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以後你叫我月兒，我叫你瀾

  軒轅鳳月擦了擦眼睛的淚水，瞪了屏風後的男人一眼，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

  然後打開了門，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翠玲，我沒事，就是好累，不要再煩我了。」翠玲看軒轅鳳月眼睛紅紅的，竟然比平時嬌媚了不知幾分，一下子愣在原地，「公主……」

  「好了，我要去睡了，沒我的命令不許在敲門了！」軒轅鳳月氣惱地說了這幾句話，就「砰」地關上了門。

  終於鬆了口氣，軒轅鳳月靠在門上，對屏風後面道：「可以出來了。」

  然後就見蕭瀾緩緩走了出來，臉上還掛著曖昧的笑。

  「你告訴她，我在這裡不就好了？她是你的侍女，肯定不會亂嚼舌根的。」

  軒轅鳳月氣得走上前，一指蕭瀾道：「就是你，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這麼狼狽。」

  隨後，男人卻輕吻住她的面頰：「這不是狼狽，這是舒服的事。昨日，是不是我把你弄疼了？」

  男人的眼中冒著雨望的煙火，軒轅鳳月別過臉，小聲說：「開始是疼，後面就……就舒服了……」

  「那，想不想試試呢？剛才你答應我讓我怎樣都可以……」蕭瀾執起了軒轅鳳月的手，眼睛彎彎的，裡面的水好似能融化軒轅鳳月，輕聲誘惑道，「現在試試好不好，應該不會疼了，還會很舒服。」軒轅鳳月當然知道蕭瀾指的是什麼，這麼強烈的暗示她當然聽得出來。

  「你這個賤民，你這個人渣！你除了會欺負我，你還會怎樣！」話音未落，軒轅鳳月就被蕭瀾打橫抱起，然後走到了床邊，將她放到了床上，傾身壓下……

  軒轅鳳月滿足地枕在男人的臂彎中，玩弄著他長長的黑髮，語氣七分撒嬌三分嗔怪：「你明知道我喜歡你，為何要拒絕我。那麼多次，我主動和你說話，你都不理不睬。現在才一天，你就這樣，我真的不確定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我。」

  沒想到男人卻低低地笑了，他輕吻了軒轅鳳月的額頭，卻沒有直接說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半年前，我記得剛過春節，我們這些官員留在皇宮裡看花燈。我那時站在橋邊，看著還接著薄冰的湖水。這時候，你走了過來。」說到這，蕭瀾傾慕地看了軒轅鳳月眼，「那時你可真好看，穿著紫色的緞子襖，套著白色的狐狸坎肩，一雙眼睛明亮的讓天上的月亮都失了神色。我就被你吸引住了，本想多看看你，但是你卻主動走過來，站在了我身邊，卻什麼都沒說。呆了好一會兒，你還是不理我。我剛想走，你的手絹卻掉到了湖裡，那麼多人你都不叫偏偏讓我給你撿上來。當時我就覺得你是個嬌蠻的公主，那冰面很薄，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你為了一塊手絹竟然不管別人。」

  說到這，軒轅鳳月紅了臉：「你還記得呀……其實我當時根本沒想這麼多，只是想用這種方法引起你的注意。」

  蕭瀾笑了笑，繼續道：「幸好我有輕功，才能幫你撿上來。交給你後你卻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拿著手絹就匆匆走了。我就覺得你除了長得美如天仙，性子可不好。」

  軒轅鳳月撅起嘴，伸手就掐了蕭瀾的胸口一下：「我性子是不好，那怎麼樣，是不是你就不打算要我了。」

  「現在肯定是不會了。」男人篤定地說，「之後，你又三番五次地製造巧合引起我注意。開始時我沒放在心裡，但是次數多了我也開始懷疑，後來想其實你是不是喜歡我。」

  說到這，軒轅鳳月徹底羞澀了，狠狠捶了蕭瀾胸口一下：「不要臉！誰喜歡你！」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愛我。」蕭瀾笑彎了眼，「之後我開始注意你，發現你對我總是躲躲閃閃的，但是對其他人就不是。之後在七夕燈會上，你拿到了和我一樣的鳳凰燈時，眼中更是掩飾不住的驚喜，我就更確定了。之後，你讓我教你琴藝，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真的不會，只會吹蕭。當時那麼多人在，我也不能撒謊，只能拒絕。沒想到你就突然爆發了，罵我下賤，罵我賤民，罵我不識抬舉，還把花燈扔掉了。」

  「如果你告訴我真相，我就不會這樣了！這都是你的錯！」軒轅鳳月氣鼓鼓地捏了把蕭瀾的臉，然後卻被男人攥在了寬大的掌心裡，然後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是我的錯。當時你罵我賤民我也有些傷感……所以……」蕭瀾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忽然一暗，「你的我的公主，但我不是你的賤民，月兒，以後不要在這樣叫我可好？」

  軒轅鳳月見蕭瀾眼中竟然有一抹哀傷，下意識地點點頭，有些擔憂地摸了摸他的臉，靠他靠的更緊：「對不起……我是氣急了。你對我的愛不回應，我才……」

  「還有……」軒轅鳳月忽然羞澀道，「以後你叫我月兒，我叫你瀾好不好。」

  天知道，她做夢都想叫男人這個字，這個親昵的字眼。

  在夢裡，她喚過他無數遍，現在，終於能美夢成真了。

  「好，月兒。」

  「瀾……」

  「傻瓜。」看軒轅鳳月滿臉喜色，蕭瀾輕輕捏了捏她的面頰，「你就沒想過，為何昨晚我會那麼及時地出現在鶯水閣，為你解毒嗎？」

  軒轅鳳月不敢置信地答道：「難道，難道是你下的藥……」

  除了這個答案，她真的想不出別的了。

  然後果然看見蕭瀾由白變青的臉：「當然不是。」他寒著聲音說。

  眼神倏爾溫柔：「知道你喜歡我後，我在不知不覺中也喜歡上你。雖然你任性，但是我還是喜歡上了你。我晚上會偷偷地進宮看你在花園裡遛彎，賞月、看花，吃點心。」

  蕭瀾的回答是軒轅鳳月怎麼想也想不到的，她沒想到自己喜歡的人竟然也喜歡自己。

  「那夜也不例外，我見你出了宮，還沒帶丫鬟，心裡好奇就跟在你的後面。見你是去見宸王了。之後我突然見到了一個黑影在空氣里吹了什麼，幸虧我及時閉住氣，不然也會中招。本來想去追趕他，但是我又擔心你，後來顏小姐來了，我才知道你中了春毒，必須交~合才能解。」蕭瀾頓了頓，看著軒轅鳳月越來越紅的臉，愛昧一笑，「我之後就去了鶯水閣，把你接出來，然後把你帶到了我府上。你雖然昏迷不醒，但是卻一直叫著瀾。我心裡一動，到了屋就脫下你的衣服，想給你解毒。但是，這時你醒了，又開始張牙舞爪，又打又罵，我一氣之下真的想走，卻又捨不得你……就在一旁的屋子觀察你，沒想到你居然……」

  話音未落，軒轅鳳月羞得想找個地縫鑽下去：「無恥無恥！後面不要說了，我知道！」

  「月兒真有風情，還想自行解決呢……」

  軒轅鳳月捂著臉，嗚嗚著，然後男人卻直接親吻上她滾燙的面頰：「羞得臉都紅了……」

  隨後，蕭瀾執起軒轅鳳月的手，褪去了剛才臉上的戲謔：「我是真的喜歡你。不然我也不會幫你解毒。我蕭瀾不算什麼善人，沒心情幫無關的人解毒。我蕭瀾也不是花心之輩，喜歡占女孩子便宜。但是我和你了，就說明我喜歡你……」

  他這話聽在軒轅鳳月耳中又驚有喜，卻隨後又撅撅嘴：「這麼說，還是我占你便宜不成。你那麼強硬，弄得我好疼……」

  「對不起，月兒。」蕭瀾在她唇上輕輕落下一吻，手直接繞到她的身後摸了摸她的腰，「現在是不是還疼？」

  「好多了……」

  「真彆扭。」

  「我才不彆扭，我這個叫矜持。」

  「恩。」蕭瀾眼中滿滿都是溫柔，軒轅鳳月覺得自己好似在做夢，昨天晚上強硬的蕭瀾和今日溫柔的他判若兩人，好似在做夢。

  她揚起手，突然扇上了蕭瀾的面頰，男人沒防備，又被打了個正著。

  眼中帶著詫異，蕭瀾眼眸一沉：「月兒，為何又打我。」

  「看看是不是在做夢。昨晚你太兇，現在你又太溫柔，讓我分不清現實。」

  蕭瀾徹底說不出話，半晌才道：

  「此時非彼時，那時你對我又打又罵，又不肯解毒。我怕拖得久了會傷害你的身體，只能用這種方法。但是，現在我們互相明白心意，當然會不一樣。」這就是蕭瀾的解釋。

  「那……」

  正在這時，翠玲又來敲門，軒轅鳳月往外一看，已經到傍晚了。

  蕭瀾摸了摸她的臉：「月兒，我先走了。你先好好休息。」

  軒轅鳳月還想說什麼，突然想到他還沒答應做自己的駙馬。然後卻見男人身姿矯健地踏上窗欞，白衣翩躚地躍出窗戶……

  轉眼秋去冬來，眼見就到了年底，顏如卿按實歲，已經快十五了。

  按軒轅國的規矩，女子出嫁是要辦及笄禮的，顏如卿是堂堂相府千金，更不例外。

  顏家是名門望族，顏如卿的及笄禮更要辦得盛大一點。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卑微呆板的二小姐了，而是顏修很喜愛的女兒，更是三皇子未來的皇子妃。

  距離顏如卿及笄禮的前一天，一大早，管家就急匆匆地跑進了府，見到了顏修，上氣不接下氣道：「老爺……老爺……」

  顏修正在看書，瞥了眼管家，不悅地放下書籍，沉聲道：「什麼時候，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是……是……，只是，這場面太壯觀了！」

  管家叉著腰，睜大眼：「府外一堆送禮的，那場面，您親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顏修沒想到一向見識廣的管家都被這陣勢驚住了，心想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整理下衣服，匆匆出了府。

  府外，有十幾個小廝站立著，身邊都是紅色的大箱子，上面還掛著紅花。

  一個人見顏修來了，立馬道：「我是宸王殿下府上派來的，特意給顏小姐送及笄禮的。」

  另外幾個人也跟著說。

  「我是雪王的屬下。」

  「我是成殿下派來的。」

  「我是代表方府書茹小姐來的。」

  「我是陳府的……」

  「我是奉鳳月公主之命前來……」

  「我是太常侍卿的侍從……」

  這時候，顏修聽得越來越驚異，他抬起頭，這是才注意到後面還有長長的一隊，直接排到了另一條大路的路口。

  顏修驚得合不攏嘴，而管家有眼色，直接道：「你們把東西抬進來吧。」

  整整用了一個時辰，所有人才進完。偌大的顏府一下子就擁擠起來。

  管家給這些人安排了賞錢和酒水，臨近中午他們才走。

  東西就擺在院裡，顏如卿聞訊也趕來了。

  她到的時候，顏榮昭已經來了，臉上露出又嫉妒又羨慕的表情，酸酸地看了顏如卿一眼。

  「如卿妹妹你好大的面子。你看看……」說這話，顏榮昭指了指這滿地的禮物。「你真是好有面子，不僅得到了宸王的喜愛，就連雪王、成殿下、鳳月公主都來給你送禮物。你害死了舒藝，但是陳家居然還給你送禮，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她心中難掩嫉妒，這快堆成山的禮物，比她當時及笄的時候，不知道多了幾十倍。

  顏如卿卻微微一笑，離顏榮昭一些距離：「姐姐這是什麼話。送禮給如卿，如卿除了欣喜更是感恩。要說害死舒藝的，好像可不是我。」

  「怎麼不是你，害死舒藝的是你，害死陳姨娘的還是你！」

  顏如卿輕謔地態度果然刺激到了顏榮昭，果然，顏榮昭的臉色頓時猙獰了起來，她還要再說什麼，忽然就聽後面傳來威嚴的男聲。

  「一派胡言！」

  然後就見顏修邁著大步走了過來。

  揚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上顏榮昭的臉。

  「你這個逆女！」指著顏榮昭的鼻子，「胡說八道什麼，陳氏竟然要害宸王殿下，死有餘辜。顏舒藝雖然是你妹妹，但是殺人證據確鑿，如卿並沒有害她！你剛回來，不了解情況，別亂嚼舌根，要是敢亂傳出去，看我不家法伺候！」

  顏修說的威嚴畢露，顏榮昭含著恨垂下頭，只能道：「女兒知道了。」

  隨後，顏修來到了顏如卿的身邊，眼神竟帶出了讚賞。

  「如卿，不要辜負了眾位的好意，看看禮物都是什麼，然後明晚的宴會上一一道謝。」

  顏如卿點點頭，然後讓管家把禮物抬進了卿幽閣。

  一時間，整個顏府都沸騰了。

  大夫人紅了眼，顏榮昭氣得直跺腳，孫氏很震驚，顏秀媛更是羨慕。雖然她年紀不大，但是已經懂得了情情愛愛，上次對上官雪一見傾心。

  現在見上官雪給顏如卿送禮，更是艷羨，還有嫉妒。

  打開了箱子，裡面滿是珠寶首飾、綾羅綢緞。

  軒轅辰那箱竟然還有本書，顏如卿拿起來一看，臉騰地就紅了。

  這個男人，愛占自己便宜真的愛占到家了！

  顏如卿紅著臉把書翻完了，忽然撅撅嘴，笑了。

  顏如卿拿出一張宣紙，攤在桌子上，拿出文房四寶，研墨後拿起毛筆，在紙上塗塗畫畫。

  不一會兒，兩個人就躍然紙張，整個畫面活色生香，尤其那男人是正著臉，畫的極為俊美，

  顏如卿還在下面那男人的臉上點上了兩抹紅暈。

  她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滿意一笑，又抬筆在上面寫上兩個名字。

  辰辰和卿卿。

  然後辰辰指向了下面的軒轅辰，卿卿自然指上了上面的人。

  這畫，儼然重現了那日的情景。

  顏如卿嘖嘖道：「真是不錯。」

  隨後還附上了一句話：誰強抱誰還不一定！用強，一樣讓你銷魂！不說愛，一樣讓你欲罷不能！

  寫完了，顏如卿都快笑出聲了，自己，真是霸氣呀！

  雖然，她把圖放到了信封里，然後在牢牢的粘牢，叫過了黃梅。

  「幫我把這個給軒轅辰送過去。」

  「小姐，為什麼你不自己去，順便能見見他。」

  「別廢話，快去。」

  黃梅扁扁嘴，說不過顏如卿，接過了那信封就出了門。

  桌上擺著一壺好酒，上面擺著兩個兩個晶瑩剔透的瑪瑙酒杯，一看就知價格不菲。旁邊擺放著幾個小菜還有精緻的點心。

  顏如卿不施粉黛，一頭黑髮也是松垮垮地用軒轅辰的軟玉髮簪綰在身後，幾縷青絲垂下。她潔白比蔥白還修長的手指執起瑪瑙酒杯，抬起到嘴邊，慢慢品著。

  一陣風吹過，紗簾隨之晃動，從她這裡，可以看到浮雲飄過，掩住了月亮嬌柔的身影，籠上了神秘的輕紗。

  身後傳來一陣清朗悅耳的聲音：「有酒有菜，待遇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