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各種情緒交織

  蕭墨寒遇見錢芊芊這麼久還是第一回見到她剛才那副樣子，臉上由震驚不解到憤怒，最後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卻一句話沒說。

  換做往日，恐怕蕭墨寒早就聽到一籮筐以下犯上的狂悖言論。

  還有一樣讓蕭墨寒頗為計較的所在，便是錢芊芊轉頭的一瞬間輕咬的嘴唇，和眼底滑過的看不出是什麼的情愫。

  錢芊芊回到劉翰幾人所在的地方時，眾人已然將活干好了，有些怔怔的看著她，劉翰更是鬆一口氣後，滿目詢問。

  「我沒事，大家若是忙完了，我們即刻下山去吧。」她知道蕭墨寒就在身後，不怎麼想和那個以他人的痛苦為樂的人待在一處，甚至萌生了不會錢家直接走人的想法。

  當然，這想法只有一瞬。

  「忙是忙完了，就是……」劉翰看見蕭墨寒陰沉的面容，任誰也能瞧出二人之間定然發生了什麼，但他卻不知道該問誰，顯然他們都不是會說的主。

  「那便走吧。」錢芊芊又兀自往下山的路走。

  眾人意味深長的瞟了蕭墨寒一眼，他面子上登時有些掛不住，一點地本想抓住那女子，問問她到底鬧什麼，卻又在動身的那一刻，扭轉方向，朝另一條路上去了。

  錢芊芊選的這條路雖然路途短卻陡峭加上蕭墨寒是用輕功的，回到家的時候，他已然堵在了院子裡。

  「芊芊，紅土我都已經幫你擺好了，明天泥瓦匠來了，就可以動工了，到時候我再來幫你。」劉翰一邊將袖子放下，一邊說。

  「好。」錢芊芊全程都瞪向那個不可一世的蕭墨寒，像是想用眼神殺死他一樣。

  劉翰暗暗嘆口氣，走到錢芊芊身邊，「你別和將軍鬧脾氣，別那麼犟。」

  「你不知道，他……」錢芊芊一提就一肚子的氣，但看劉翰大概是難明白這些的，他一個在田間做活的漢子，每天面對的東西太過單純，女人心裡那些小九九，他是不會明白的，更何況蕭墨寒還在場，她就算是有苦水要吐也不是現在。

  「劉翰哥，你放心回去吧，我有分寸。」她擠出個笑容，字裡行間就是在送客了。

  劉翰瞧一眼錢芊芊，又反身看了一眼蕭墨寒，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回家去了。

  錢芊芊合上門打好門栓，雖然對於現在的院牆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她往房間邁的時候，忽然想到，自己本來想著挖土回來要去集市上買只狗回來看家護院的，結果被蕭墨寒氣得完全忘記了這件事，剛才幾個人路過山下那條路的時候，劉翰還特意問過。

  現在這個光景，集市早就沒人了，去了也是什麼都見不著的。

  「倒霉。」她喃喃自語一句，準備叫上弟妹做飯。

  這才發現，今天的院子格外的安靜，幾個淘氣包竟然沒有一個在院子裡玩耍的，甚至連點動靜都沒發出來。

  「錢宣？錢芬？錢揮？」她一個個喚過去，結果沒有一個人回應她，「娘？！」

  依然沒有人回應。

  她慌忙衝進房間，裡面的被褥迭得好好的，但是人卻一個也沒見到。

  「我，都是我，這院子裡就是個洞，我還跑出去，連找個人過來看顧都沒有，真是！」錢芊芊餘光掃到了蕭墨寒，他面無表情，事不關己的樣子讓她心下一涼。

  這個人當真如此冷血？

  那便是去求他幫忙也不見得會幫吧？

  可除了他，她還能求誰？

  她的家人們，現在到底是活是……死的，總要知道個結果吧？、

  「將軍。」她垂眸開口道，「您能不能幫忙……」

  「砰砰砰——」院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錢芊芊警惕地問：「誰？」

  「姐姐，我們回來了。」錢輝領著自己的姐姐錢宣出現在破洞，「娘，從這裡進也可以。」

  「回來，有門不走，門神是會怪罪的。」錢輝一聽，忙縮回了腳，乖乖的撤到門口。

  「芊芊。」錢母喚到，「開門。」

  錢芊芊這才回過神，走過去一把將門打開，見到家裡幾個不省心的，噙著淚說：「你們跑哪裡去了？害得我一通好找，還以為你們出了什麼意外。」

  錢母愣了半秒，方回答：「是將軍的手下帶我們出去逛逛集市，還說是你囑咐的，不是嗎？」

  跟著，錢芊芊就見到了那個常來家裡找蕭墨寒的手下，而他手上大包小包的拎著一大堆東西，看樣子似乎都是自己家裡這幾個的。

  「你們……」

  「姐姐，姐姐，這是我們給你買的新衣服。」錢芬從手下手裡拿過一個包裹，遞到錢芊芊面前，「你肯定喜歡。」

  「這些都是誰買的。」錢芊芊臉色微微一沉，家裡幾個人登時也收起了笑容。

  「不是你賺了一筆錢，交給這位將士，還說不買就不能回來的嗎？」錢母頗為為難的說，「我也說不要這樣亂花，可是這位將士實在是……不讓我們走啊，這都是城門快關的時候不得不買下來的。」

  就說他們家的從來不是這種胡亂花錢的人，只能是蕭墨寒從中做的手腳。

  錢芊芊輕嘆一口氣，想張口拒絕，卻見弟弟妹妹幾個人臉上的笑容，收了回去，「對對，我今天太忙了，都忘了，你們吃過了嗎？」

  「吃了，也是被逼的。」聽了她的話弟弟妹妹自然沒有懷疑的，但是錢母卻小心翼翼的回了這麼一句，過後抱著還在小弟走進去。

  錢芊芊完全回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將軍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是牽扯到銀兩，她是不願意再主動開口和蕭墨寒說話的。

  「沒什麼，只是感激你家招待本將軍的謝禮。」蕭墨寒滿以為錢芊芊會感謝自己，卻不想她這個人除了自己和別人算得清清楚楚，也要求家裡人算得清清楚楚。

  「這禮可太重了。」錢芊芊粗略數了數，起碼有十幾個包裹。

  「你想如何？」蕭墨寒一步步靠過來。

  錢芊芊一步步向後退，「我會好好詢問，統計出價錢，湊夠了就還給將軍。」她想著空間裡的那些農作物都已經可以收了，還有那些已經飽和的鴨蛋除去要給今日農戶的那些，還能有不少，到時候慢慢湊應該是夠的。

  「你就這麼要跟我算得清清楚楚？」蕭墨寒將錢芊芊逼得無處可退，只能抵在棚戶的柱子上。

  「親兄弟還要明算帳。」錢芊芊淡淡道，「更何況，將軍和我連親故都沒有，自然也要算。」

  蕭墨寒的眸光仿若一把利劍直直懸在錢芊芊面前，「本將軍叨擾多日，你也該算的。」

  「將軍救了我多次，應該的。」錢芊芊始終沒有抬頭去看蕭墨寒，她擔心自己又被他的好容貌給帶偏了。

  「為什麼不敢看我。」蕭墨寒也發現了這點，開門見山的問。

  錢芊芊莞爾一笑，「沒有啊，將軍多慮了。我只是累了，現在頭也抬不起來。」

  這也能當理由？平日裡不是天天瞪著他嗎？

  蕭墨寒抬手箍住她的下巴，一下子就見到她眼底那他看不懂的情緒，盤桓心中的問題，翻滾了幾下，脫口而出，「你到底在和我鬧什麼彆扭？」

  「沒有啊，哪有什麼彆扭。」反倒是錢芊芊變得扭捏起來。

  「真沒有？」

  「嗯。」

  「好。」蕭墨寒鬆開手，「我餓了，整日都沒吃過東西。」

  錢芊芊一怔，算一算好像確實如此，「好，我這就去給將軍做飯。」然後迅速跑向廚房。

  她站在灶台前，一邊給灶內點火一邊自言自語，「錢芊芊，你是怎麼了？平日裡不是自詡不是那些扭捏的嬌弱女人，是個有什麼說什麼的嗎？怎麼在蕭墨寒面前反而不說了？」她灌了一大鍋水，將鴨蛋打進去，準備做個蛋花湯得了。

  難道是不敢？

  但她確定自己內心平靜，並沒有什麼異樣。

  大概是被氣瘋了，又因為葵水來了，所以如此？

  錢芊芊自我反省的時候，蕭墨寒也是被她今日一系列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他在戰場上算無遺策，怎麼在這個小女子身上摔了這麼多跟頭？

  不多久，錢芊芊就將蛋花湯端了上來，「最近花銷較多，便只有這個，將軍先將就一頓，過幾日會有些葷食。」她計算著最早進去的母鴨子和公鴨子是不能再放著了，馬上就得成不能吃的老鴨子了。

  心裡還盤算這要不要一個醃製賣掉一部分，一個再給這位大佛燒湯喝。

  蕭墨寒在蛋花湯里攪了攪，「怎得和我之前喝過的不同？」

  錢芊芊一直想做出個羹類的東西來，但是古代沒有澱粉，她也著實是不知道怎麼製作，所以一直想找代替的法子，下山的時候她見到了蘆薈，沒想到竟然有這東西，就將裡面的汁液當作粘稠劑用了。

  至於效果……

  正好讓蕭墨寒試試，若是可行，就拿去空間裡種了。

  「將軍放心，我還不至於毒死你。」錢芊芊緩緩道。

  「不至於？」蕭墨寒丟掉湯勺，「還說沒同我鬧彆扭？」

  錢芊芊撩起眼皮望過去，剛想說什麼，卻見到他肩頭一片暗沉。因為衣服的顏色深所以沒有發現，現在是在是暗了一大片，和整件衣服完全格格不入了。

  她慌忙上去，立刻聞到血腥味，手一摸，黏黏糊糊，「你怎麼不說？」

  蕭墨寒勾起一邊的嘴角，「你這是在關心我？」

  「廢話，我當然關心！」堂堂大將軍要是死在她家裡，要是抓不到讓將軍受傷的兇手，錢家還不被朝廷拿去當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