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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0:12:26 作者: 血河
十年前的開春,年關剛過,王辛玄的父母突然亡故,王辛玄開著豪車、帶著美女回鄉奔喪。
那是陳彪第一次見到王辛玄。
那時的陳彪二十出頭,看著衣錦榮歸的王辛玄艷羨不已,立志要跟著他一起走出大山。
離開沸水塘的陳彪被大城市的闌珊燈火迷了眼,帶著對世界美好的憧憬,他跟著王辛玄輾轉了很多座城市,在各個城市灰區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
那是一段恍若國王般的日子。
陳彪在最熱血、最虛榮的年紀嘗到了做皇帝的滋味,不用掙錢卻從不缺錢,喝長白山的雪水,吃白杏的鮑參魚肚,穿大牌的衣服,睡頂級的酒店,連睡前都有人按腳……這種感覺仿佛入了天堂,跟大山裡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比起來,現在的生活他曾經做夢也夢不到。
儘管一切看似完美,但陳彪總覺得身後跟著他的那群人在用怪異的眼光看著他,偶爾讓他有種被監視的感覺。
可他並不在意,如果這樣的生活可以一直過下去,被監視也沒什麼大不了。
王辛玄對他幾乎有求必應,待他如親兄弟一般,給他大把大把的錢,給他房子,車子,甚至女人。
周末溪是航空學校空乘專業的女孩,大高個,膚白貌美,是宅男多看兩眼就會用掉半卷衛生紙的尤物。
周末溪喜歡錢,每周末都會有不同的男人開著豪車接送,身上用的穿的全是名牌,也是大家背地裡指著脊梁骨討論的「交際花」。
那年夏至,雨季悄悄來臨,陳彪第一次接到了周末溪。
從校門口到酒店的二十分鐘裡,純情的陳彪愛上了副駕上露著螞蟻腰的周末溪。
周末溪也對這個出手闊綽,長相算得上清俊的男人展露了她所有的溫柔。
自那天起,周末溪做了他的情人。
繁華都市裡,他們攜手流連於各大銷金窟,在無數個黑夜裡翻雲覆雨。
那是陳彪最幸福的一年,周末溪休學跟了他,和他組建了一個溫馨的小家,還懷上了他的孩子。
短短一年,他從大山旮旯里的窮小子,變成了人生大贏家,房子夠大錢夠花,老婆還這麼漂亮,他們的孩子也即將出生了。
一切似乎都如三月暖陽天。
可變故總是來得格外突然。
王辛玄忽然宣告破產,要求陳彪跟他一起下海捲土重來。
至此,陳彪才終於知道王辛玄並不是單純混跡夜場的黑社會,而且做著更可怕的地下勾當。
販毒——陳彪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跟這個詞聯繫在一起。
他恐慌,他害怕。
人性深處的懦弱讓他對未知的事物充滿恐懼,他想要退縮,想要抽身。
可周末溪卻立刻變了一副嘴臉,不願再跟著一個窮困潦倒的窮光蛋,甚至要打掉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
為了留住周末溪,他做了一生中最錯的決定。
在王辛玄最後的口供里,他坦白承認了對陳彪實行的一系列誘騙伎倆。從衣錦還鄉,到帶著陳彪出山,一切都是為了拖陳彪下水設好的局。
王辛玄說麻痹窮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給他錢,給他超乎他認知範圍的錢,再加上一個他夢寐以求卻得不到的女人,將一個男人最原始的欲望無限放大,再不斷滿足,最後,一次性全部拿走。
陳彪在周末溪的慫恿下,利用自己年輕帥氣的皮囊誘騙一個個無知少女、少婦走向萬劫不復,再利用這些女人去為他賣貨,以販養吸,將無數家庭從陽間拉下地獄。
來年春天,周末溪生下來一個可愛的女嬰,陳彪終於又從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希望的光。
王辛玄發現有了孩子後的陳彪性情大變,甚至將對周末溪的愛也逐漸轉移到了這個孩子身上。
王辛玄覺得總有一天陳彪會帶著孩子逃走。
為了杜絕這種可能性,他讓陳彪染上了毒癮。
王辛玄本以為只要陳彪沾上毒癮,他永遠脫離不了自己的控制,可上天仿佛都在幫他,陳彪毒癮發作竟失手將周末溪打成重傷。
那一夜,周末溪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王辛玄趕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一個更惡毒的計謀從他腦海中滋生。
他抄起榔頭給了周末溪致命一擊。
那一錘砸下去,周末溪整個顱骨都凹了進去,在血泊里痙攣了許久,漸漸沒了氣息。
暴雨夜,雷電轟鳴,大雨如注,陳彪驚懼交加地抱著孩子,坐上了王辛玄的車。大雨中王辛玄穿著雨衣,將裝著屍體的編織口袋塞進了後備廂,二人就這樣連夜回了沸水塘。
在那之後,陳彪徹底成了王辛玄手裡的傀儡。
兩年前,王辛玄在他原本的上線的牽引下上了位,成功接觸到京西善建,陳彪也跟著也做了何國志的「趟子手」,經常作為何國志的司機進出何家。
一來二去,何靖雯便看上了陳彪。
於是,陳彪又偷偷成了何靖雯的司機。
一開始陳彪只是礙於何靖雯的身份,一味地迎合,一次酒後衝動之後,他們竟慢慢發展成了隱秘而特殊的伴侶關係。
也許是何靖雯熱情似火,陳彪竟真的愛上了這個跟他身份地位懸殊的女人。
為了何靖雯,他開始戒毒。
警方在陳彪留下那台車裡還發現了一些磨損嚴重的戒毒常用工具和美沙酮,還在車後備廂找到了陳彪當日在紅珠大酒店視頻中所背的雙肩包,包里沒有毒品,只有充電器和駕照,和一些歡愛散和美沙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