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通過考驗

  這會兒杜掌事還沒走，她們也不敢問得太過直接，只能貌似友好的拽住經過她們身邊的林林，溫和地道：「妹妹，過來一下，姐姐們有事情想要問問你。」

  林林眸光微閃，哪裡猜不出她們想問的是什麼。但她也沒直接拒絕，點點頭便順著她們的指引，到了她們那邊去，只看得另一邊的新織工們一陣焦急，生怕林林在那些老織工們那收了欺負。

  原先她們還想著，一群姑娘們湊在一塊，有勾心鬥角的事情也在所難免，她們只要能好好待在布莊裡幹活掙錢就行了，決計不去惹這些老織工。

  可當剛剛那些老織工們毫不猶豫地就拿她們當槍使，先是用打著為她們可惜的名頭，諷刺掌柜的安排，又是利用林林來挑撥離間，她們便看清楚了，即便她們不想惹麻煩，麻煩也還是會主動找上門。

  可剛剛發生這些事時，林林都還待在倉庫里，什麼都不知道，要是現下林林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入了老織工們的套，可如何是好——

  「小慈姐，她們是不是拉林林過去問倉庫的事的？」一名新織工問道。

  小慈沉默片刻，道，「想來應該是的。」

  「那可怎麼辦？！我剛聽到那些出來的那些織工們說，掌柜的不讓她們把倉庫里的事告訴別人的！要是林林不小心說漏了嘴，可怎麼辦？」新織工們急了，個個抻著脖子往林林那看，卻沒能聽清她們那邊的動靜。

  小慈想了又想，最終嘆了口氣：「既然掌柜的都交代了不能隨便透露，林林應當不會這麼快把掌柜的話拋諸腦後吧。」

  但願如此。旁的新織工們不約而同地這樣想著。

  她們擔心歸擔心，可要讓她們現下去給林林解圍，平心而論，她們都不可能會去做。

  她們不過認識幾天而已，現下貿然要因為林林再去得罪那些老織工，更何況老織工們找林林過去的目的，也有可能並不是她們想的那樣，她們過去了，也可能還會落人下風。

  最重要的是……

  若是掌柜的已經囑咐過不可對外透露，林林卻仍是把掌柜的話當耳旁風……那即便沒有這件事，以林林的性子想要在這布莊待下去，卻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跟新織工們一樣關注著林林這邊動靜的人並不少，那些剛進了倉庫的老織工們、等著得到一個答案的人以及杜掌事，都在默默看著林林這邊。

  雲兒神色微動，看著林林到了別人那邊，到底忍不住，想要上去提醒提醒。

  杜掌事卻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她這邊，忽然低聲開口道：「且靜觀其變。」

  雲兒微愣，很快明白杜掌事這句話的意思，只好按捺下心裡的焦急。

  為林林捏一把汗只是一部分，她更多擔憂的，卻是林林若真的把倉庫里的事都透露出去，會毀了掌柜的這一次的心血。

  杜掌事心中想的跟雲兒差不多。

  也因此，他此時基本全身心都放在林林那邊，從她們的神色和嘴型上判斷，林林究竟有沒有把泄密。

  處於眾人目光中心的林林渾然不覺，又或者她發現了，卻假裝沒發現，面上還一派疑惑：「姐姐們，若沒什麼重要的事，林林便得回去幹活兒了。」

  老織工們暗道一聲真沒禮貌，一人笑眯眯道：「倒也不算重要的事，只是姐姐們都有些好奇，妹妹可否跟姐姐們透露一聲，掌柜的方才叫你們過去是給了什麼任務？」

  「這個啊……」林林眼珠子轉了轉，看著老織工們瞬間亮起來的眼神，悠悠道：「姐姐們既然好奇，一會兒問掌柜的，不是能知道得更清楚麼？」

  老織工們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不由神色微變：「你……」

  「掌柜的人很好，她若想讓姐姐們知道，一定會主動跟姐姐們說的。可若掌柜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林林還是建議姐姐們莫要太好奇，免得讓掌柜的不悅。」林林好像全然沒能發現老織工們難看的臉色，繼續自顧自說道，「若沒什麼事，林林便回去了。」

  老織工們這回臉色難看歸難看，卻都沒再去攔她，側身給林林讓出了位置。

  杜掌事雖然並不能完全聽清她們那邊的動靜，可看老織工們難看的臉色，以及勉強從林林的嘴型猜出的話，便知道老織工們沒能如願以償地從林林嘴裡探聽到什麼消息，也知道，林林通過考驗了。

  掌柜的看人的眼光，倒真是讓他自愧不如。

  雲兒沒有杜掌事那般讀唇語的本事，但一看老織工們訕訕的臉色，多少也能猜出一二，頓時放下心來，重新開始做手上的活兒。

  林林笑嘻嘻地回了自己位置上，發現姐妹們個個都一言難盡地盯著她看，不由好奇地問了句：「你們這麼看著我做甚？」

  「那些老……前輩們，叫你過去做什麼？」小慈問。

  林林擺擺手：「無非是問我方才倉庫的事。」

  新織工們聞言欲言又止。

  林林頓了頓，道：「放心吧，我沒同她們說什麼。」

  姐妹們這才鬆了口氣，林林便又笑嘻嘻地她們道：「姐妹們，我覺得這位沈掌柜，可真是個人美心善的掌柜。」

  自林林跟著那群織工們一起進倉庫回來後，林林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為什麼這麼說呀……能悄悄告訴我們一點麼？」新織工們在林林沒出來之前就豎著耳朵聽別人那裡的動靜了，也都知道這回的任務掌柜的交代了她們不能透露給別的人聽，所以那些追根究底的織工們都沒能從姐妹們嘴裡問出什麼信息。

  但她們到底還是忍不住好奇，想試試能不能從林林這問出什麼。

  林林聽到這句問話，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了些許，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後回頭對好奇的姐妹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掌柜的讓我們保密的，對不住，我目前還不能告訴你們。」

  新織工們互相對視幾眼。雖然這些人相處的時間才三天，可由於她們都是同一批進布莊的，便不由地有了親切感，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們都知道，林林是個有些大大咧咧，口直心快的姑娘，可現下卻能因為掌柜的說保密，便這般守口如瓶，可見林林雖然外表大大咧咧，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對方卻都能拎得清。

  「這樣啊，既然掌柜的不讓說，那我們就不問了。」小慈聳了聳肩。

  林林有些歉疚，「真的對不住，不過……你們再等等，半個多月後你們就能知道了！絕對能讓你們眼前一亮！」

  她說到後面又想起那件讓她驚嘆不已的衣裳，忍不住又露出了眉飛色舞的笑容。

  另外一名新織工噗嗤笑了一聲，「你可別說了，你越說我們越好奇。」

  「啊？」林林蔫吧下來，訕訕地閉了嘴，「好吧，我就是忍不住。」

  小慈眨眨眼，伸手搭了下林林的肩膀，「這個就不說了，我們可都還沒慶祝下你成為一等織工呢！」

  「嘿嘿，還說我，你們不也得了個不錯的好職位？要慶祝一塊慶祝！」林林笑著也搭了下小慈的肩膀。

  幾個新織工們齊齊笑開來，也沒人再提關於倉庫里的事。

  沈寒瀟讓杜掌事安排好到時給織工們仿製那些衣裳的織房，又把雲兒會過來修改下那件衣裳的瑕疵告訴他，讓他待會兒放人進去，或是直接讓雲兒去安排好的房間裡修訂那件衣裳。

  杜掌事應了下來，心中不由想，掌柜的果然是對那雲兒另眼相看了。

  今天內把布莊月錢的問題，和交代織工們趕那批貨的事情都解決了，沈寒瀟待在布莊也沒什麼事，逛了下倉庫，看看織工們最近交上來的成衣質量，再去對一下帳冊上客人們交上來的訂單，便離開了布莊。

  這回沈寒瀟離開的時候織工們依然很自覺，甚至比早上沈寒瀟來時隱約要熱情些許，一見沈寒瀟往門口走，就都自發喊了句：「掌柜的，慢走。」

  沈寒瀟：「……」她差點拐了腳，其實這樣也大可不必。

  織工們能好好幹活，比這樣左一句掌柜的好，有一句掌柜的慢走要來的實在多了。

  關於她們對自己的態度方面，沈寒瀟只需要她們在她有事情叫到她們的時候，她們能隨叫隨到，而不是像一開始那樣故意忽視她，就已經滿足了，而不是她們這般，生怕招呼晚了就會被她記上的樣子。

  沈寒瀟暗自搖了搖頭，轉身道：「你們繼續。」

  「是，掌柜的！」織工們齊齊回道。

  「……」沈寒瀟撫額離開。

  其實沈寒瀟倒是想多了，這些織工們這會兒這般熱情，卻也並不全然是殷勤。她們要麼是剛得了沈寒瀟交給她們的任務，心中對沈寒瀟又是感激又是敬重的一等織工，要麼就是在聽到沈寒瀟和杜源定下月錢的新規則之後，開始對沈寒瀟拋去畏懼，覺得沈寒瀟是一位不錯的掌柜的人。

  裡邊兒真正為了討好沈寒瀟的織工卻並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