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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0:12:26 作者: 血河
可是祁鈺偏要把他往回拽,黎縱好幾腳都把他踹飛出去,可祁鈺偏要一次次撲上來阻止他。
「危險!!跟我撤回去!!」祁鈺幾乎就想要打死他了。
黎縱也想打死他:「滾!」
祁鈺曾經和黎縱聯手辦過案子,他深知黎縱的秉性,也十分欣賞黎縱的為人,但讓他這麼冒死阻止黎縱的,還是因為市局的那個人,只是他並不想向任何人邀功。
黎縱最終還是占了上風,踩著旋轉的狹窄階梯飛快往上爬,祁鈺抓住他的腳被他一腳踹了下去,在爛泥里砸出了一個大坑。
就在這時,一連串緊密的槍響在頭頂上炸開。
砰砰砰砰砰砰砰————
黎縱抬頭,瞳孔驟然放大,喉嚨里發出了近乎撕心裂肺的嘶吼:「余霆————」
槍響的餘音還在迴蕩,震到麻木的耳膜聽不見風聲,曹定源和余霆從高空中墜落,跌入湍急的河水中,濺起的白浪瞬間被打著旋的激流吞沒。
第232章 靜止
龍灣村的村民被集體安置在警方的監察點,從酒廠撤出來的民工則被專車帶往市武警第一醫院做全身體檢,就地詢問,他們的家屬也都很快到了現場,每個人都很配合,詢問中途沒有一個人離開。
每個人都知道那位拼命保護過他們的警官正在急救中心搶救,所有人都在等著他平安的消息。
可是最後詢問結束了,警方什麼也沒有向他們透露,只告訴他們,休息一下沒事就可以回家了。
負一樓太平間的走廊很長,牆腳線邊坐滿了渾身狼藉的警察,個個渾身的污泥都干透了,他們垂著頭,時間仿佛靜止一般。
人雖然多,但整層樓鴉雀無聲,沉重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
向姍站在冰冷的停屍櫃前,看著躺在鋼板上的侯小五,神色近乎麻木,她長長呼了一口氣,連胸腔都在顫抖,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簡衡扶著楊維平站在旁邊,楊維平的褲管剪掉了一大截,左小腿被繃帶纏得結結實實,四下安靜得可怕,只剩絲絲地冷氣聲。
穿著白大褂的女醫師戴著口罩,聲音很平靜:「真的很遺憾,他的傷勢太重了,我們已經盡力了。」
向姍摸了摸侯小五的臉,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在他身上,她拼命咬著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女醫師翻著手裡的報告:「死者的膝蓋骨粉碎,胸前的肋骨斷了五根,舌頭已經沒有了,應該是被利刃割掉的,左手的無名指和小指也被利器砍斷,左眼球爆裂,頭部有多處鈍器擊打傷,脖子上這一刀刺破了氣管……」
「好了。」楊維平紅著眼,顫聲打斷,抬手示意醫師不要再說下去。
簡衡的眼淚差點沒繃住,深吸了一口氣才穩住。
楊維平做了個手勢,簡衡趕緊扶著他,跟著女醫師走出了太平間。
癱在走廊上的傷員們看見楊維平走出來,齊刷刷站了起來。
楊維平心力交瘁地擺了擺手:「回吧,都回去,都回去……」
大傢伙兒都領了命令往回走,楊維平蹣跚地走在最後,走廊空了,楊維平在走廊的盡頭停下腳,太平間忽然就傳來了向姍聲嘶力竭的痛哭。
……
入夜後,大龍灣江道兩岸滿是閃爍的探照燈,到處都是武警和消防的身影,皮划艇劃開江面,直升機的螺旋槳捲起凜冽的風,江道沿岸的樹林都被壓彎了腰。
曹定源的屍體已經在一個小時之前打撈上岸,屍體身上沒有槍傷,頭部顱骨凹陷,法醫正在核查他的致命,而余霆還沒有找到。
黎縱在江邊跑了一天,又是在天上飛,又是在水裡游,還被水流衝出去幾十米,撞在水裡的石頭上撞出了腦震盪,然後還撐著皮划艇在江道上來回了幾十公里,再這麼下去他得把自己折騰死。
楊維平下令用手銬把他銬在江邊的帳篷里,讓他看監控和接各單位的匯報,他能理解黎縱的心情,但現在搜救工作還是要靠武警和消防兩處,他帶著傷純屬添亂,沒把他銬在醫院裡已經是楊維平最後的讓步了。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黎縱一遍一遍打著聶新城的電話,臉上的表情沉得嚇人,手上的動作近乎粗暴。
他砰的一聲將電話砸在桌板上,近乎失控地怒吼:「小蔡不是帶著人去找聶新城了嗎,怎麼這麼久還沒回音!!」
老馬摘下耳機:「聶新城的工作室早就關門了,小蔡正在通過各種途徑找他,技偵部門也在想辦法破解當初植入余霆體內的納米定位器,那個晶片是德國的玩意兒,還是被私改過的,之前楊局說那種東西在國內違法,就命令聶新城把它鎖死了,現在破解起來難度相當大。」
突然,祁鈺掀開帘子走進來。
黎縱猛地站起身:「找到了嗎?」
祁鈺:「現在武警、消防和救撈都在加速搜救,你先冷靜一點。」
「你要我怎麼冷靜!!」黎縱猛地推了祁鈺一把,要不是手銬牽制著他,他幾又要揍祁鈺了,「你為什麼要攔著我!?如果不是你攔著我我可能已經救下他了!!你為什麼要攔著我!!」
祁鈺已經受夠他了,黎縱幾乎見他一次揍他一次:「夠了!你那分明是在做無謂的犧牲!」
「那死的也是我!關你什麼事!!」黎縱已經強撐了一天,精神早就瀕臨崩潰,「你知不知道如果他中槍了現在很可能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