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女子清醒

  翌日。

  慕芯剛到卯時便在西陵澈的安排下，偷偷的進了宮。

  前廳里，西陵澈和上官如卿也一早等在了那裡，慕芯一走進前廳，看見西陵澈便屈膝跪下，「見過主子，公主。」

  「慕芯，你起來。」西陵澈淡淡的開口，讓慕芯站起了身來，又道，「你可是有把握，那個二皇子湘杞明究竟是不是真心要歸順於我？」

  「主子放心，慕芯和他見過面，此人謙和有禮，頗有將相之風，是真的想要歸順。」慕芯一臉正色的說道。

  西陵澈點了點，眉目微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正在這時，一個宮娥走進了前廳，對著廳里的人盈盈一拜，然後說道：「那個姑娘又犯病了。」

  一聽宮娥說那個女人又犯病了，上官如卿微微一愣，然後問道：「可是找御醫來瞧了？」

  「瞧過了。」未等宮娥開口，西陵澈便接口說道，「我找了宮中的御醫，也找了民間的名醫，但是沒有一個瞧出事什麼樣的問題。」

  「沒有一人瞧出來了？」上官如卿聞言，微微有些驚訝，如果是病，怎麼可能這麼多名醫都瞧不出來，既然瞧不出來，那便肯定不是病了。

  是這個女人裝的，還是別的什麼呢？

  「是什麼人？」慕芯聽著，不由得出聲問道。

  上官如卿一笑，望著慕芯，答道：「是昨日我回宮時在路上救的一個姑娘，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慕芯垂眸，想了片刻，說道：「可以讓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上官如卿知道慕芯的醫術是很高明的，讓慕芯看看，或許她嗯呢該發現什麼。

  幾人來到了女子所住的房間，一進房間，便看見房間裡亂作了一團。

  幾名老御醫站在床邊，那個女人披散著頭髮，不停的將床上的東西扔去打這些人，口裡還是念著昨日的那些話。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見幾人走了進來，幾名御醫像是如釋重負一般，屈膝跪下，給西陵澈行了禮。

  「還是沒有看出是什麼樣的毛病嗎？」西陵澈皺著眉，垂首問向跪在地上的御醫們，「起來答話。」

  幾名御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站起了身來，年紀最大的一名御醫開口說道：「回大皇子，從此女的脈象來看，有些異樣，但是……老夫才疏學淺，不明白這脈象為何會是這般。」

  「哦？」西陵澈抬眼看了看床上瑟瑟發抖的女人，問道，「這脈象異常在哪裡呢？」

  「她的脈象時穩時亂，有時候甚至會停。」御醫說著，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自己做御醫這麼多年了，還真是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奇怪的脈象。

  「這脈一停，人不就死了嗎？」上官如卿一停脈象聽過，也是覺得奇怪。

  「是啊。」御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回答道，「正常人若是脈停了，肯定就停了心跳，可是此女，脈象有時會停上半個時辰，但從表面看卻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竟然這般奇怪……」慕芯聽著，一面沉思著，一面問向了御醫，「那她的神志不清，可是因為頭腦受傷，或者是受過刺激？」

  「沒有。」御醫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已經仔細的替她檢查過了，此女並沒有受過傷，至於是不是受了刺激，我們也無從得知，但是這個病症老夫敢肯定不是失心瘋！」

  慕芯聽罷，便點了點頭，看著西陵澈，問道：「主子，能讓我瞧瞧嗎？」

  西陵澈點了點頭，也開始考慮了起來，一個路上隨便救下的女子，竟然會有這樣奇怪的病症，直覺告訴西陵澈，這個女人不是簡單的人。

  慕芯走到了床邊，拉過瑟瑟發抖的女子的手，手指在女子的掌心開始畫了起來，然後閉了眼，唇瓣一張一合，似乎在念著什麼，漸漸的，女子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慕芯抬起手，將女子的頭髮撥到了耳朵的後面，一張憔悴卻掩飾不了清秀的臉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細長的柳葉眉，瀲灩的杏眼，雖然無神，卻另一種迷離的淒楚之美。

  慕芯又向御醫們借了兩根針，然後各在女子的雙耳之後扎了一針，木心的針一紮下，女子的身子忽然一抖，那無神的雙眼，似乎也有了焦距，茫然的看嚮慕芯，然後環顧了四周一眼。

  「我這是在……哪兒啊？」女子的聲音有些沙啞，訥訥的問道。

  一聽女子竟然醒了過來，開口說話，在場的人無不震驚，慕芯看著女子，淺淺一笑，說道：「你現在在西水。」

  「西水……」女子喃喃的念著，然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忽然臉色一變，喊道：「我不能在這裡，明，明他……」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女子便一閉眼，暈了過去。

  慕芯看著，也是不由得一驚，按理說，自己扎的這兩針，應該是能夠讓女子清醒過來的，怎麼這才說了一句話，人便又暈了過去。

  上西陵澈見女子暈了過去，也是一陣的納悶，問向了慕芯，「這人怎麼又暈了過去。」

  「是中了什麼毒嗎？」上官如卿垂首看著，皺著眉頭，輕聲的問道。

  「不是。」慕芯將女子的身子扶正，然後將她平放在了床上，又道，「不是中了毒，倒像是中了某種咒術。」

  「咒術？」一聽慕芯的話，西陵澈和上官如卿都是有些驚訝，同時問出了口。

  「是的。」慕芯點了點頭，又低頭看了眼這個女人，然後看了看四周的御醫，沒有說話。

  西陵澈自然是明白慕芯的意思，便一個揚手，讓在場的御醫和婢女都退下了。

  「我去土湘族的時候，見過那裡的咒術，雖然和這個不一樣，但是我感覺，應該是土湘族的咒術。」御醫走後，慕芯便開口說道。

  「土湘族？」上官如卿聽著，然後垂眸想了想，這個女人中的是土湘族的咒術，一醒來，便說了一個叫「明」的人，而土湘族的二皇子名字里又剛好有個明字，這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呢？

  「這個女人說不定和土湘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慕芯，我可不可以帶著她走？」上官如卿直覺這個女人和土湘族的二皇子有關係，便問向了慕芯。

  慕芯聽罷，先是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可以的。」說完，便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遞給了上官如卿，又道，「這個藥可以暫時平靜她的情緒，不至於你們在路上麻煩。」

  上官如卿接過慕芯手裡的藥瓶，感激一笑，說道：「多謝。」

  「你真的要帶她去土湘族？」西陵澈看了看床上的女人，然後問向了上官如卿。

  「恩。」上官如卿認真的點了點頭，唇邊浮現出笑意來，移目看著床上的女人，說道，「說不定這個女人會幫我一個大忙呢。」

  2.

  「慕芯的易容術果然過人，一般的人怎麼可能分辨得出！」看著易容成自己的慕芯，上官如卿一臉的驚訝和欣喜，由衷的讚嘆說道。

  就像是從鏡子裡看見了另一個自己一樣，一顰一笑，慕芯都模仿的入木三分。

  「公主可別取笑我了，主子的易容術可好過慕芯太多了。「慕芯靦腆的一笑，說道。

  上官如卿淡淡一笑，說道：「對了，書茹還沒有回來嗎？」

  「恩。」慕芯點了點頭，「她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等時機成熟，就會回來的。」

  「你們可還好？」上官如卿含笑，柔聲的問道。

  「挺好的。」慕芯的臉微微有些紅，目光越過上官如卿，落在後面的屏風上，似乎在想念著方書茹。

  「那便好。」上官如卿點了點頭，這兩個人也是難得。

  「公主，你到了土湘族之後，不用擔心，會有人來接應你的。」慕芯囑咐說道。

  「一定要小心大皇子湘鶴的人，這個人能夠和西陵墨芸結成同盟，定不是個善茬！」一直沒有說話的西陵澈忽然開口說道，其實直到現在，他的心裡也都還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上官如卿去土湘族，便就一直沉默著。

  「恩，我知道的。表哥放心。」上官如卿看著西陵澈那緊鎖的眉頭，寬慰似的一笑，然後又對慕芯說道，「慕芯，西水這邊，就拜託你了。」

  「公主言重了。西水這邊，公主不必擔心。」慕芯也點了頭，她知道上官如卿這是要離開了，便拉住了上官如卿的手，說道，「公主，萬事小心！」

  「恩。我知道的。」上官如卿點了頭，拍了拍慕芯的手背，然後轉身離開。

  就這樣，上官如卿帶著那個昏迷的女人，在西陵澈安排下，往土湘族趕去了。

  一路行駛了兩日，才終於在午時到達了土湘族。

  上官如卿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女人這一路也有醒的時候，然而越是靠近土湘族的領地，這個女人昏睡的時間便越長，上官如卿斷定，這個女人肯定和土湘族有著什麼關係，而她耳後的白風族的標記，也是一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