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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八卦的天性

2023-12-15 19:54:53 作者: 令鳶
  但今日滿樓的人都在猜那神秘貴人是誰,沈寒瀟又本就知道雲淮的身份,因此此時面對李雙這個問題,竟沒來由地有些「做賊心虛」。

  她顧左右而言他:「……我哪裡有失控了?」

  李雙道:「嗯,不是失控,只是想去揍人罷了。」

  「……」沈寒瀟認命,知道自己瞞不過李雙,既然人家都看到剛剛雲淮拉著她的畫面了,她再跟人說不認識也說不過去。

  沈寒瀟道:「咳……那時我們村裡的一個小哥,從前幫我種過田。」

  李雙沒再多問,眼底卻露出些若有所思的神色來。

  他道:「說來小沈你可有些不夠意思啊,認識那般大人物,卻不給我引見引見。」

  沈寒瀟睜眼說瞎話:「什麼大人物,我不認識。」

  「哦?」李雙狐疑地眯了眯眼,「那今日怎麼這麼少,城主大人親自過來替你解圍?」

  撒一個慌就要用無數個慌來圓。沈寒瀟意外自己已經習慣了撒謊,甚至已經到了張口就來的地步。

  她道:「也許真的是因為翁心今天運氣不太好,打擾了那什麼大人物吃飯,所以才給整的。」

  李雙輕笑了一聲。

  沈寒瀟不想再繼續跟雲淮有關的話題,便道:「對了,今日古鏡酒樓的牌匾還給人砸了。」

  李雙面色微微一變,嘴角撇了下來:「怎麼回事?」

  沈寒瀟道:「就是那麼回事,我猜想應當是翁心或者王凌燕的手筆,我想不到還有別的人有這個功夫來拆我的牌匾。」

  李雙皺著眉,又想著剛剛進來時明明見古鏡酒樓的牌匾是完好的,可既是今日被砸的,又哪能那麼快做出和一模一樣的牌匾來?

  李雙一時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剛剛看錯了,道轉念一想就算他看錯了,別人也不至於看錯,若是看到一個被毀壞的牌匾,哪裡還能有心情進來吃飯。

  沈寒瀟看出李雙似乎頗有想要出門去看看掛在門口上面的那塊牌匾的念頭,便道:「你想看那被拆了的牌匾啊。」

  李雙停止亂飛的思緒,皺著眉點頭。

  沈寒瀟說在倉庫里呆著呢,「幸好我之前又不放心讓那人多做了一塊牌匾,不然今天倒是有點難辦了。」

  李雙愣了愣,片刻後展開扇子遮住口鼻,嘖嘖笑道:「如此看來。小沈倒是很有先見之明,看來是對這種被人找麻煩的事兒很有經驗。」

  「……」沈寒瀟覺得這些人怎麼都好像說句好話就會死一樣呢。

  李雙眼裡的笑意漸漸淡下去,他放下扇子,在掌心裡合上了,道:「翁家千金向來飛揚跋扈,你被她盯上不會有好果子吃,日後你若有需要……」

  李雙頓了頓,又垂下了眸沒再繼續說下去。

  沈寒瀟看得出李雙在想什麼,道:「你放心把,我會想好應付她的辦法的……你別想多,我知道掌柜的有那份心就夠了。」

  李雙輕嘆一聲,道:「有心又能如何,還不是心有餘卻力不足。」

  沈寒瀟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便見他跟她擺了擺手,道了別後回到座位上去了。

  這邊的李楚無奈放下筷子,用帕子輕緩的擦了擦嘴角,又喝了口茶往桌上備有的盆盂里漱口,而後重新戴上面紗,遮住了半張秀美的臉龐。

  她眼巴巴地盯著哥哥和沈姐姐說話老半天了,此時見哥哥回來,臉上神色不太對,心中便是咯噔一聲,有了些猜測,忙問道:「哥你咋了,是不是沈姐姐跟你說了那男人就是她相公?」

  李雙神色淡淡,撩著衣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而後拎著酒壺晃了晃,裡面還有不少酒。

  他倒了滿滿一杯酒出來,仰頭一飲而盡,喉頭攢動,骨碌碌咽下那辛辣的酒。

  他輕輕擱下酒杯,薄唇被沾在唇上的幾滴透明的酒映襯得好似泛著水光,他輕聲道:「不知道。」

  「不知道?」李楚重複了一遍,眸中有些疑惑,怎麼會不知道呢?

  她又問:「哥哥你不是說你自有辦法知道沈姐姐有沒有相公麼,怎麼……如今又不知道?」

  李雙抬了抬眼,眼中的光被有些長的睫毛蓋住了,他好像想到了些什麼,道:「他不是……」

  他忽又想起沈寒瀟剛剛對著男人時眼底的那些笑意,搖了搖頭,

  「又好像是。」

  李楚秀美微蹙,望一眼沈寒瀟的方向,沈寒瀟正好從帳本中抬起頭來,目光遙遙跟她對上了。

  沈寒瀟抬起手沖她揮了揮,跟她隔著人群打招呼,李楚貫來被家裡的管事嬤嬤教導言談舉止要輕柔矜持,因此像同人太胳膊打招呼這種行為在管事嬤嬤那便是屬於「粗鄙不堪」「不像女子」。

  可李楚覺得沒有一個女子能做這種動作做得像沈姐姐那般隨性灑脫,讓她打心眼裡兒覺得歡愉,想要去回應她。

  李楚抓著袖子,另一隻手抬起,也跟沈寒瀟太胳膊揮了揮,同她笑著無聲打了招呼。

  李雙道:「你不是要同小沈說過麼,去吧。」

  李楚看著李雙,後者繼續往杯里倒酒,只覺這座樓里她關心的兩個人今天心情都不好。

  沈姐姐現下從面上看上去似乎已經不在意剛剛發生的那些事了,但她總覺得沈姐姐心裡還是鬱結的,至於哥哥,那就更不用說了。

  她不說完全了解自己這個哥哥,可也多少能猜准哥哥的心情。

  想來哥哥現在這樣悶頭喝酒,無非不過兩個原因。

  一是那個看上去和沈姐姐好似頗為熟悉的男人,剛剛她在翁心他們讓人鬧場子之時,她幫不了什麼,又擔憂沈姐姐會衝動跟翁心那幫人槓上,因此倒留了四分注意力在翁心那,三份注意力給了沈寒瀟,另外三分注意力則是在同桌的李家人身上。

  因此她也自然看到了在混亂的人群中,沈姐姐神情憤怒,想要往前而去時,那個男人抓住了沈姐姐的手腕。

  她送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由有些不解,那男人竟是可以這般輕易地安撫住處於憤怒中的沈寒瀟。

  那男人必定跟沈姐姐關係非同尋常,而哥哥說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沈姐姐的相公。

  不知道——便是意味著有可能。

  而另一件令哥哥不悅的,便是父親今日用身份壓住了哥哥的行為。

  但也因想通了這一層,李楚心中才更加難過。

  她的哥哥從前對錢財權勢並不是多麼在意,他總是那樣雲淡風輕的,好似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可今天因為父親一句別人會看父親的面子還是看哥哥的面子而神情鬱郁。

  哥哥在為今日自己的無能為力而生氣。

  「走罷。」哥哥似乎因為喝了酒,喉嚨有些沙啞,他的聲音拉回了李楚亂作一團的思緒。

  李楚回過神來望過去,便見李雙從桌子上站起來,等著她一塊走。

  李楚也站起來站在他身邊,兩人走了幾步,一名端著菜經過的夥計見他們要走了,便咧嘴笑道:「客官慢走。」

  李楚沒忘記剛剛這名夥計似乎還不敢來招呼他們落坐,還是那名跟翁心帶來的人打起來的夥計來接待的他們。

  李楚心想沈姐姐招來的這些人適應力倒是還挺強,這麼一會就能跟他們打招呼,還是剛剛這夥計怕的是父親他們,現在父親他們不在,這夥計自然也就不怕跟他們打招呼了……

  她走了幾步,忽發現身旁的哥哥似乎沒有跟上來,她下意識頓住腳步,回首看去——

  好傢夥,哥哥又跟沈姐姐有說有笑地聊上了。

  這見色忘義的哥哥就這麼放下她去跟沈姐姐說話,留她在這左右都是一桌有一桌客人的過道上,周圍一道道灼熱的目光令她想忽視都忽視不了,躲也躲不過。

  李楚面紗下的粉唇微微一抽,而後不動聲色地加快腳步,完全不想跟那些已經「蠢蠢欲動」要過來跟她說一兩句話的人們。

  她一臉麻木地站在門口,一會兒等哥哥跟沈寒瀟說完了話,扭頭想堵哥哥一兩句。便見哥哥將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是一個圓鼓鼓的小紙袋。

  李楚隱約問到什麼味道,她眼裡的怨念瞬間一空,變成閃閃發亮的光。

  李雙道:「方才見你似乎很喜歡吃涼拌,哥哥去給你打包了一些,走吧。」

  李楚挽上了他的胳膊。

  李雙抬起寬大的手,用幾根手指抵住李楚靠過來倚著他肩膀的額頭,沒什麼威嚴地訓道:「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摟摟抱抱成何體統。快撒開。」

  李楚難得撒嬌,她仗著有面紗擋著,別人看不見,紅唇自然而然地一撅,道:「我不。」

  兩兄妹你推我抱地鬧著上了馬車。

  翁心來鬧古鏡酒樓的事本就鬧得動靜頗大,更何況此處還位於鎮中央,這事傳播的速度自然有如飛翼。

  客人們並沒有因為顧忌著翁心這個副城主的女兒跟古鏡酒樓的掌柜的結仇而不敢過來害怕粘了滿身腥,相反,人們在聽到城主都在這古鏡酒樓用飯時,一個個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就想趕著湊個熱鬧見一見那正副二位城主,和那個令正副城主都對其點頭哈腰的年輕人——

  此時速度傳播之快,言辭之離奇,形容之誇張,已經從城主對冬公子態度恭敬變成了點頭哈腰,城主受冬公子邀請留在古鏡酒樓吃飯變成了被迫無奈接受邀請。

  古鏡酒樓的一樓大廳很快坐滿了人,一些已經吃飽了又閒著沒事兒乾的客人們便坐在桌上天南地北地談天說地,時不時往樓上掃一眼,等著看城主那行人吃飽了飯下樓來。

  而閒著沒事幹打著這個主意的人顯然還不少,沈寒瀟打眼望去,好幾桌客人帳都結了,就是還不走。

  沈寒瀟想,看來無論是古人還是現代人,八卦都是人類刻在骨子裡的天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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