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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年少輕狂

2023-12-15 19:54:53 作者: 令鳶
  「嗯……那便同我說說逍遙酒館的近況?」

  周掌柜就等著慕容執問這句話,張口就要回,卻又被慕容執堵住了話音。

  慕容執抬起手,修長的食指輕輕抵住薄唇看著周掌柜不明所以地靜默下來,才道:

  「讓我猜猜,掌柜的是想同我說,逍遙酒館生意會蕭條成這樣,全是因為古鏡酒樓的出現——是麼。」

  若不是此時慕容執的眼神太冷,仿若能剝開他這副軀殼,直直看進他心裡去,周掌柜險些就要矢口否認了。

  周掌柜囁嚅半晌,斟酌著說辭道:

  「公子……逍遙酒館可能是有不合客人口味的原因,可的確是因為古鏡酒樓的出現,逍遙酒館才會日漸蕭條……」

  慕容執在周掌柜說話間便垂了眸,自顧自的把玩著手指,好似在聽,又好似半點也沒把周掌柜的話聽進去。

  周掌柜說完便乖乖閉了嘴,等著這位開口。

  慕容執玩手指玩了一會兒便膩了,支起手肘,手背撐著下巴,偏頭看著周掌柜。

  「招牌、桌椅、牆壁陳舊,近兩年更未曾出過新菜品,價格亦越來越高,老周,你同我說逍遙酒館會落敗全是因為古鏡酒樓?」

  慕容執每說一句,周掌柜面上便白一分,到最後更是嘴唇微微顫抖了起來,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慕容執收回目光,輕嘆一聲,站起身來。在路過周掌柜時,微微傾身,抬起一手落在他肩上,輕聲道:

  「老周啊,你這事,可辦得不太漂亮。」

  周掌柜身子一抖,無端覺得慕容執放在他肩上的手有如千斤重,竟壓得他幾欲喘不過氣來。

  多年未見,他竟是忽略了,這位是多麼精明,又是多麼討厭在他面前耍小聰明的人。

  慕容執出了逍遙酒館,那兩名長相普通的男子便重新跟了上來。

  這兩名男子面相雖普通,身材卻跟很是健壯,仔細看更能發現其行走間下盤極穩,未發出半點腳步聲,似是習武多年之輩,繃著身子隨時準備來一場打鬥。

  其中一名男子小心覷了眼慕容公子的臉色,卻仍是分辨不出對方心中的喜怒,便小心翼翼問道:

  「公子,接下來,要去哪?」

  慕容執走向馬車的腳步不停,聞言只隨意道:

  「唔,同往常一樣,包間客棧休息休息。」

  男子垂頭應是。

  慕容執走到馬車前,步子忽地一頓,回眸看了眼不遠處逍遙酒館的牌匾,若有所思片刻,在身旁男子詢問時,才回頭隨口道:

  「古鏡酒樓的……女掌柜,去查查什麼來歷。」

  男子頓了一下,而後司空見慣般應了下來,同另一名男子點了點頭,便調轉方向,去辦慕容執交代他做的事去了。

  古鏡酒樓內。

  糕點很快又會被客人們一掃而空,沈寒瀟進了小廚房,著手做著糕點,心神卻有些恍惚。

  古鏡酒樓開業已經兩三個月了,這段時間,她也深刻體會到了一點李雙開酒樓時收錢收到手軟的感覺,如今也算是個小小的富婆了。

  最初來到這裡的頭號目標——在這古代好好生存下去,應該已經算是達成了。

  但她卻又覺得好像並不算達成。

  原因……她心中清楚,無非是因為家裡的那個人。

  她最近剛剛探聽到,傳聞皇城中的皇帝也在尋找雲淮的下落,皇帝的尋找,同之前那些跟蹤雲淮的人的目的應當是不同的,那些人是想刺殺雲淮,而皇帝,按理應該是找他回去當將軍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雲淮還不回去呢?

  難道是皇帝找雲淮,就同電視劇上演的一樣,覺得將軍功高震主了,便想要卸磨殺驢,所以雲淮才繼續留在叫花村不露面?

  沈寒瀟將綠豆仁兒放進蒸爐中,彎腰往爐灶的洞口裡添了把柴。

  無論是什麼原因,以現在的她來說,都無法幫上雲淮一丁半點,她愁也是白愁。

  甚至,她不僅不能幫到他,若是往後雲淮真的要離開,她興許也是無法跟著一塊兒離開的。

  畢竟還有古鏡酒樓在這呢,她算是已經在綏陽城扎了根了。

  沈寒瀟想到這,幽幽嘆了口氣,下一秒又神經質地甩了甩頭,好似要把腦中紛雜的思緒都一口氣甩出腦海里。

  人家雲淮到時要離開都不一定打算帶上自己,她現在在這巴巴地愁什麼?

  她什麼時候這麼多愁善感了?不就是喜歡上一個人嘛?

  ——她可能也未必有那麼喜歡啊。

  沈寒瀟眸光動了動,又嘆了口氣。

  兀自發呆間,蒸爐里的綠豆仁兒已經蒸得差不多了,沈寒瀟回過神來,也沒再分神去想些有的沒的,將蒸爐里的綠豆仁兒取了出來。

  此時的綠豆仁兒已經蒸得又軟又黏,飄起的熱氣中夾雜著股清甜的綠豆香,她正要開始下一步操作,便聽見小廚房的門被叩響了。

  沈寒瀟擦了擦手,走過去開了門,門口站著的是王進。

  王進知道她做完糕點就會出來,因此很少會在她做糕點或是做涼拌的時候過來找她。

  她下意識探頭掃了要大廳,人聲嘈雜,座無虛席,沒有鬧事的。

  「怎麼了?少什麼東西了麼?」沈寒瀟問。

  王進搖頭:「有人找掌柜的。」

  沈寒瀟第一反應以為是李雙或是李楚,但一想王進的話,便知不是她們,也不是任何她和王進共同認識的人,不然王進就會直接說是誰來找她而不是說有人找了。

  王進神色有些怪,眼神看上去隱隱有些警惕:「是……慕容。」

  剛剛他正在櫃檯上算著帳本,便覺有人走進,原還以為是來付帳的,他抬了頭,習慣性便要問來人是坐哪一桌的,卻看見面前的人長相普通,然習武之人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面前這人身手很是不錯,定然在他之上。

  他心中升起一股警惕和戒備,在看到來人身後走出來的人時,心中的戒備便瞬間攀到了高峰。

  竟然是慕容執!

  慕容執歪了歪頭,看了王進一眼,挑眉笑道:「看來小兄弟是見過我。」

  王進豈止是見過?這人的名字他可從沒忘過!

  在王進入鏢局將近十年的生涯中,慕容執是他嘗過最大的失敗。

  他向來自詡功夫不錯,最初不止做護送貨物這一差事,偶爾還會私下裡接些劫鏢的活。

  劫鏢這一活兒酬勞向來比護送貨物的要高,而那一回,他接到的一單劫鏢的生意,事成之後的酬勞極其豐富,道上大多數干劫鏢的都心動了,他也不例外。

  但他雖年少輕狂,卻也知這樣豐盛的酬勞背後必然有著比以往更危險的情形,所以他那回還特地同上家說了,要同旁人合作接那張單子。

  上家聽了竟很快便應承下來,只是說這樣一來事成之後他所得到的酬勞便會減少一些。

  王進倒不是極在意被分到同他合作的人身上的那些酬勞,那會兒,他心中還隱隱有些好勝感,迫不及待地想見識見識,能讓上家給出這樣高到超乎想像的酬勞的單子會有多難接。

  這一單子要他們去劫的,便是遠在瑤國的慕容執手下的貨物。

  彼時慕容執名號還未像如今這般響亮,王進同那些將會同他一塊去的幾人記下了路線,原本警惕到有些亢奮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下來。

  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這筆錢真是容易賺。

  然而等真正到了瑤國,劫了慕容執的那批貨物時,他才知道他原先的放鬆和輕視有多麼可笑。

  他那回慣常雇了些普通打手去攔下慕容的車隊,打算同身旁的人趁亂劫了貨物,運氣好的話還能拿那慕容公子當人質。

  然而那坐在馬車裡的慕容執竟是在這般混亂的情形下也未露面,反而是那些原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馬夫和僕從們,忽然就從腰間拔出來利器,對上了他們這些偷襲的人。

  不過一瞬間,戰局扭轉,王進頑強抵抗,卻仍是被一功夫比他高上許多的人押住,粗暴地按在地上,半張臉壓著地上的泥沙,硌得臉生疼,正面對著那被人簇擁在中間的馬車。

  王進聽見押著自己的人恭恭敬敬地詢問馬車裡的人:「公子,可是要照常處置了這些人?」

  王進心中一涼,不甘、懊悔、絕望、憤恨……這些情緒瀰漫上心頭,他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了。

  他掙扎著抬頭,想要最後看一眼這讓自己栽了一個大跟頭的人究竟長什麼模樣,便見始終垂落的車簾里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挑起了一角車簾,露出一張俊美得仿若能令天地失色的臉。

  那人眯著眼掃了一圈地上被壓著的人,眼中神色有些愉悅,似是很滿意他們像狗一樣被人按在地上趴伏在自己面前的模樣。

  半晌,他才淡聲道:

  「今日我心情好,就不見血了……每人打斷一隻手便放了吧。」

  車簾被那人放了下去,隔絕了外界的視線。

  那人的屬下聞聲應是,片刻後周圍響起了或高或低的慘叫聲,押著自己的人手中猛地一用力,王進痛得悶哼一聲,卻緊咬著牙不肯吭聲,只清晰聽見自己骨頭錯位的咔擦聲。

  那折了自己的手的人見他一聲不吭,嗤地一聲笑出來,扔破布般甩下他斷了骨頭的手,道:

  「倒是個有骨氣的……小子,你該慶幸公子今天不想見血,否則公子所說的斷手,可就不是折斷骨頭這麼簡單了。」

  那次慘敗,王進足足養了一個月才把被折斷的手養好。

  而現在,那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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