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計謀不成栽贓嫁禍

  黃梅見她絲毫沒有猶豫，便憂心問：「小姐，你這是……」

  顏如卿輕輕撫了撫胸口，然後強打精神道：「你把這花給慕芯送過去吧。」

  「哎，小姐，這藥應該不會有問題吧。難道，你是怕別人做手腳？小姐，身子要緊呀！」

  「你可見剛才那大夫說話做事鬼鬼祟祟的，看起來，並不尋常，這樣，我們就不得不防。咱們還是小心點，免得被奸人鑽了空子。如果藥草里就放了毒，你再怎麼盯著那藥鍋都無濟於事，而且……」顏如卿蹙蹙眉，「我雖然沒聞到那藥里有什麼奇怪的味道，但是按常理，這不應該……」隨後，她對黃梅道，「我還是隨你一起去吧，順便拿幾服藥。」

  黃梅和顏如卿到了慕芯的醫館，瞧了病，慕芯給顏如卿抓了藥，包好遞給黃梅。

  隨後，她聞了那盆花中沾上湯藥的那支，鑑別了那藥渣後，竟然大惑不解。道：「這裡面什麼都沒有呀！」

  隨後，她又聞了聞，微微皺下眉頭，奇怪道：「這是那大夫給你開的？可是，他為何要給你開這藥呢？」

  而沒過三日，孫氏也病了。

  大夫來看了，竟然說是中毒。

  得知府里有人中毒，家丁們一個個都提心弔膽，有幾個膽小的，甚至謠傳府里鬧鬼。

  顏修此時最可心的就是孫氏，得知消息就早早陪在孫氏的身側，看她中毒了定然知道是宅子裡面的人做的。

  於是，悄悄遣了張坤來顏府。

  張坤隨即檢查了孫氏用的藥，發現她竟用錯了藥，這才使孫氏的病癒演愈烈。

  顏修大為惱火，立馬叫來了給孫氏瞧病的大夫。

  那大夫戰戰兢兢地拿過了給孫氏開的方子，仔細核對了下。

  隨後，磕磕巴巴說：」夫人染得是風寒，這方子沒錯，小人行醫多年，不會出這種錯誤的！」隨後，他對顏修道，「能不能讓小人看看那藥。」

  不一會兒，藥就拿了過來，大夫打開藥包，捏起一點放到鼻尖聞了聞，隨即卻搖了搖頭，道：「這藥是治療風熱的，不是我藥方上的藥，且字跡也與老夫相差甚遠，並非出自老夫手筆，請老爺明見。」

  這時候，一直站在一邊不說話的顏榮昭突然眼睛一轉，似乎想起了什麼，道：「對了，爹爹，前幾天如卿妹妹不是染了風熱，看看那方子和藥不就是了。就能知道這大夫說的真假了。」

  果然，她撇過頭就看到顏如卿大惑不解的神情。

  「好的。黃梅，你去把方子和藥拿來。」

  半刻後，黃梅拿著藥方連同藥一起來了。

  顏榮昭拿過來對照了下，道：「的確是風熱的藥。」隨後，她讓府里一個懂藥的婆子對比了下那藥，那婆子卻驚道：「顏二小姐的藥和藥方不符合，她這藥明明是治風寒的。」

  「怎麼回事？」這次換顏修不明白了。

  那婆子躬了躬身，道：「回老爺。是這樣，如卿小姐得了風寒，但是所用的藥卻是治療風熱的藥。五夫人染了風寒，服的藥卻是治療風熱的。應該是拿錯了。」

  顏修掃了下那大夫，道：「如卿小姐的病也是你治的？」

  「不是小人。」

  顏修點點頭，雖然不解，但還是道：「可能就是拿錯了而已。」

  可是隨後，卻聽顏榮昭道：「爹爹，這個不對呀。你看，孫姨娘服了錯誤的藥中了毒，但是妹妹卻沒事呀！難不成……」

  果然，這話引起眾人的唏噓。

  顏如卿一言不發地打量著顏榮昭，她說的沒錯，孫氏中毒，而顏如卿沒有中毒，這就只能說明一件事，這事兒她事先知道，從而避免了和孫氏一樣的情況！

  而顏如卿聽了卻冷冷看向了顏榮昭：「姐姐的意思我聽得懂，你是說我陷害孫姨娘不成。」

  顏修這次也轉過頭細細打量了下顏如卿，前幾天這個女兒是說染了病，但是現在好了。

  但是，如果按那藥的話，她不僅不會好，反而會病的更厲害，那只能說明一件事，莫非真的是……

  想到這兒，顏修就微微將眉頭鎖在一起，然後額頭似乎有青筋暴起。

  顏榮昭看了顏修，心裡得意，顯然，她的話顏修是信了。

  「當然不是，只是妹妹好的莫名其妙，我當然要問問。」顏修有些陰沉地看了眼顏如卿，雖然她不相信顏如卿會害孫氏，但是此時他心情也不太好。

  「如卿，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按理說你應該服了那治療風寒的藥，但是為何沒事。」

  顏如卿想了想，顏榮昭自然是有十足把握的，沒想到顏如卿下一刻竟說：「這件事如卿不知情，如卿覺得是有人陷害我。」

  她這一說，顏榮昭竟然哈哈笑了起來，邊笑眼睛邊泛著毒蛇般的光芒：「妹妹，你這話說的好呀！為何不說你陷害孫姨娘，反而說是我們陷害你呢！」

  孫氏呆在一旁嚇得發抖，她自己都不會想到有人要害她。

  聽到中毒的時候，孫氏始終沒能想出是誰要害自己，難不成這顏府有恨自己入股的人？

  突然，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竟然暈了過去。

  那剛站立的大夫要過去看，卻被孫坤止住了。

  孫坤蹲下身，探上了孫氏的脈搏，隨後卻一驚：「她不是單純地服錯了藥而中毒，而是中了別的毒！這與她之前服用的藥無關，是服藥後，毒性侵蝕五臟，才出現了中毒反應。」

  隨後他頓了頓，又道：「如果只是單純的服錯藥，也自然會出現中毒的跡象。但是孫夫人顯然不是。」他站起身，環視了在場的每個人，一字一句道，「也就是說，有人在孫氏的藥里下了其他的毒。而這藥自身的毒性，根本不足以讓人中毒。」

  他這話一說完，顏榮昭寒著臉：「要是按孫大人這麼說，那就是我妹妹不僅換了藥，還在孫姨娘的藥里放了毒。」

  她剛一說完，剛才沉靜不語的顏如卿竟然笑了：「姐姐，你是覺得妹妹腦子有問題嗎？如果要害孫姨娘的話，那我在她的藥中投毒不就得了。況且，這大夫是你請來的，為何不是你投的毒呢！」

  「這才是你高明的地方，故意聲東擊西，混淆我們的思路！」顏榮昭不想顏如卿說下去，草草打斷。

  可是沒想到，顏如卿聽完依舊不慌不忙：「沒關係，我帶一個人上來，也能會對這案子有幫助。」

  說話間，顏如卿往門口拍拍手，上官雪竟然走了進來。

  剛才在出事前，上官雪就來看望顏如卿。顏如卿知道可能會有事，便和上官雪商量好制定了計劃。

  他手裡果然拎著一個人，那人如小雞般被上官雪拎著脖領子，進了門直接被扔在了地上。

  顏榮昭驚異於上官雪的美貌，顏秀媛同樣是羞紅了臉，在她印象里，她還沒見過這麼溫潤如玉的男子呢。

  那人摔在了地上，抬起頭，驚恐地看著屋裡的人。

  這人，顏如卿認得，黃梅也認得，就是稱自己是城北「鶴春堂」的那個大夫，也就是給顏如卿看病的那個人。

  上官雪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人，語氣談不上發怒卻也談不上和藹：「既然來了，那就和我們大家說說到底怎麼一回事吧。」

  那人點點頭，上氣不接下氣道：「這，當時是一個小姐請我來給這個小姐看病的。這藥，也是她讓我換的。」

  「哦？」顏如卿一挑眉，「那你說說看，你口中那個大小姐和二小姐是誰呢？」

  那人點點頭，環視了一下四周，突然指著顏榮昭道：「這，這是那個小姐！」他頓了頓，「沒錯，就是她。一個小姐就是她，這個小姐指的就是您，但是我只管看病，這藥里我可真的沒放什麼呀！」

  顏榮昭氣的牙齒發抖，怒指那人道：「你胡說，當時讓你抓藥的分明不是我！怎麼可能是我！」

  「大小姐，您不能讓我說瞎話呀，當時就是您來的呀！」那人低著頭，匍匐在地，卻依舊咬死。

  顏榮昭這次渾身都哆嗦，走上前道：「那天你見到的肯定不是我！」她辯解地越厲害，就說明越心虛，其實上官雪只是要詐一下顏榮昭。她自詡身份尊貴，這種事又怎麼會做呢？

  「可是……小姐，我是您請來的，我一個大夫可不會無故傷害夫人的。給我幾個膽我也不敢呀！小姐你讓我換藥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不要在這裡信口雌黃，你一定是顏如卿找來陷害我的！」顏榮昭氣惱地指著那個人說道。

  那個大夫見狀不再說話，這時候顏如卿卻道：「我們先檢查那個藥吧，看看是不是像張大人說的藥中有毒。」

  顏如卿說罷，就朝身邊的黃梅使了個眼色。

  「小姐，那日大夫抓的藥，如今還剩下一些，不如也給檢查一下吧！要是出了什麼岔子，黃梅真的擔當不起啊！」

  黃梅這話無疑是想給顏如卿證明清白。

  「這藥就在桌上，那黃梅，你拿出過給張大人檢查下吧。」顏如卿把目光轉向了顏如卿，黃梅聽了福福身，立馬照辦了。

  過了不多時，藥物的結果出來了，都是普普通通的藥，主要是以治療風寒和頭暈的藥物為主，並沒有什麼毒藥。

  讓所有人意外的是，孫氏和顏如卿的藥中竟然都沒有毒……

  這倒是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顏榮昭這時候竟然也鬆了口氣。

  她的底氣此時也足起來：「如卿，我這人行的端做得正，這大夫我真沒見過，絕對沒有騙你。而且，現在藥也查了，裡面並沒有任何毒藥，何來害你一說。你最近是太敏感太多疑了，我勸你還是好好休息吧，不要出了什麼事就往我身上栽贓！還有，你定是用什麼方法讓孫姨娘中的毒，休得抵賴！」

  見顏如卿不知在想什麼，顏榮昭頓了頓又說：「我的好妹妹，你不如就直接承認了吧！免得我們查到你，你再丟了面子。」

  「呵，姐姐，看你這話說的。這大夫說明明是你讓他抓得藥，要是有問題，也是你。」

  顏榮昭皺眉：「要是我要殺你，何不直接在你藥里下毒？妹妹，你怎麼看？」

  這時候，上官雪忽然道：「大家先休息下吧。」

  眾人才注意到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剛才他們幾個人只聽那給孫氏診病的大夫說藥物相剋會引發中毒，但是中什麼毒大家還真是一無所知。

  這時候，大家都有些累了，在空閒的功夫，有出去小解的，也有去喝水的。顏如卿掃了眼四周，看到顏榮昭還在，只是這屋子少了個人。

  她轉頭看了看上官雪，發現他也不見了。

  不一會兒，大家又回來了。

  上官雪回來後，突然問張坤：「這裡面相剋的藥物會引發什麼毒症。」

  張坤被問愣了，趕忙問身邊的人：「是什麼毒？」

  那人想了想，要翻看了下藥草，搖搖頭：「只是頭暈腦熱的。」

  藥草無毒，那就說明和顏榮昭和顏如卿無關了，但是孫氏確實中了毒，但是毒來自哪裡，卻是個謎。

  顏修陪著笑臉對上官雪道：「雪王殿下，沒什麼事了，只是一場誤會。」

  其實他心裡真的希望是一場誤會，如果真的被查出是顏榮昭陷害顏如卿，又難免一場風波。

  張坤看了看顏榮昭，也有點生氣，如果不是看在上官雪的面子上，他真的想好好數落數落。

  於是口氣不好道：「希望顏小姐以後找到證據再來找本官！」說完，拂袖要走。剛出門，就看到嵐夜進來了，後面還拽著一個丫鬟。

  上官雪負手而立道：「張大人，去哪裡，事情還未解決吧。」

  「事情查清楚了，那藥物沒有毒，可以證明顏大小姐的清白了。」張坤畢恭畢敬道。

  「可是，到底是什麼讓孫氏中毒的呢？」

  「這……」張坤思索片刻，問道孫氏的丫鬟，「孫夫人最近除了藥，可是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丫鬟想了片刻，搖搖頭：「都是和大家正常吃飯，夫人的飯奴婢回先試嘗，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沒想到上官雪卻神秘一笑：「你下定論可太早了。」

  隨後，他卻對大家道：「再等等，有一個很重要的人要來。」

  話音剛落，就見嵐夜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那人低著頭哆哆嗦嗦走了進來，不是佟環還能是誰。

  隨後，嵐夜來到了大廳中，從背後拿出一物，竟然是個砂鍋。她將砂鍋交給了張坤：「毒物可能沒有下在藥里，而是直接下在了鍋里。」

  顏榮昭聽完這話，立馬面臉蒼白。

  其實，她心知顏如卿精明，不可能被一般的伎倆騙過，才故意讓那大夫裝的鬼鬼祟祟，她自然不會服用那大夫開的藥。隨後，她又調換了顏如卿和孫氏的藥，目的就是讓大家懷疑顏如卿，然後讓大家以為是她在孫氏藥中下毒，才想的這麼一個主意。

  但是直接在藥中下藥，一般人可能會尋根溯源，她就用毒首烏汁浸泡了砂鍋。反正最近也是黃梅在用，就算查也查不到她顏榮昭的身上。

  但是，沒想到，千算萬算，竟還……

  這次時間比較長，結果出來後竟然非常讓人出乎意料。

  整個砂鍋都帶著何首烏毒，可以猜測之前被沁在了毒首烏之中很久。

  毒首烏汁液能引起人呼吸困難，心衰。單吃一、兩次沒什麼反應，但是毒性會積累，久而久之就會胸悶氣短，如感風寒，而且查不出來。

  顏榮昭就是用這種方法害顏如卿的。

  上官雪聽後目光一凜，長袖一甩，一直顏榮昭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我……」顏榮昭咬著牙，忽然看向了佟環，「這是全部是她做的，我並不知情！」

  「不要狡辯！」這時候說話的是張坤。

  顏榮昭聽了募地抖了下身軀，卻還是振振有詞道：「那你說，我為何要害你！你是我的妹妹，可是我的親人，我根本沒有害你的意思。而且，我堂堂一個小姐，怎麼可能會去做砂鍋浸毒這種事呢？所以，罪魁禍首是佟環！」

  「但你也絕對沒有對我好的意思。」顏如卿冷冷一笑，看向了周圍的人，「我小時候，你就罵我是沒娘的野種；我長大了，你也總搶我的東西；在去年的皇后壽宴上，你還搶了我的桃花香；是不是，我的好姐姐？」

  「這……」顏榮昭卻顏如卿說的理屈詞窮，卻還是道，「那都是原來的事情了。這次我在翠林庵中，領悟了佛法，我怕肯定不會再像以前那麼驕縱了。而且，比起我，佟環的嫌疑更大！」

  說完話，顏榮昭就指向她，惡狠狠道，「你為何要害如卿！」

  「我，我沒有呀！」佟環沒想到顏榮昭竟然反咬一口，當下就急忙否認，可是顏榮昭眯著眼，繼續道，「我知道你很忠誠，但是你效忠的那個人卻不是我，而是陳氏和顏舒藝！她們死了，你就處心積慮地想為她們報仇，所以這次趁此機會你就想殺害顏如卿是不是，要不然，你怎麼會被雪王殿下抓回來呢！你剛才去幹什麼了，你敢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