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禍水

  儘管心下不舒服，但她的面上仍是一片平靜，微微低垂著眸子，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波瀾。

  皇后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得體的笑：「皇上，臣妾看今日在場的小姐都相貌極好，應該身懷不少才藝。不如讓他們來展示一下，也讓我們飽飽眼福如何？」

  這才藝表演雖看起來是一時興起，但實則是例年都會有的慣例，目的便是讓各家小姐展示長處，好吸引其他王孫貴公子的目光。

  所有深閨女子平日裡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只剩下這個機會來展現自己，所以都將此看的很是重要。

  以往的晚宴，楚丞相都以養病為由，沒有讓楚青雲來參加。因而，她的記憶中雖對著活動有著多多少少的了解，但並沒有參加過。

  皇上側目迎上了皇后的目光，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借著她給的台階，轉移了話題：「皇后的這個提議不錯，朕也藉此開開眼界。」

  各個世家小姐都被此事轉移了注意力，投在楚青雲身上那滿是嫉妒的目光，也都淡了許多。

  楚青雲輕鬆了一口氣，反正她已經有婚約在身，不需要再為將來引起他人的注意力，便將身子縮了縮，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面前的伙食上，努力填飽自己的肚子。

  在婆羅門中呆了這大半年，又羈旅幾個月，可沒有吃過好的伙食。

  更何況這宮中的御廚技藝超群，每一樣菜品都精美無比，不是宮外所能比的，甚至是九王府都與之有著很大的差別。

  「皇上，皇后娘娘。」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吸引了楚青雲的目光。

  她一抬頭，便看見楚瑤從座位上站起身，她衣著華麗，滿身珠寶，在燈火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很是矚目。

  楚青雲將最後的一塊甜點放入口中，拍了拍手上剩餘的糕點渣，饒有興致的看向楚瑤。

  這面前的糕點再怎麼美味，也沒有眼前的這齣好戲來的精彩。

  以往的晚宴，楚丞相都是帶著楚瑤來參加，並有意要培養她。這種場合，向來楚瑤她也經歷了許多。

  此次，楚青雲怕是有心在她的面前張揚，想要向她顯擺顯擺，進行示威。

  以她急著想要冒尖的個性，和魯莽衝動的個性，怕是會鬧出什麼笑話。

  「民女練習笛子已久，今日想要在此演奏一曲，向皇上和娘娘表示祝賀，不知道民女是否有這個榮幸。」

  楚瑤朝著上座盈盈一拜，聲音不自覺的捏了起來，顯示出從未在楚青雲面前所展露過的溫柔，看的楚青雲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京城中新鮮事物更替的很快，楚瑤上次入獄的醜聞雖傳播的沸沸揚揚，但沒過多久就被別的新話題所取代，讓眾人遺忘了。

  楚瑤的年紀也已經不小了，若是未來的婚事還沒有一個著落，可就要嫁不出去，成為沒人要的老姑娘了。

  她怕是想要藉此機會，在眾人面前好好表現一把。

  「楚二小姐的笛藝很高，本宮很高興能夠一飽耳福。」皇后看了皇上一眼，見他微微點頭，便笑著應下。

  楚瑤伸出手，站在一旁的侍女忙上前將一支通身翠綠的玉笛遞到她的手中。

  碧綠的笛身在燈光下泛著柔光，一看便價格不菲。

  這樣上乘的玉市面上很少見，更不用說是一快完整的翠玉。用它雕琢成的笛子，更是很難尋覓，就算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

  楚青雲的眼底閃過一絲譏諷，這楚丞相也可真是偏心，對她不問不顧，竟對楚瑤下了這樣大的血本。

  楚瑤將笛子送至嘴邊，白皙修長的手指很快便靈巧的飛舞起來，一個個清脆的音符從玉笛中發出，音繞在宮殿的每一個角落。

  她的天資雖不算高，但因為自幼就被呂氏拉著學習吹笛子，所以到現在已經練習的小有成就，在京城中也是小有名望的。

  這一曲演奏，便是連楚青雲都不得不感到讚嘆。

  一曲終了，宮殿中頓時落入了一片寂靜之中，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發出過大的響動聲，似乎怕因此而驚擾了這美好的樂曲。

  「好好，二小姐的笛藝果真是名不虛傳，比去年更是增進了許多。」皇上率先鼓掌，打破了空氣中的沉靜。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般都紛紛鼓掌起來。

  「二小姐真是多才多藝，京城中沒有幾個小姐能有她這樣好的笛藝。」

  「是啊，是啊。如果沒有一定的天資，怎麼會吹奏出這樣動聽的歌曲？」

  「這淳安王最擅長吹奏笛子，剛剛便是他都在連連點頭表示讚許，可見這二小姐有多麼的厲害。」

  聽著眾人的議論聲，楚瑤的頭不禁昂了起來，頗為得意的向楚青雲瞟了一眼。

  楚青雲只當做沒有看見她的眼神，自顧自地吃著面前的事物。

  皇后按照慣例誇了楚瑤幾句，隨後將不少的東西都賞賜給她。

  「皇上，皇后娘娘，民女的才藝其實並不好。姐姐身在深閨，平日裡從不出去，都悶頭研究才學，可比民女厲害多了。」

  楚青雲聽聞自己的名字從她的口中蹦出，抬眸向她瞟了一眼。

  這傢伙果然沒安好心，怎麼說都要將這禍水引到她的身上來。

  皇后聽到這話，果真瞟了楚青雲一樣，但很快便將目光放到了皇上的身上：「這楚小姐從未參加過宮宴，我們也的確沒有看見過她的才藝呢。」

  這楚青雲可是個啞巴，也並未從別人的口中聽聞她有什麼一技之長，若是普通小姐出醜了也就罷了。

  但這楚青雲可是崇巢的未婚妻，這事情還關係著九王爺的顏面。皇上一向最喜歡這個兒子，自然也會護他周全，不願意看他丟失顏面。

  「皇上，你們可一定要看看姐姐的才藝。」楚瑤生怕皇上不答應般的忙開口接著催促道。

  楚青雲嘴角微勾，楚瑤這下就有點心急，過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