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殷勤

  素蘭輕嘆了聲，本是相愛的兩人，竟會因為種種而越走越遠，甚至到了如今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她又該在其中承擔起多少責任？

  「那些人之所以會來刺殺你，也是楚瑤背著我偷偷通知的。等她洋洋得意的告訴我此事，我這才知道大事不好，忙去稟告王爺。王爺知道後大驚失色，也顧不得其他，慌忙來找你卻不想還是晚了一步。」

  素蘭陪著崇巢這樣久，目視著他經歷了這樣多的大事，都未曾見過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仿佛什麼極為重要的東西被人從心中生生剜走。

  「你知道嗎，當他看到你那具面目全非、只有身上的衣衫與飾品還能依稀辨認出的屍體時，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那眸中的絕望之色甚至比他眼見著德妃娘娘死時都還要深。」

  素蘭苦笑了一聲，自嘲的搖了搖頭：「從那時起，我就明白無論我再做什麼，都已經無法與你在他心中的地位相比……」

  楚青雲看著素蘭眸中的點點淚光，整個人顯得有些傾頹，看向她的目光中更是難以抑制的不甘與羨慕，並不似在說假話。

  「所以，你就選擇離開了他的身邊？」若是素蘭還與崇巢在一起，又怎麼會在不同的包廂中。

  素蘭緩緩搖頭，拭了拭眼角的淚：「對我來說，只要能在他的身邊，哪怕是遠遠的看一眼也好，又怎麼可能會主動離開他的身邊？」

  「那麼說，是他主動讓你離開的？」崇巢對素蘭他們母女救命之恩看的有多麼中，楚青雲是明白的。

  「沒錯。他知道你死之後真箇人就如同丟了魂，更是不斷後悔為了絆倒四王爺而將你也引了進來，直接將楚瑤殺了，把我也趕離九王府，之前布下的種種都在收網前的最後一刻全然奔潰。」

  眼看著就要將崇湮絆倒，將他通向皇位路上最大的絆腳石清楚，卻因為楚青雲的死而放棄了這一切。

  「楚青雲啊楚青雲，有時候我真的羨慕你。」素蘭上朝楚青雲走進了些，眸色複雜，「我幼時付出一切的陪伴，竟還不如你一年多的相處……」

  「有些東西需要看緣分，並不是請求所能得到的。」

  三年前件件都令她難以原諒的事情，卻在這短短的一番談話中得到了全部的解答，楚青雲的心緒不寧，腦中不斷回想著素蘭剛剛所說之事。

  「素蘭，興許殺死紫鵑的主要責任並不在你，可對於她的死，你與崇巢都難以脫身。」楚青雲深呼吸一口，只覺得腦子混亂極了，「我並不會來為此事而為難你，但卻不會就這樣選擇原諒。」

  素蘭也有心想要救紫鵑，本心並不壞，若是此事的選擇權在她的手上，楚青雲相信她會放紫鵑一命。

  楚瑤這個罪魁禍首既然已死，這一切也都只能落下帷幕，楚青雲也不可能狠到去將她的屍體挖出來挫骨揚灰。

  但仍有一個人可以頂替楚瑤擔下這一切責任，那便是崇湮！他可是這一切的幕後主使！

  「至於這些真相，我還是要感謝你能說出來。」說罷，楚青雲便轉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這一路上楚青雲的運氣很好，並沒有遇上崇巢，否則以她現在的情況怕是很難再從他的手中逃脫。

  「公主，您終於回來了。」懷春一見楚青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忙迎了上去扶住她，「若是您再不來，奴婢就要派人去找您了！」

  楚青雲擺了擺手，在窗戶旁的軟塌上坐下。

  底下的拍賣已經開始，不斷有加價聲與他人的驚呼聲傳來。從底下嘈雜的人聲中便能猜出這場面的熱鬧。

  但楚青雲已經沒有再觀戰的欲望，腦中仍是在回想著剛才的事情。

  「懷春，你剛剛怎麼會站在他的屋子中？」

  「九王爺與奴婢曾在之前的晚宴上遇見過，所以他認出了奴婢的身份。」

  楚青雲眉頭微蹙：「晚宴上遇見過？」

  之前晚宴之時崇巢明明就呆在府中，根本沒有前去參加，又怎麼會認出懷春？

  「是。九王爺一開始沒有來，直到宴會過半之後這才出現，而且奴婢看他的左手一直藏在身後，似是受了傷。」

  楚青雲回想到自己那時情急之中從懷中隨手拿了包藥粉灑向崇巢，想來他的手就是在那時候為了遮擋而受的傷。

  她的毒藥很多都是從婆羅門中學來的，種種都極為毒辣，不是尋常人能治好的，也不知道他現在可否好全了。

  「公主，還有一件事情。」懷春咬了咬唇，似是在心中猶豫了一會兒這才向楚青雲道，「剛剛奴婢在回到這裡的路上遇上了四王爺。」

  「崇湮？」楚青雲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便又一種厭惡之感油然而生，「他可是對你說了些什麼？」

  「他很是熱情的邀請奴婢去參加一個月後在京郊舉辦的賞荷會。」懷春見楚青雲的面色不太好看，更是小心翼翼的道，「奴婢本想要推脫的，可實在是最笨，最後說不過他只得答應了下來。」

  「你既然應下來了那便去參加好了，倒時候我跟在你的身邊，想來也不會出現什麼大的差錯。」

  這賞荷會楚青雲先前便聽說過，似是好幾年才一度的節日，又不少男女更是乘此機會在那兒定了終身。

  崇湮現在想要與她攀上關係的意圖已經極為明顯了，怕是想要借著她的身份來為他爭奪皇位贏得籌碼。

  「公主，一個月後與我們離開的日期也不遠了，只要保持好與他之間的關係，便一定不會讓他的歪腦筋得逞！」

  懷春雖也覺得這個四王爺長得風度翩翩，但公主絕對不會對一個人無緣無故的有著這樣深的敵意，他定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這樣人畜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