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博弈

  太氣人了，她怎麼說也是一個遵紀守法好公民，這麼多年下來了，不僅沒有什麼好回報不說，還被衛正梁一句話就給潑了一身的髒水，又何止一般的憤怒？

  一旁默默無言的沈清言覺察到白珞寧不高的情緒，伸手去撫摸了一下她的背，表達一些安慰。

  若是放在從前，在碰到白珞寧這種理直氣壯地反駁之後，衛正梁肯定是知道碰上了硬骨頭，各自找一個台階下了也就算了。

  但是這一次……衛正梁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自己袖袍裡面那一塊順滑並且散發著寒意的玉石，心中深知不管怎麼樣，今天都不能夠讓白珞寧給跑了。

  「不管是不是你協助越獄，雪鳶以前是給你工作的人，現在她跑了，找你這個頂頭上司回去分擔責任理所應當。你就不要再糾結於那種沒用的地方了，不如想想怎麼交代雪鳶現在的棲身之地的吧。」

  衛正梁面色嚴肅、深沉，一副根本不為白珞寧任何話語所動的模樣。

  他的屬下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齊上前來把白珞寧給綁住，押解了下去。

  而沈清言他現在的身份並不能夠支持他在明面上跟衛正梁進行溝通，於是便沒有久留，直接轉身離開。

  「走吧。」衛正梁知道沈清言有幾分手段，但是這次的他明顯底氣十足，並沒有把沈清言放在眼裡，揮了揮手，和自己的屬下一起，帶著白珞寧回衙門了。

  白珞寧被抓到衙門的事情並沒有傳揚出來，一來是當下時間特殊，正好是工作的時間，並沒有什麼閒人在閒逛。

  二來，當時在場的人也只不過是當事人幾個罷了，誰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又有了什麼新的情況。

  當天下午，沈清言面色平靜地敲開了衛正梁書房的門。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衛正梁對於沈清言會拜訪自己其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沈清言竟然是有能力直接越過自己的下人、守衛等，直接來到自己的面前。

  沈清言並沒有回答衛正梁這個讓人無端發笑的問題，而是直接言明了自己這次前來的目的。

  「說吧，放了白珞寧，你需要多少銀兩？一千夠不夠？」沈清言說。

  本是一臉正色的衛正梁在聽到沈清言的話語之後，忍不住是輕輕地咳嗽了幾聲，臉色有幾分無奈。這沈清言可真夠有意思的，竟然上來這麼直白地就問了出來。

  可惜啊可惜，那可是一千兩銀子，已經是比自己手裡面那塊玉石的價值高了不少，但是自己畢竟已經是上了田大壯的賊船，沒有辦法再吞下這些財產嘍！

  心裏面這般想著，衛正梁看上去頗為嚴肅地看著沈清言，說道：「我現在已經是把這一個惡性的事件上報給朝廷，如果說是私下把人放走了的話我沒有辦法向上面交代，除非你可以把雪鳶抓回來，不然白珞寧就只能夠暫且在衙門留一段時間了。」

  沈清言差點兒就被氣笑了，上報朝廷？有人能夠比他更清楚朝廷上面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看樣子這個人還是太天真了，不見棺材不落淚。

  抽出自己隨時放在身上的朝廷密令放在衛正梁的面前，沈清言笑著說：「我想這個東西你應該認識，如果說朝廷真的怪罪下來了，你儘管把所有的錯處往我的身上推就可以了。怎麼樣，你還有沒有顧忌？」

  這……衛正梁原本以為沈清言打算仗勢欺人，都已經做好了抗爭到底的打算了，沒想到竟然是繞著彎子來，一下子便是把他準備好的說辭給堵了回去。

  現在能夠怎麼辦？衛正梁有些茫然了。

  如果說是把白珞寧放了，田大壯那邊肯定之後又會找他過去好好教育一般，手裡面的那一塊玉石可能也會收回去。

  如果說是不放白珞寧……衛正梁抬頭瞥了一眼沈清言，又看了一眼他手裡面的密令，聯想到在他看來頗為神鬼莫測的武功，衛正梁有些難以接受。

  沈清言似乎是看出來了衛正梁的糾結，臉上帶著淡淡的消息，給衛正梁本來就並不牢固的心理防線上面加了一把火。

  「還是說，你想要我把這件事情上報給朝廷，然後讓他們來把這件事情重新理一遍，看看這個其中有什麼行事不規整之處？」

  他在說的時候特意著重發音了「行事不規整」五個字，就是為了暗指出衛正梁昨日帶走白珞寧之事簡直胡來。

  都到了這個份上，衛正梁也做不出反抗了，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認命一般地說道：「行吧行吧，我現在就讓人把白珞寧給放了。」

  「嗯。還有那些被抓的無辜的青樓女子，你也一起放了吧，讓她們為自己的真正目的起遮人耳目的作用，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

  沈清言內心裡雖然是高興了幾分，但是面上仍然是十分嚴肅，一副欠了他錢的模樣，看得衛正梁心裡是一陣心虛。

  他同時也想到了抓雪鳶那一天被無辜帶走的那些青樓女子們，覺得順帶把她們一起也放了比較好。

  「來人。」衛正梁認命了，高呼一聲，準備讓人過來傳的命令下去。

  沈清言卻有幾分按耐不住地說：「別讓人去把她帶上來了，我們一起去監獄裡面提人吧。」

  在這半路上指不定還會有什麼波折，沈清言他選擇風險最小的一種。這裡同樣是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他認為這樣才能夠讓白珞寧有更好的感受。

  衛正梁一陣無語，但是一想到自己在沈清言面前手無縛雞之力，再多的想要吐槽的心思也只能夠憋回去了。

  兩個人一起來到監獄門口，衛正梁還是提早讓人把白珞寧給帶了出來，在監獄門口等著。至於那些青樓女子，現在已經是被放走了。

  消息傳下去之後那些女子一個跑得比一個快，讓那些捕快們看得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