是看在有食物的份上才破例的，否則我一個高冷狗，能跟你笑？」

  高冷狗？

  錢芊芊「噗哧」一聲笑了，「你這形容詞也是……」

  「我說錯了？」小九揚聲反問。

  「沒有。」就是怎麼聽怎麼奇怪。

  她見它還一副聽受用的樣子，就沒把話說完，「你喜歡就好。」

  之後，雖然蕭墨寒一直在問，錢芊芊卻始終沒有透過口風，對於雜交水稻的事情始終是守口如瓶，直到空間裡的瓜熟蒂落，她才親自站在蕭墨寒的門前，叩響了新作的木門，比起家裡老式的那些聲音的確好聽些。

  「找個時間就都換了的好。」她順著就去看了別的房門，扭身又想起大門，「這個也可以換掉。」

  蕭墨寒冷冽的聲音從門內傳來，「何事？」

  錢芊芊本想推門而入的，卻止住了腳步，畢竟有那麼幾次是不小心見到了蕭墨寒裸體的樣子，雖然是蠻好看的……

  「說。」裡面不悅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臆想。

  錢芊芊拍一把額頭，將腦子裡有的沒的驅逐出去，緩聲道，「將軍不是對那畝田有興趣？今日要去下種子，你去瞧瞧？」

  門猛然就開了，新作的，連聲音都沒有。

  錢芊芊眼睛裡毫無預兆地闖入的就是蕭墨寒半開的衣襟下面裸露的肌肉。

  他是故意的吧？

  錢芊芊不禁動了動喉嚨，將頭埋下去，「將軍怎麼不穿衣服就出來了。」

  「不知是誰，前幾日說要將本將軍的衣服拿去漿洗，卻到今日也不見衣服晾曬乾淨，我此前身上的已然是不能再穿了。若不讓我如此，便讓我如何？」這幾天不知這女人在做什麼，經常看不見人，說好的事情也不做，連飯菜都馬虎了許多。

  錢芊芊陡然一驚，繃直身體，「對不住，對不住，我是真給忘了！」她手忙腳亂的轉身走向院子，「我現在就去！」結果被蕭墨寒一把拉住，扯進懷裡，「不必了，來不及，再買件來，我今日要出門。」

  錢芊芊連聲點頭，「我這就去！」說完逃出了蕭墨寒的禁錮，踏出門的時候還能聽見身後的人說：「不許買素色。」

  誒？

  她停下腳步，轉頭道，「將軍今日就先穿之前白色的那件不就行了？我這一來一回的，可能耽誤您的事啊。」

  錢芊芊滿口都是在替蕭墨寒著想的，其實心裡是想看看蕭墨寒穿起來到底會不會是個翩翩公子模。

  蕭墨寒眉頭一緊，「去買。」口氣毋庸置疑。

  錢芊芊癟癟嘴準備走，卻忽然見到蕭墨寒的頭頂落下一個黑影，如羽毛一般輕巧。

  和之前所有的都不一樣，看身形就知道是個女人。

  情人？

  可她卻一身黑衣。

  「將軍，時間緊迫。」女人起身，用錢芊芊聽不見聲音在蕭墨寒耳邊道。

  蕭墨寒眉頭比剛才擰得更緊了，瞪了一眼錢芊芊，反身回屋，再出來的時候讓錢芊芊不由發出驚嘆。

  也太好看了！

  她向來是抵擋不住古風裡的美男的，眼前這個比那些Coser來說，可是實打實的古代人，實打實的美好少年。

  錢芊芊覺得自己那顆阿姨心都要出來了，老氣橫秋的對蕭墨寒說：「瞧瞧，還是這個好看。」欣賞的眼神繼續在蕭墨寒身上遊走，最後落在他額前的碎發上，這得給他梳洗一下才行，蓬鬆感才是少年該有的。

  但蕭墨寒沒給她這個機會，隨著黑衣女子離去，也一同飛走了。

  錢芊芊反身準備去田裡，卻忽然一個黑影落在眼前，「田間的事，回來再看。」話畢，又「咻」一聲離開。

  錢芊芊眸間霎時氤氳起霧氣，臉頰也微微泛紅，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縹緲不真實，一如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