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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0:12:26 作者: 血河
「嗯。」
黎縱朝裡邊觀望了一圈,這間屋子很小,整體不到是個平方,一架鐵皮書櫃正對著窗戶,書柜上玻璃板恰好反射著窗戶左右兩側死角,讓整個屋子幾乎一覽無餘。
空空蕩蕩,昏昏暗暗。
「什麼都沒有啊。」黎縱道。
余霆看著書柜上映照出的人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他又說不上來。
黎縱拍了拍他的肩:「別多想,帶我進去看看。」
余霆點點頭,拿出小蔡給的機械鑰匙打開了門鎖。
門一推開,空氣立馬發生了質變,對流的空氣捲起了一陣風。
黎縱被迎面而來的干灰塵嗆了一臉,他手扇了扇眼前的刺鼻的腐木味,見慣了光亮的眼睛還不適應黑暗。
余霆掏出了小手電,照亮了陰暗的空間,整棟房子全部是木質結構,地板在經年累月的踩踏中翻白凹陷,肉眼可見的灰塵無處不在,蛛網遍布上上下下每一個角落。
電筒的光束沿著牆角線走了一圈,邊檐下全是鼠類的糞便和一些木屑。
黎縱站在牆邊,仔細一看,整面牆上到處是白蟻,牆面蛀壞非常嚴重:「這裡不像有人的樣子,王辛玄應該沒有回來過。」
光束順著殘破的樓梯上了二樓,余霆道:「我想上去看看。」
他和小蔡來時並沒有上二樓,但他有種直覺,二樓上一定有什麼關鍵的東西。
黎縱走到樓梯口,抓著欄杆使勁搖了幾下:「不靠牆的這一面蟲蛀現象稍微好一些。」
他說著自己一步一探地踏上了樓梯板,仔細聽著腳下木縫的吱呀聲,試探著承重的極限。
他的體重比余霆重了至少8公斤,自己平安到達二樓樓梯口,確定了承重結構沒有問題,才放心地朝底下的余霆招手。
眼睛已經開始逐漸習慣灰暗的環境,周圍的景象也逐漸露出了輪廓。
二樓的布局和一樓有些差別,不管是窗花門板,還是牆面紋飾都更加考究精美。
余霆站在玄關處,朝黑洞洞的樓下望了一眼:「二樓的通風狀態不太好,腐壞的情況似乎沒有一樓那麼嚴重。」
黎縱敲了敲牆板,確實比一樓的乾燥:「一樓的防水層可能出了問題,整體都過於潮濕了,這裡又一年四季向陽,溫度偏高,所以加速了木材腐爛的速度,不過看得出來,這房子當年應該挺漂亮的,要放綝州市區還能值點錢。」
余霆晃了晃樓道頂上的橫樑,一隻老鼠嗖地鑽進了隔板和房梁的夾縫裡:「房子是有靈氣的,只要主人在,它就能屹立百年不倒,可一旦沒了人,很快就腐敗了。」
「是啊。」黎縱看著余霆流於昏暗的身影,忽然福至心靈,「要是能跟自己愛人在這種地方隱居,住這樣的房子,晨暮醒茶,日夜纏綿,簡直就是人間瑤池啊。」
余霆放輕步伐,站到樓道口的空房間門口前往里觀望:「你可以把這裡買下來拆了重建,順便把大路修一修,造福百姓。」
黎縱背靠著門框,雙臂環抱:「那你跟我住唄,你跟我住我就買。」
房間裡只有一張木桌和木床,木床只剩一個空架子,床底下一目了然,什麼也藏不了,余霆繼續走向下一間:「你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書香世家公子,還是光榮的人民公僕,怎麼成天不想前程,淨想這些桃紅柳綠。」
余霆晃了一眼空蕩蕩的屋子,一轉身黎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他身後了:「你走路都沒聲兒嗎?」
他已經被黎縱嚇兩次了。
黎縱單手緩緩撐著門框,微微俯身壓向余霆:「我忽然發現個事兒,你一本正經的時候,特迷人。」
余霆微微一笑,看著他的眼睛:「黎支隊長,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不要臉的樣子很迷人?」
黎縱逼近一步,把余霆熱乎乎地往牆上擠:「我還能更不要臉,你跟了我吧,我展示給你看?」
余霆蜷起手臂,撐開黎縱的胸膛:「行了,你別風騷了,趕緊干正事兒吧。」
黎縱樂顛顛地跟著余霆,不知道是哪條三叉神經臨時出了故障,他竟然在余霆耳邊用一種低沉到詭異的聲音問:「你有沒有聽過夜半歌聲?」
余霆瞥了他一眼——什麼玩意兒?
黎縱在余霆耳根邊上涼颼颼地念叨:「這是個靈異故事,講的就是像這樣一座老房子裡,男主人娶了一個唱戲的女人,後來有一天,這個男主人發現女人紅杏出牆,於是就趁她睡著時把她活活掐死,還做成了人皮枕頭,據說從那以後,每當夜深人靜,那棟房子都會傳出有女人唱戲的聲音……」
余霆停住腳,在落滿灰塵的門板上摸了一把:「那個女人的房間裡是不是還有一架紅色梳妝檯?」
黎縱:「你怎麼知道?」
余霆用手電筒的光指了指屋內。
黎縱一抬眼就看到了兩個扭曲的人影,自己嚇了個哆嗦:「臥槽!」
一張塗著紅漆的來就梳妝檯就正對著房門,鏡子還是那種老式黃銅,人影落在裡面就跟那副著名的油畫《吶喊》如出一轍。
黎縱呼出口悶氣:「這也太邪門了,誰家鏡子對著門。」
「噓——」余霆豎起一根手指,「你聽。」
黎縱的眼色驟然下沉,外面大山的雜音忽然在空氣中刺耳起來。
鳥叫、蟲鳴、風吹樹浪……在戰警人員特有的敏銳力下,似乎連空氣的流動都一瞬間有了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