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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凶煞惡鬼

2023-12-15 19:54:53 作者: 令鳶
  沈寒瀟道,「為什麼這麼做?」

  王進抿了抿唇,半晌嘆口氣,道,「為了不讓別人進來,發現我們在這裡。」

  王進武功高,一向獨來獨往,卻是國內各鏢局最信賴的人,一年前他在護送貨物經過此處時被那些窺伺這批貨物的人埋伏,在圍攻之下貨物被搶,自己也送了重傷。

  所幸他遇到了小滿和於伯這對爺孫倆兒,這對爺孫倆兒一直相依為命,在這鎮上以乞討為生,他們都自顧不暇,卻仍是扣扣索索地把每日討來的錢省下來給王進治病,將他藏在他們平日安身的小破廟裡。

  王進對這對救了自己性命的爺孫倆十分感激,傷好後就回鏢局,將自己多年的存款拿了一大半賠給了鏢局,將剩下地當成了銀票,想要送給那爺孫倆兒作為報答。

  然而就在他要回到破廟的路上,他碰到了一群人正在威逼強迫一個弱女子,眼瞧著那少女就要被那群人拖上馬車,王進忍不住出手了,將那些脅迫少女的人都打趴下,救下了少女。

  可他沒想到,那些被他留了一手的人轉身回去找來了更多人,跟著他找到了小破廟。

  當時被他打趴下去的還有一個錦衣公子,一看就是這群人的頭兒,他領著一群人來到小破廟時,下令讓人捉王進。

  如果只是王進一個人在場,這群酒囊飯袋並不能對他有任何威脅,可是小破廟內還有小滿和於伯。

  那錦衣公子很快發現王進不好對付,便讓人抓了於伯和小滿來威脅他。

  王進一看救命恩人在別人手裡,不得不屈服了,之後便被那群人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身上帶來的銀票也都被那錦衣公子命人搶走了。

  小滿和於伯為了給王進治傷,每天起早貪黑去討錢,撿東西去變賣,王進傷還沒好就去鎮上想要做一份活賺錢來償還這對爺孫倆兒。

  可他顯然低估了那個錦衣公子的惡劣程度。

  他在鎮上放話,命令所有人都不得給他活干,否則他就要誰倒霉。

  於是王進無論是去飯店、酒樓、當粗使夥計、乃至去給人搬東西,都一再吃閉門羹,沒有人敢用他。

  他這才知道,這錦衣公子在這鎮上勢力有多強大。

  而那錦衣公子對付他一個人還不夠,在他某次上街碰見小滿和於伯乞討時,還踹翻了他們的錢罐子,搶走了那零碎的銀子,臨走前還踢了掙扎怒吼的小滿一腳。

  王進又氣又恨,可是也無計可施,只能鍥而不捨地繼續一間間問下去,希望有人能用他,但後來還跑去了城裡,離開那錦衣公子的勢力範圍,總算有一家鋪子讓他去做了力氣活。

  可這錢終歸有如杯水車薪,那錦衣公子還不依不饒地去小破廟趕走了小滿和於伯,連他們唯一的藏身之所都不肯放過。正在這是,張記酒樓因為死了人的事情閉館了。

  王進聽見旁人議論張記酒樓不吉利,便想到了一個法子。

  過段時間謠言一過,終是有人不甘心擁有這麼好的條件的酒樓就這麼荒廢,於是開始有人要來買下這不吉利的酒樓。

  此時王進傷也已經好了,他換上了一件白衣,往臉上塗了一層又一層的粉,武功高輕功也強的他,在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眼裡,就成了來勾魂索命的凶煞惡鬼。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慢慢的,張記酒樓夜間鬧鬼之事逐漸流傳開來,住在這附近的人也經常能在夜間聽見這裡傳出的詭異聲響。

  但終究還是有人放不下利益,引來了官兵。

  然而此時王進早就在這酒樓的露天大院裡,挖了一個足以藏下七八個人的地洞,小滿和於伯也被他安置在這裡。

  沒人發現他們。王進現身,又在官兵們眼裡「消失」,這些官兵們本身也就只是受了賄賂才過來「例行公事」而已,一見這情況紛紛丟盔棄甲,哪管這究竟是人是鬼,只知不是他們能處理的東西,於是此後再也沒官兵府衙介入了。

  那些打這酒樓主意的人也漸漸想清楚了,即便是這些官兵能趕跑這樓里的東西,也總歸治標不治本,這些官兵不可能一直守在這樓里,而只要他們一走,該鬧鬼還是鬧鬼。

  於是後來便極少有人過來了。

  而院中那個地洞,被逐漸生長出來的雜草掩蓋住,更加難以發現。

  平時躲在地洞裡的人,出了小滿和於伯,漸漸多了鎮上一些無處可歸的乞丐。

  有孕婦,有瘸子,有小孩,有老人……

  沈寒瀟聽到這裡眉梢一動,所以外面人傳的這裡夜間還能聽到隱隱約約的嬰兒啼哭聲,想來就是躲在這樓里的小孩的手筆。

  沈寒瀟神色有些複雜,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道,

  「你說的那錦衣惡霸……是林中懷?」

  王進聞言不由露出錯愕的神色,他蒼白的臉上做出這副神情,不得不說格外讓人心驚肉跳。

  他驚道,「你怎麼知道?」

  沈寒瀟和雲淮交換了一個眼神,想到林中懷,沈寒瀟眼裡露出些厭惡的神色,

  「會做這些事情,又能讓這鎮上的人都敢怒不敢言的,應該就是他了。」

  一直沉默著的雲淮開口,聲音低沉,「幾個月前林中懷一家就入獄了,沒人會再對你們造成威脅。」

  王進看向雲淮,默然不語。

  他知道這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既然林中懷已經對他們造不成威脅,那他也沒理由再霸著別人的地盤不放。

  王進聲音有些苦澀,「的確。可是那時我們已經住了快半年,於伯、青哥、羅姨……我把他們當成家人,離開這裡我們還能去哪?我不能離開他們太久,一個月也只能去一兩次鏢局,但因為我那次把事情辦砸了,已經很少人敢再用我,以我掙的那點銀子,哪裡夠給他們一個安身之所。」

  「王哥哥……」小滿哽咽著看王進,抽抽搭搭地叫他。

  聽了這些,要說不感動不觸動那是假的。沈寒瀟看向王進的眼神里含了些敬意,她知道這人沒有說謊,現在外面那院子裡,真的有一個地洞,也許此刻他口中的那些孕婦、小孩就躲在那兒。

  沈寒瀟沉默片刻,道,「你今天白天就在這裡?」

  王進都說到這裡了,自然有問必答。他搖了搖頭,道,「白天我去城裡做活,是小滿在這裡。」

  小滿雖然年紀輕,但打小摸爬滾打討生活的經歷也讓他頗有眼色,這一番觀察下來,他看出身前這個漂亮姐姐估計是沒有惡意的,雖然不清楚那個打了王哥哥的穿著黑衣服的男人有沒有惡意,但看得出來,他是聽這漂亮姐姐的話的。

  小滿對沈寒瀟放鬆了些警惕和懼怕,順著王進的話道,

  「今天我就在院子裡,聽到門口有動靜,就躲在樓上,聽到你跟林婆說今晚要過來,我就去告訴王哥哥了。」

  沈寒瀟心道果然如此,坐在地上的老人一直保持沉默,此時顫顫地開了口,道,

  「姑娘,既然你如今已經發現了我們,我們不求你放棄這酒樓,只求你寬限我們一兩天,這一兩天內我們就搬走。」

  王進聞言拳頭緊握,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還是住了口,而後憤憤地瞪了沈寒瀟和雲淮一眼。

  沈寒瀟覺得他有點欠揍。

  雲淮看了沈寒瀟一眼,眸中閃過些許笑意,又開口道,「我有些疑惑,此處許久無人打掃,又落了灰,你們夜間住在這裡,又如何在白天清除你們留下的痕跡,還能在這滿是灰塵的地板上沒留下一點足跡?」

  沈寒瀟聞言也反應過來,將手中的火摺子往前探了探,果不其然見到他們在這滿是灰塵的地板上留下的一串凌亂的腳印。

  既然地上桌上都落了灰,他們是怎麼做到住在這裡還能把這裡保持得好像一直荒廢著的樣子?

  雖然這個問題問得沈寒瀟也很好奇,但……

  沈寒瀟看了一眼雲淮,只覺這個問題從雲淮嘴裡問出來有點……怪,還有點沒營養。

  她不由猜想雲淮這是看出了她正在思考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所以問出這個問題來給她爭取點思考時間,但又覺得估計是她的錯覺。

  雲十三怎麼可能會跟她這麼默契。

  小滿聽了雲淮的話,瘦小的臉上當即現出了明晃晃的得意的色彩,聲音稚嫩,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自從很少人來了之後我們夜間都睡樓上,白天就從地洞裡出去討生活,留下的人清除痕跡,我們隔個一月就會清掃一下這酒樓,不然現在這地上的灰可就不只這一層了!」

  小滿一說起這些就滔滔不絕,「這灰塵可是好東西呢!我們平時都儘量貼著牆走,不會在這明處留下腳印,白天就把我們收集的灰塵灑在我們的腳印上抹勻,自然就沒人發現啦!不過今天這……姐姐來,我們都沒準備,我去樓上也是為了收拾東西,姐姐要是再往角落走走,或者上樓來看一眼。我就藏不住了……」

  說到後面,這瓜娃子又露出了沮喪的神色,好像在為自己的粗心而自責。

  沈寒瀟聽得嘴角微微一抽。

  雖然這男孩兒說得好像很簡單的樣子,但她還是覺得……好麻煩!就只為了住這酒樓,每晚睡完就要掩蓋蹤跡,還得時時刻刻提防著人來,在她看來,這的確很不划算。

  但……沈寒瀟看看面前的老幼殘三人組,便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沈寒瀟道,「外面那地洞裡,現在還有多少人?」

  王進警惕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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