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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0:12:26 作者: 血河
沈棟放棄收拾楊玉寶轉頭沖罹博盛跑去。他的腿在濕地公園同黎縱一起墜樓時瘸了一條,硬著頭皮跟整個科技館的安保和警備力量硬碰硬必死無疑,即便僥倖逃出去,他也不可能活著離開綝州,他必須要坐上罹博盛的專機才有活命的機會。
罹博盛離他的距離有十多米遠,跟離門的距離差不多。一絲顧慮電光火石間從沈棟的腦子裡閃過,剛才罹博盛明明有機會逃跑,他為什麼還坐等死??這不合理。
但很快他就知道罹博盛為什麼不動了。
沈棟一把掀開罹博盛腿上的桌布,赫然看到了他手裡握著的東西。
而罹博盛不逃走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這個房間裡還有第四個人。
沈棟很快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站在罹博盛的面前,突然,一陣涼風從他後勁窩掃過,他迅速閃身躲開,但因為腿腳不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還來不及站起來,一把銀晃晃地鋼刀筆直地下來,他連忙翻身滾開,但還是慢了一步,臉上口罩被割了下來,臉皮也破開了一條口子,還好他戴著護目鏡,不然一隻眼睛恐怕不保。
留著他還有用處,邢卓並沒打算要他命,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漆黑的口罩上面是一雙殺氣凜凜的眼睛。沈棟的臉又被血糊了一半,上次在濕地公園邢卓見到他時他的嘴被黎縱切了一刀,直到現在那條觸目驚心的疤還連著他的耳根。
沈棟也很老實,他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絕不是邢卓的對手,就他那兩板斧跟邢卓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沈棟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現在怎麼辦??
沈棟打死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邢卓,邢卓就是個亡命徒,沈棟跟他可不一樣,沈棟不想死!
就在這時,門外走廊上傳開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邢卓反手一把揪住罹博盛的衣領,把他拉過來擋在自己身前,利刃橫在他的喉嚨前。
沈棟頓時亂了陣腳,他的槍已經在邢卓打鬥的時候飛出去老遠,他衝到書架旁撿槍,順勢一把拽住了楊玉寶露出來的腳脖子,把人從裡面活活拉出來。
楊玉寶發瘋一樣狂叫,沈棟一把勒住她的脖子,槍口抵住她的太陽穴:「閉嘴!!」
武警隊長驅直入,源源不斷從門口鑽進來,一眨眼的功夫幾十個黑洞洞的槍口把他們團團包圍。
邢卓挾持著罹博盛朝內室退去,從後門退出了房間,在走廊上被其餘十幾名武警前後夾擊。
罹博盛的手裡握著炸彈,脖子上還橫著一把刀,沒人敢輕舉妄動。這種腹背受敵的情況下,罹博盛清晰地聽到耳邊傳來的冷笑。
邢卓對眼前的形式毫無畏懼,罹博盛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興奮。
更多的安保人員從四面八方的通道里集中過來,夏瑪爾從人群中鑽出來,鎮定的臉上出現了少見的裂痕,略微蒼老的聲音依舊保持著鎮定:「你有什麼條件都可以提出來,請不要傷害我的老闆。」
邢卓根本沒打算跟他廢話,挾持著罹博盛朝一側安全樓梯移動。整個場館被一頓混亂淹沒,A館分布在各層的警備力量都在往頂樓集中,由於良好的隔音環境,樓底下廣場上的群眾並沒有意識到這場近在咫尺的硝煙,現場依然一片人聲鼎沸,甚至因為擠壓推搡引起了爭吵和謾罵,混亂和混亂對沖,一切都在潮水般的哄鬧中被淹沒。
但還是有少數人注意到了場館周遭的變化,罹家的保全和本地武警在很短時間內集中到了一處,場館後門的綠化帶變成了人行道,滿園盛開的鮮花轉眼間已經被踐踏一空。
沈棟挾持楊玉寶藏身於大樓內,他很懂得警方的套路,完全將自己隱蔽在警方的狙擊點外,他現在能平安離開 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人質。
眼下的形式與沈棟的本意相違背,他原計劃是挾持罹博盛,好搭乘罹家的專用航班直接出境,可誰知半路殺出了程咬金,邢卓就像陰魂一樣追著他不放,現在想出境是不可能了,但只要警方給他一輛車,他帶著楊玉寶這個肉票就能徑直離開綝州,只要能出了綝州一切就有轉機。
在場的人都知道人質是市公安局局長的獨女,根本不敢下任何賭注輕舉妄動,武警隊長唯一敢肯定就是沈棟不會輕易傷害人質,畢竟那是他和警方談判的唯一籌碼。
沈棟拖著人質一路被逼上天台。一旦上了天台性命就真的懸在了路腰帶上,狙擊手的子彈可能從任何方向射過來。
可是晚了,他已經拉著楊玉寶站在天台中央了。
出口已經被步步緊逼的武警環環堵死,幾十個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只要開火他立馬就能被打成馬蜂窩。
楊玉寶除了哇哇大叫渾身上下都不敢動一下,沈棟的槍口都快戳進她腦袋裡了:「嗚嗚嗚……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哇啊…爸爸你在哪兒啊,師哥快來救我……」
「閉嘴。」沈棟狠狠地用槍戳她的太陽穴,惡狠狠地警告她。
沈棟勒著楊玉寶不斷後退,視線飛快環視周遭。
A館並不是最高的一層建築,四周聳立的大樓讓沈棟慌了神,說不準現在狙擊槍就正從哪個角度瞄準著他。
他拖著楊玉寶躲在水泥護欄下邊,儘可能讓自己不被遠程狙擊。無數槍口旋即跟了過來。
沈棟吼道:「我要見楊維平!!」
而另外一邊,邢卓拖著手握手雷的罹博盛一路從應急樓梯推到了一樓,從正大門口出了場館混入了在展廳前廣場上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