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惡訊

  牧玉先是短暫的猶豫了一會兒，似是在內心進行著激烈的交戰，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不曾，反倒還讓濟世堂的生意好上了許多。」

  他為了保護樂歲公主的隱私，不讓旁人看出來，所以特意沒有把她安排在明處，而是讓她去幫忙算帳什麼的。

  樂歲公主能到這裡來，不用求證她就能猜到是崇巢私下悄悄做的，根本沒有得到過皇上的許可。

  若是堂堂一個公主去替旁人打工的事情落入皇上的耳中，不論是對公主本身還是濟世堂，都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我原以為她從小就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人，根本不會做這些事情。沒想到她竟然對數字還極為敏感，而且有些想法提出的還極富創意，到真的是幫上了忙。」

  牧玉說道這裡，眼裡閃過幾絲驚訝。

  楚青雲細細端詳著他面部的表情，唇角揚起絲笑。以她對牧玉的了解，他現在已經對這個樂歲公主起了興趣。

  能讓牧玉起興趣的人還著實少見，這樂歲公主說不定對牧玉來說還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只是牧玉自己尚未察覺罷了。

  「既然她沒有對濟世堂造成破壞，而且還是心甘情願這樣做的，我又有什麼理由將她打發走呢？」楚青雲小飲了一口茶盞中的茶水。

  牧玉沒想到楚青雲竟會讓樂歲公主留下來，先是愣了幾秒鐘，隨後抗議道：「可是以她的身份在濟世堂中怎麼說都有些不合適！」

  樂歲公主對他的接近雖都在正常範圍內，沒有過分的行為，但牧玉在察覺她的心思之後，怎麼都無法接她的殷勤，也怕因此而不小心傷了她的心。

  他的心中已經裝有了他人，這個樂歲公主無論有多麼的優秀，與他來說都沒有任何的吸引力。

  「既然樂歲公主自己都不介意這些，你又何必操心這個？」楚青雲拍了拍牧玉的肩膀，「我作為濟世堂的幕後老闆，同意讓樂歲公主留下來，你可不得隨意的驅逐她走。」

  「是。」牧玉原以為楚青雲會幫她解決這個謀反，卻不想反倒還幫樂歲公主贏得了支持者。現在有楚青雲發話，他便是存心想要讓樂歲公主離開，都沒有這個能力。

  「牧玉，有些東西你是時候該學著去放手了。」楚青雲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認真而溫柔，「不要讓自己吊死在一棵樹上。」

  無論她最終會不會與崇巢在一起，她與牧玉之間絕對沒有可能性。

  牧玉是個極為優秀之人，有著更好的人生等待著他，她不想要成為拖累他的絆腳石，妨礙他去追逐更與他相配之人。

  「我會嘗試這去做，但有些事情並不是能受我控制的。」牧玉聳聳肩，「你不必將我那日的話放在心上，只當做我亂說便好。」

  他只想要維持著現狀，他不求能與楚青雲親密接近，只求能遠遠地看著她，守著她便行。

  楚青雲正先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見秋水從屋外走進道：「娘娘，五王爺來了，說是從南嶺傳來了極為重要的消息，正等著您去回復。」

  「南嶺傳來的消息？」楚青雲與站在她身後的踹春對望一眼，兩人的眼中都是詫異。

  這定是從皇宮中傳來的，多半是與父皇有著關係。許是他們這麼久沒有回去，遠遠超出了原來的預期，招來了父皇的擔心？

  不知道為何，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突然席上她的心頭，讓她心中的那根弦被緊緊的繃起。

  楚青雲剛走入前廳，就見厲天佑正背對著她，讓她看不出他的神態。

  但僅僅從他的背影中，楚青雲就覺察到一種不安的氣氛，厲天佑平日裡很少會用這樣的姿勢，除非在某些重大的事情發生，他需要一個人獨自靜一靜的時候。

  「哥。」楚青雲走上前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厲天佑扭頭看向她，楚青雲第一次從他的眼中看到了被強行壓抑著的淚光：「父皇，駕崩了……」

  剎那間，楚青雲的大腦頓時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她呆呆地與厲天佑對視了三四分鐘，這才從剛才厲天佑的話中反應過來。

  懷春的身子向後踉蹌了幾步，知道被秋水扶住這才重新站穩腳跟。

  「你，你說什麼？」楚青雲一邊說一邊下意識的搖頭，便是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厲天佑摟住了她的肩膀，沙啞著嗓子，一字一句道：「剛剛從南嶺傳來消息，說父皇駕崩了，要我們趕快回去。」

  「怎麼會，前不久南嶺不是才來書信，說父皇的身體開始日漸好轉的嗎，怎麼會突然間就駕崩了？」楚青雲的理智在告訴她，此事是真的，但她的情感卻下意識的抗拒。

  她好不容易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了一個能被她稱之為父親的人，能夠將自己所有的弱點都暴露在他面前、享受著他的寵愛之人。

  在已經擁有了這一切之後，她已經貪婪的想要將此維持下去，又怎麼能接受厲燁煜的離開？

  而且，她這個作為女兒的，竟然在厲燁煜最後的時光中缺了席，還沒有來得及去看他最後一眼。而且就算她們現在動身，也根本無法在父皇下葬前趕回去。

  「他們說父皇的病情本來的確已經好轉，但卻與一個患了重病的人接觸後，身體情況急轉直下，沒出幾天就駕崩了。」

  厲天佑也是在接到信之後呆愣了好一段時間，等到她心中的情感被平復的差不多了，這才來找楚青雲。

  卻不想和她這樣一說，原本被壓抑下去的情感再一次爆發出來。

  「五哥，隊伍已經備好了嗎，我們什麼時候動身？」這次，路上就算是有天大的埋伏，都無法再妨礙她前進的決心。

  厲天佑將早已經哭成淚人的楚青雲摟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明日一早，我們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