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古鏡開業

  小梁等人試了涼拌海帶後不由對這個掌柜的更加敬佩了幾分。

  小滿經過沈寒瀟許可，樂顛顛地跑去夾了一筷子海帶到一旁吸溜去了。

  小昭幾人吃完海帶便各自工作去了，王進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到沈寒瀟身邊，道：

  「掌柜的，那些人估計不知砸牌匾這麼簡單，待會兒開業時也許會有人過來砸場子。」

  沈寒瀟勾了勾唇，眼底泛出些冷意：「我知道。」

  王進聞言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卻又不由地好奇沈寒瀟有什麼應對方法：「若真有人來砸場子，要怎麼辦？」

  沈寒瀟正要回，眼角餘光瞥到敞開一半的大門走進來幾個壯漢，便抬了抬下巴向那個方向，對王進說道：「喏，幾位安保來了，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王進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幾名壯漢也走過來，齊齊對沈寒瀟抱拳：「掌柜的好。」

  沈寒瀟點了點頭，這幾人是她最近特地一個個去挑選來的，功夫不錯，應該能擋一陣來砸場子的人。

  王進卻不太認可，轉向沈寒瀟的眼神里有幾分嫌棄的意味，沈寒瀟看得有些好笑，直接便道：「放心吧，他們擋不了，不是還有你嘛。」

  她拍了拍王進的胳膊，而後走到一邊跟幾名安保交代工作去了。

  王進站在原地默默無語。

  所以他不僅是一名跑堂夥計，還是一名臨時掌柜，同時還兼具安保的職責嗎？

  掌柜的你敢不敢給我三份月錢！

  王進對著沈寒瀟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中半點也不擔心待會兒開業的情況了，轉身去拉住小滿，讓他不要吃太多海帶，免得吃上火。

  另一邊叫花村中。

  雲淮換了套冬刃拿過來的新衣服，雖說是新衣服，卻也仍是一身粗麻布衣，並不是錦繡綢緞，只是讓他看上去精神許多。

  今日要去沈寒瀟的酒樓，可能會遇見認識他的人，雲淮也不打算隨意畫個妝改下面容了，直接便讓冬刃拿了張人臉面具給他戴上。

  雲淮對著水面端詳了下面上這張普通到丟人群里都認不出來的臉，再看看冬刃臉上貼的那張頗為俊美的臉皮，下意識便是眉頭一皺。

  冬刃平白受了一記眼刀，茫然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臉，而後後知後覺地想到了這什麼，嘴角微微一抽。

  他仔細端詳著雲淮神色，小心翼翼地從袖中選出一張好看些的人臉面具，道：

  「大人，可是不滿意這張皮？屬下這還有張好看些的……」

  雲淮頓了頓，收回了目光，道：「不必了。」

  冬刃又默默收了回去，心中莫名有些心疼自家將軍。

  心上人第一次開酒樓，將軍想去捧場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去，也不能用自己的臉，更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給人家撐腰……

  唉，想想都有點憋屈。

  許是冬刃想著想著面上就顯露出了他心中所想，雲淮半晌後又是一記眼刀飛過來：

  「還想不想去？」

  這可是光明正大地跟將軍去辦事(看熱鬧)的大好事，哪裡能錯過了？！

  「想想想！」冬刃點頭如搗蒜，生怕一個態度不端正會惹得人家一揮手一擺袖，告訴他你別去了。

  於是冬刃興沖沖地跟著自家主子翻了牆離開院子去往古鏡酒樓——

  至於為什麼雲淮在自家院子裡都要翻牆，無疑是被鄰居鄉親們看到兩個陌生人從沈寒瀟的院子裡出來，肯定要引來一些非議和關注。

  等沈寒瀟涼拌海帶和涼拌青瓜都各做了一大盆，樓內夥計們的準備工作也都完成了，沈寒瀟心中有些緊張，無意識地搓了搓手，而後才揚聲說道，

  「可以開始了。」

  小梁、吳三、小昭等人皆不由露出激動而緊張的神色，小滿則直接蹦蹦跳跳跑到門口去了。

  沈寒瀟將大門打開，王進在沈寒瀟的點頭示意下，撇了撇嘴，有些不情願地拿出了一個鑼鼓，重重地敲了一下。

  「鏘——」的一聲，在熱鬧起來的早市中格外的突兀和吸引人，附近的人幾乎都立時停下了動作，齊齊往古鏡門口看來。

  王進毫無感情地吆喝道：

  「各位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古鏡酒樓今日開業啦——」

  小滿停下了鼓掌的動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在門口二字排開站著的眾夥計們嘴角一抽，都在此時被王進另類的毫無感情的吆喝給震住了。

  哥們兒你這語氣是讓人進來吃飯還是進來送死啊？

  沈寒瀟額角一跳，無奈地扶了扶額，就要接過王進的鑼鼓，結束他這莫得感情地拉客工作，小昭那邊便忍不住開了口，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今日古鏡開業，進店消費即免費贈送一份涼拌，味道鮮美，各位千萬不要錯過噢——」

  王進瞄了她一眼，很給力地敲了一記響亮的鑼鼓。

  周圍有人認出了小昭，驚奇道：「咦這不是月牙酒樓的廚娘嗎？怎麼在古鏡？」

  有「知情人」在另一頭回答道：「這古鏡同月牙同生同源，月牙樓的廚娘在這古鏡也不足為怪！」

  之後小昭和王進一人吆喝一人敲鼓，十足十地拉了一波圍觀量，在古鏡門口慢慢圍了不少人之後，沈寒瀟向王進等人遞了個眼神，王進會意，不動聲色地鬆了一口氣，把鑼鼓給了小滿，而後拿過門後的長鉤遞給沈寒瀟。

  沈寒瀟接過長鉤，站在門口正中央，重複了一遍小昭王進吆喝時的重點：

  「各位客人們好，我是古鏡的掌柜。今日古鏡開業，各位進樓消費便送一份涼拌海帶或涼拌青瓜，八人以上贈送兩份，另所有菜品打九折。歡迎各位來古鏡品嘗！」

  她話音一落，手上長鉤便勾住了蓋住牌匾的紅布，下一刻，古鏡酒樓的牌匾便在眾人眼前顯露出來，顯得十分有氣勢。

  小滿又一次承擔收東西的職責，矮小的身體抱住厚重的紅布，幾乎要看不見他的腦袋。

  揭下了公布，沈寒瀟手中隱隱滲出些細汗。

  她面上維持住淺淺的笑意，望向門口圍著的人們。

  第一批客人出現了。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長相卻十足普通的男人，在他身後跟著一個面容俊美，衣著鮮亮的男人。

  小梁和小昭都進酒樓廚房內等著接單了，吳三看著率先走到門口來的這兩名客人，臉上露出一個標準笑容，微微彎個腰，手掌向著門一攤，道：「二位爺裡邊兒請！」

  站在前頭的那個長相普通的男人對吳三淡淡地點了頭，而後抬腳邁進門內，吳三笑容一頓，心道這人面容普通，眼神卻像藏了把鋒利的刀，一被盯住，便能感受到從他身上透出來的威壓。

  沈寒瀟神色一瞬間若有所思，對這第一批客人點了點頭。

  有了第一個進去的人，便自然會有第二批，更何況古鏡還是月牙樓的「分身」，而且今日進入裡面吃飯就能送一份涼拌，在場圍觀的人都沒聽過涼拌是什麼東西，此時也都各懷心思，又滿懷好奇地走了進去。

  寬敞地一樓大廳中一時坐了一半以上的人，幾名衣著華貴的公子哥兒包了樓上一間雅間。

  幾名夥計一時忙得腳跟貼屁股，來會不斷地往廚房和大廳跑。

  在問過客人們想要海帶或是青瓜後。一份份涼拌海帶或是青瓜被夥計們端上了客人們的桌子，充當飯前小菜。

  客人們神色新奇地看著桌子中央那碟賣相極佳，看上去味道很是鮮美爽辣的涼拌，伸著筷子，謹慎又期待地夾了往自己往裡放，而後慢慢吃進嘴裡。

  此起彼伏的讚嘆聲隨之響起。

  「這是什麼青瓜？！我頭一回吃到這樣的青瓜！」

  「這海帶真好吃，不過就是太辣了！但我喜歡哈哈哈！」

  「夥計！先給我上一壇酒來，俺要配這涼拌哩！」

  「嘿夥計，我這邊也要一壇酒！」

  客人們的一致好評既在沈寒瀟的意料之中，卻也是意料之外。

  而此時沈寒瀟正站在堂中一角，第一批客人那一桌。

  她跟夥計打了招呼，在夥計們敬佩的目光中，親自端了一碟涼拌青瓜給第一批客人送了過來。

  吳三等人以為沈寒瀟身為掌柜的，親自給客人上菜是給這第一批客人面子，卻不知此時沈寒瀟將涼拌青瓜放在桌上，而後便神色篤定地對那面容普通的男人道：

  「十三，是你嗎？」

  那面容普通的男人望向沈寒瀟，鋒芒畢露的眼裡浮現出幾分笑意：「怎麼認出我來的？」

  沒錯，這第一批客人，便是雲淮和冬刃。

  兩人中長得俊美些的便是冬刃。

  冬刃默默挪了一下椅子，不敢靠沈寒瀟太近，神色中又隱隱露出這吃瓜八卦的興奮。

  沈寒瀟挑了挑眉，道：「嗯……你這臉倒是完全不同，可眼神仍是一模一樣。」

  雲淮抿唇笑了：「哦？那我往後可得注意些。」

  沈寒瀟伸出手，食指推了推涼拌青瓜，道：「古鏡新品，試試。對了，這位是——」

  本來沈寒瀟沒打算問跟著雲淮的這個男人情況，只是她特地過來跟雲淮說話，卻晾著另一個人，想來這人還是雲淮好友，她這樣總歸有些不禮貌，想了想便還是開了口。

  雲淮淡淡地遞給冬刃一個眼神，冬刃忙坐直身子，清清嗓子，結果因為第一次在沈寒瀟跟前露面，太過緊張，一句「夫人」喊了一半。

  「夫……」

  不用看，冬刃便知雲淮的眼刀子又扎在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