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有人跟蹤

  而王進接管櫃檯之後，沈寒瀟便有時間走得開酒樓，在每天下午古鏡關門錢，送酒、送菜、送肉的各個夥計都會從古鏡後門進來，將新鮮的貨物都搬進倉庫，而沈寒瀟便會從今天的營業金額里拿出錢付給這些搬貨物過來的夥計。

  古鏡這十幾天的營業金額平均一百兩銀子，而每天下午置辦完貨物之後，往往錢櫃裡會剩下四五十兩銀子。

  除去酒樓里僱傭的那些夥計的工資，沈寒瀟算了算，她的日收入在三十兩銀子左右，裡面包括了下班回家前在市場買些糕點原料回家做的銀子，但成本不高。

  已經算是很豐厚的一筆錢了。

  古鏡櫃檯往裡有一間廂房，這是沈寒瀟平時會進去休息的地方，由於每日剩下的這些銀兩沒必要天天拿去錢櫃裡存，沈寒瀟便讓人鑿開了在房間角落一處牆壁，挖了一個暗格，她便會把一些錢放在這個暗格里，而後再把暗格推回去，拿來個小柜子擋住。

  自此，沈寒瀟就可以不用天天都去錢櫃裡存錢過拿銀子換銀票了。

  這天，古鏡酒樓下班後，沈寒瀟想起前兩天想要養馬的事兒，便隨口問了問王進鎮上有沒有那家飼養馬匹的場子。

  「掌柜的要養馬？」王進整理袖子的動作頓了頓。

  沈寒瀟挺想搞個代步工具過來，但目前也不太確定是不是真要買：「看情況。」

  王進「哦」了一聲，道：「鎮上往北走個七八里路倒是有個馬棚，不過他那大部分的馬都是租出去的，或是賣給那些做馬車的。你是要做馬車麼？」

  「不是，」沈寒瀟搖頭說：「我是要騎馬。」

  王進聞言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沒忍住上下打量了幾眼自己面前這位女掌柜的，質疑道：「你會騎馬？」

  「……」沈寒瀟覺得王進這廝已經把懷疑和嫌棄滿滿都寫在臉上了

  「要是不會騎我買來養著玩啊？」沈寒瀟懟了回去。

  王進便閉上了嘴，往前走了幾步，發現沈寒瀟沒跟上來，便又回頭，面無表情道：「走啊，我帶你去。」

  沈寒瀟挑了挑眉，道：「等會兒，你知道一匹馬一般賣多少錢麼，我順便帶著銀子過去。」

  王進依舊用那個有些嫌棄的表情，似乎完全不相信沈寒瀟真能買得成功，但還是回道：「這裡的我不清楚，但別的地方一匹馬一般賣四五十兩銀子。」

  哦豁，還挺貴。沈寒瀟轉回自己的廂房，從暗格里掏了張銀票揣進懷裡，便跟著王進一起走出酒樓。

  「你不用回去跟小滿他們說一聲麼？」沈寒瀟見王進一出酒樓便直接往北走，沒有要調轉個方向會萬家莊的說一聲自己要去什麼地方的意思，便張口提醒了他。

  王進繼續往前走著，只道：「不用，用不了多久。」

  沈寒瀟哦了一聲，沒再說話，兩人靜靜有著。

  過了一會兒，王進又開了口，道：

  「掌柜的若不是非要一匹馬不可的話，大可以不用買馬，養一匹馬成本很高，又麻煩，若是要放在古鏡，還得圍個欄子栓住馬，最重要的是，像這些私人飼養的馬匹一般都有一定的發狂的可能性，不安全。」

  許是最近相處時間多了，往常不會說那麼多話的王進破天荒地跟她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給她說明下養馬的弊端。

  沈寒瀟愣了愣，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卻沒立刻回應他，而是兀自思索片刻，覺得王進說的也有道理。

  一匹馬要四五十兩銀子，平日裡要飼養，她曾經有個朋友在西藏開了個挺大的馬場子，閒聊的時候還聽他說過養馬成本很高，一匹馬要跑起來的話更要保證餵養它的飼料有足夠的營養。

  而且還得馴馬，否則保不齊什麼時候馬就發了狂傷了人。

  她偏頭看向王進，道：「既然如此，那你怎麼還要帶著我去看馬？」

  王進似乎因為破天荒說了那麼多話後就後悔了，神情都有些彆扭，聞言直接瞥了沈寒瀟一眼，給了她一個你這不廢話的眼神，道：「我說了你若不信我不白說？你想要就去看看，自己做決定。」

  沈寒瀟短促地笑了一聲，笑得王進更彆扭了，暗道以後一定不跟她說太多。

  沈寒瀟心中掂量了一下，覺得自己似乎也不是那麼需要馬了。

  但已經特地過來了，順便便去看一眼，問問情況，要是以後真想要養馬的時候也能有個準備。

  沈寒瀟道：「嗯，我覺得你說的挺有道理，目前我不打算養馬了，不過來都來了，便去看看吧——你若還有事要忙，便給我指個方向，我自己溜達去看看就……」

  沈寒瀟話音忽地頓住，便見王進神色驀地變得有些凝重，他偏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含著戒備和警惕。

  他低聲道：「有人跟著我們。」

  不用王進出聲提醒，在看到王進眼中神色的那一瞬間，沈寒瀟也覺出了什麼不對勁。

  兩人不知何時拐入了一條小巷，離開了剛剛還有些嘈雜的市集，周遭漸漸安靜下來，一陣寒風吹過，又帶起了沙沙聲響。

  剛剛的路上人還挺多，王進便沒發覺什麼異樣，此時到了這沒什麼人的巷子裡，那種被人跟蹤尾隨的異樣感便陡然強烈了起來。

  然而王進和沈寒瀟示警的交流不過片刻，在外人看來好似只是兩人說話間湊得有些近了，片刻後便又繼續往前走。

  等到了前方的一個拐角處後，兩人齊齊邁入左邊，而後翻身躍上牆沿。

  半晌，輕微的衣袂翻飛聲響起，好似有人踩著牆壁凌空飛躍，凜冽的風無聲無息拂過他們衣擺時留下的聲音。

  兩個身形纖長矯健的男人出現在左邊的巷口處。

  「……人呢？」一人臉上謹慎的神情在看到面前空空如也的巷子時空白了一瞬。

  另一人皺了皺眉，片刻後猛地沉聲低喝道：「不好！快走！」

  他的同伴被這一提醒回了身，瞳孔一縮，猛地跟著同伴飛速轉身要走。

  剛轉過身，兩人便覺後頸一涼，下意識地便側身抬手格擋，手肘正正擋住了凌空劈向他們後頸的手刀。

  兩人擋了一下後便飛速後退，對視一眼，默契地毫不戀戰，飛速撤離，幾個起落之間，小巷子裡便失去了兩人的蹤跡。

  那凌空劈人後頸的兩人正是隱在牆沿處的沈寒瀟和王進。

  沈寒瀟皺著眉收回手，偏頭同王進對視了一眼。

  王進的神情同樣有些凝重，他沉聲道：「綏陽城內極少見過有些般輕功和武功的人。」

  沈寒瀟將自己右手的袖子擼上來一截，果然見白皙的小臂上已經浮起一片瘀痕。

  她的右手在剛剛撞上其中一人格擋的手臂時便有些隱隱作痛，他們反應很快，在沒預料到後背有人的情況下還能迅速擋下她和王進兩人的攻擊，不像是尋常習武之人。

  王進看著她小臂上的瘀痕，皺著眉道：「回去吧。」

  沈寒瀟把衣袖放下去，垂在身側，有些不甘心地道：「大意了，若是我們兩個人對一個，應該便能扣住其中一個人。」

  王進靜默片刻，搖了搖頭，道：「我在綏陽城的這個鎮上住了一年多，沒見過有這般功夫的人出現，你若扣了其中一個，保不齊待會兒便會引來一窩……」

  他說著眉頭皺得更深，道：「不過現在也許已經打草驚蛇了。」

  沈寒瀟道：「走吧。」

  王進望向她，道：「以防萬一，我送你回去吧。」

  沈寒瀟想了想，搖搖頭，對上王進的視線，道：「不用，看情況他們目前只是跟蹤我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目的，但他們也許不會對我們動手，從剛剛他們明明可以聯手對付我們卻選擇撤離便看得出來。我們目前都不會有危險。你回去吧，現在還不知道這些人是衝著誰來的，我們倆一起目標更大，我們便先各自回去，想想他們跟蹤我們是為了什麼。」

  王進雖然從第一天認識沈寒瀟時就知道這個女人很聰明，但沒想到她腦子真這麼好使。

  尋常女子遇到這種事情，一般都會慌張害怕，便是有鎮定些的，就已經算是少見了。

  可面前這個女人，在面對這些實力在自己之上的跟蹤者後，卻是很快反應過來，同時還能從那短暫的交鋒中挖出有利於自己的信息，的確是，非一般人。

  王進心頭的那些擔憂在沈寒瀟鎮定的神色下逐漸消散，他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跟沈寒瀟拱手道別後就轉身離開了。

  與此同時，在那兩個跟蹤者被沈寒瀟和王進發現後便撤離的時候，一直跟著沈寒瀟保護她的冬刃趁機攔截住了那兩個人。

  那兩人顯然沒料到會碰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事情，而且攔住他們的這個人武功還遠在他們之上。

  他們猝不及防之下擋了幾招，一人趁著同伴拖住冬刃的時候便要趁機逃離，冬刃嘖了一聲，也不手下留情了，直接下了死手，反手從袖中飛出一支飛鏢，正正插中了已經轉身要飛身逃離的人。

  「噗通」一聲，那人直直倒了下去，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拖住冬刃的人眼睜睜看著同伴喪命當場，一個失神，便被冬刃瞧出破綻，被一腳踢在膝彎處，重重單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