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顏如卿大破攝魂曲!
2023-12-15 11:02:44 作者: 江月梓
攝魂,顧名思義,懾人魂魄。
這是一曲極其陰毒的曲子,可以迷惑人的心智,讓其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鸞姬就用這種下作的方法成為了殤弦的妻子,之後殤弦後悔,卻為時已晚……
這時候,軒轅辰的瞳孔已經渙散,一曲終了,只聽上官婧幽幽的聲音在大殿響起:「辰殿下,你是否願意娶婧兒為妃呢?」
顏如卿的嘴繃成了一條直線,軒轅辰已經被上官婧控制了心智!
軒轅辰呆愣地看向上官婧,眼神早已沒有往昔的靈動。
他張開口,馬上就要說「願意」兩字!
「我有話說!」正在這時,一道清澈優雅的嗓音憑空響起,顏如卿美眸靈動,緩步踱上了大殿上的地毯。
上官婧見自己竟然被人打斷了話,氣得臉色發白,她手指一壓,停住了琴聲,然後回頭一看,竟見一個姑娘走了上去,那姑娘姿容絕美,和自己年齡相仿。儀態自然,落落大方。
顏如卿長身玉立在殿上,然後沖武孝帝一行禮,淡淡道:「只讓月透國公主彈奏有失禮數,不如我軒轅國人在獨奏一曲,表達兩國百年修好的誠意。」
顏如卿此時突然打斷雖是冒犯,但是此話並無不妥,武孝帝琢磨了下,道:「這樣也好。」
「陛下如不嫌棄,臣女想為婧公主彈奏一曲。」
顏如卿說完這話,台下皆嗤笑不已,顏如卿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代表軒轅國呢。
但是武孝帝卻道:「甚好。」
隨後,宮人另布置了一張琴,顏如卿則優雅地坐在琴前。
她用餘光看了眼軒轅辰,卻見他目光呆愣地站在原地。
一望無際的森林被白茫茫的大霧所籠罩。
軒轅辰茫然地走在坑窪不平的草地上,毒蛇毒蟲遍布,他深一腳淺一腳,喊道:「卿兒,你在哪?」
突然,一雙手柔若無骨地搭上了軒轅辰的肩膀,在軒轅辰耳邊嗔道:「我在這。」
軒轅辰欣喜道:「卿兒,是你嗎?」
可是等他轉過頭,看到的哪裡是顏如卿,分明是上官婧。
他冷著眉,道:「公主自重!」
可是話音未落,上官婧就纏了上來……
上官婧陰沉地看著顏如卿,心中生恨。沒想到竟然打擾她的好事。
但是,她看了眼軒轅辰,得意一笑,就算被打斷也所謂,軒轅辰現在已經被自己控制了。
她,勢在必得。
上官雪臉上周身散發著徹骨的寒涼,溫暖的光輝消失殆盡,他看了看上官婧,之後把目光凝視到了顏如卿身上。
白衣翩遷,袖如白雲,她一揮袖,指尖碰到琴弦,琴音乍起。
只是,當接下來的音調傳出來的時候,在場的人眼睛皆是一亮,如此純熟的技藝,不知比上官婧高明了多少!
就連上官婧都愣住了。
沒想到,她竟然彈的這麼好!
眾人沉浸的顏如卿琴音營造的氛圍中,難以自拔。
顏如卿談的雄渾有力、涌洶澎湃,不似上官婧所彈奏的清脆柔媚,乾淨利落,使人置身於戰場之上,凌厲的風從人們的臉上划過,刀光劍影、黃沙漫天、金戈鐵馬,使人熱血沸騰。上官婧彈的是靡靡之音,但是顏如卿那雙素手下彈出的竟然是氣勢恢宏的琴曲。
一時間,人們忘記了呼吸,沉浸在顏如卿的琴曲之中。
有的人甚至閉上了眼,表情如痴如醉,面上的表情隨著琴曲的變化而改變。
上官婧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顏如卿彈的是什麼,她當然最清楚不過。
她彈得竟是《攝魂》的克星《破魂》!
上官婧面色發白,這次到不是氣的,而是驚的。
她雙唇抖動的,無助地看向了上官雪。
上官雪只冷冷瞥了她一眼。他目光冷的讓上官婧渾身哆嗦了下,她的哥哥,這次真的是生氣了。
軒轅辰掙扎著,忽然,大霧消散了,上官婧也消失了。耳邊,響徹著雄渾的樂章。
自己是一個溫暖卻嬌小的懷抱抱住。
女子淡淡的桃花香沁人心脾,軒轅辰情動:「卿兒,是你嗎?」
「是我。」
「卿兒……」
「辰,是我。」
「卿兒。」
「我在。」
「卿兒,我愛你……」
一聲聲的低喚及時地緩解了他內心的焦躁與不安,顏如卿一雙溫暖的小手緊緊握住他有些冰冷的手,笑容越發的傾國傾城:「辰……」
曲終,人醒來,竟然是一醉夢柯。
軒轅辰胸口上下起伏著,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殿上。
入眼的就是那莊嚴不似凡人的女子。
她靜坐在琴邊,衣袖翻飛,十指飛舞,叮咚妙音從琴間流瀉而出,穿著和夢中無二的粉色羅裙,美如神女。
那琴聲,他聽過,就在剛剛。
眾人從精湛的琴音中甦醒過來,無不驚嘆顏如卿的高超琴藝,不知是誰帶頭鼓起了掌。眾人也跟著鼓掌,掌聲此起彼伏,聲勢浩大。
掌聲,比給上官婧的更強烈。
誰高誰低,已分。
顏舒藝也是驚的合不攏嘴,顏如卿什麼時候竟然這麼有才華了。
而顏秀媛卻是滿臉的艷羨。
而要數最哀傷的,最氣憤的,就是上官婧了。她此時除了面色發白,心口也是絞疼,被人破了攝魂術,怎能不受內傷。
顏如卿抬眸,看軒轅辰眼神恢復了往昔的神采,不由鬆了口氣,這時才發覺,額頭、手心,後背都出了汗。
為破上官婧的《攝魂》著實讓自己費了不少心思與功夫。
這時候,她抬眸看向了上官雪,他眉心舒展,說不出的儒雅飄逸。只見他白衣搖曳地來到殿前,對武孝帝和顏如卿道:「姑娘琴藝超絕,舍妹甘拜下風。」
顏如卿微微一笑,站起身,繞過古琴來到了中央:「雪皇子謙虛,琴曲只為祝願,又何來高下之說。」
上官雪盈盈笑道,漆黑如墨的眸子映著陽光,裡面有什麼在微微跳動,掩飾不住的一抹。他抬起雲袖,一指那琴道:「不知道姑娘剛才談的是什麼曲子?」
這話把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剛才好聽是好聽,但是是什麼,眾人還真未細想。
顏如卿看了看上官雪,見他面色平靜,但這個男人心思過於陰沉,自己都看不出來。
他這麼問,就代表他應該知道了。
「是一首上古的琴曲《山河》。」半晌,顏如卿道。
料想,他也不敢說明真相。
上官雪聽了,拍了拍手,笑道:「就是這首曲子,怪不得這麼熟悉。」隨後,他馬上對武孝帝道,「關於舍妹的聯姻之事,她還尚幼,需要好好斟酌下,望陛下諒解。」
武孝帝不知為何上官雪竟然鬆了口,而上官婧一臉發白的沒再提提議,道:「婧公主臉色發白,怎麼回事?」
上官婧剛要開口,上官雪就開口道:「初來軒轅,感染風寒,不礙事。」
武孝帝點點頭:「那就早些休息吧。」
之後,就是宮宴,也不知道上官婧吃了什麼藥,臉色紅潤,又恢復了神采。
上官雪是這次宴席的主角,是人群的焦點。
他剛一落座,就有無數女子圍上來,紛紛敬酒。
上官雪卻一一推託,誰的酒也沒喝。
之後,軒轅玫來為上官雪敬酒,示好之意明顯。
但是上官雪不知道說了什麼,軒轅玫竟然哭著跑了。
宴會快結束時,還為每人分發了一碗黃色的水果。
這果子在燭光下晶瑩剔透,鮮艷欲滴,讓人看了食指大動。
即不是櫻桃,也不是沙果,更不是棗,顏如卿在現代都沒有見過這種果子。
顏如卿端著碗來到了花園中的涼亭,坐在了椅子上,然後把碗放到了石桌上,隨後拿起一個果子。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的,味道竟然有些像荔枝。
顏如卿愛吃,一連吃了好幾個,這時候,突然有人在後面幽幽道:「這冰梅果可不是這麼吃的。」
顏如卿放下了吃了一半的果子,轉過頭,見是上官雪。
月光下,他月白的衣服上一身金輝,卻還是壓制不住他自身的光彩。他手指如蔥白,手中還拿著酒壺和一對瑪瑙杯,指甲還透著淡淡的粉紅珠光色。
他臉如白玉,一雙眼睛流光溢彩,朱唇微啟,拿起酒壺,還不等顏如卿起身,就坐到了她身邊,為她斟了一杯酒,舉起精緻的瑪瑙酒杯,輕笑道:「這冰梅果產自我月透寒地,吃多了體寒。只吃幾顆到無所謂,如果照姑娘這種吃法,需要配合白酒暖胃,不然會不舒服。」說著話,上官雪已經斟滿了酒,然後遞到了顏如卿手中,「喝下去,正好暖暖。」
上官雪說的輕柔,一雙眸子似乎有蠱惑人心的魔力,凝視著顏如卿,顏如卿被他看得有些發毛,接過酒杯就側過頭,半晌,卻聽他幽幽道:「真是太像了。」
顏如卿疑惑地轉過頭,將空了的酒杯放到小桌上,悶聲道:「是誰?」
上官雪笑而不答,也為自己斟了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幾滴晶瑩的酒液濺到他潔白的脖頸上,隨著喉嚨上下滾動。顏如卿的臉微紅了下。
「不知道姑娘有沒有聽過沁月公主。」放下酒杯,上官雪微微一笑。
果然,顏如卿的眸底微微一動。
除了慕芯外,這是第二個說自己像沁月的人了。
顏如卿的反應當然逃不過上官雪的眼睛,他的星眸波光瀲灩,周圍瞬間黯然失色。
紅唇一彎,上官雪再次為顏如卿斟滿酒:「不用否認,我知道你聽過。你長得和沁月公主太像了,簡直是一個抹子刻出來的。」
顏如卿無語:她剛剛的確想說不知曉。可是,竟然被這個男人猜到了。
「還有一事。」上官雪突然轉移了話題,拿起了個冰梅果,在手裡把玩了下,「今天舍妹多有得罪,還望姑娘見諒。」
他說的很坦然。
顏如卿知道他明白髮生了什麼。
面對這麼聰明的人,裝傻肯定不是明智的選擇。
「婧公主追逐心上人是沒錯,但是這種方法卻太下作,臣女覺得還是正正噹噹的比較好。」
顏如卿笑意加深:「為何下作,雪殿下應當知道。」
「姑娘說的是。」上官雪不但不怒,反而舉起了手中的酒盞,「在下還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
顏如卿沒想到上官雪說的這麼自謙,淡淡道:「臣女姓顏,名如卿。」
「果然是好名字。」
微風吹進大殿,顏如卿長發隨風捲起,她伸出手拿起了擋住眼的發,可就是在一剎那,一抹溫暖竟然貼上了她的面頰。
「沾了個槐花葉。」上官雪的手伸到了顏如卿的發頂,指尖在她眼前晃了晃,果然有個小小的綠色小葉。
顏如卿臉都紅了,上官雪怎敢如此大膽。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冷冷的一聲:「顏姑娘,雪王,聊得是否開心?」
這聲音低沉富有磁性,還帶著濃濃的酸味。
軒轅辰的額頭隱隱有著青色,顏如卿要起身,卻被她按住了肩膀,硬是站不起來。而上官雪卻好整以暇地看著軒轅辰,不起身只道:「原來是宸王。」
軒轅辰森然一笑,也拉過一把椅子一撩月白色的長袍坐到了顏如卿的旁邊。
倆個男人面對面坐著,同樣的月白長袍,同樣的黑髮披肩,同樣的俊美無雙,而中間坐的,則是姿容艷麗的顏如卿。
軒轅辰沒看顏如卿,對上官雪道:「看雪王聊得開心,本王也禁不住想聽聽熱鬧。」
他的話,就像寒冬屋檐上垂下來的冰凌,清冽深冷。
顏如卿聽了大囧,這個是什麼理由。
他分明是見自己和上官雪聊天,吃了醋。
上官雪淡淡一笑,直視著軒轅辰道:「隨便聊聊罷了,哪來什麼熱鬧。不過,這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像宸王這樣隨便打斷別人談話,可稱得上很不禮貌。」
顏如卿沒想到上官雪說的這麼直接,一下子愣住了。
可是軒轅辰卻接的快:「早聽聞月透民風開放,但是在我軒轅,孤男寡女不能私相授受,更不能過於緊密,本王還是要提醒下雪王的,不要壞了顏姑娘的名節。」
「不知者無罪,既然如此,那本王就離開了,不過,辰殿下,你是不是也可以離開了。」
上官雪看著軒轅辰,笑意加深,隨後又看了看顏如卿,柔聲道:「如卿姑娘,宸王都這麼說了,本王也不好壞你的名節,那告辭吧。」
顏如卿聽了上官雪的話,脊背瞬間僵住。
什麼叫壞了名節呀,這話也太曖昧了。
而軒轅辰的臉一下字就黑了。
白衣搖曳,上官雪轉身就離開了。
上官雪前腳一走,顏如卿後腳就擰了軒轅辰胳膊一下。
「你說話也太難聽了吧,什麼叫壞了名節?」
軒轅辰眉頭一挑,臉上陰沉得像結了冰:「你沒看出來他對你有意思嗎?不然為何靠你這麼近,你居然還讓他摸你的臉!」
顏如卿聽了瞪大了眼,這個男人也太霸道了,太不講理了吧!
「他只是幫我摘下樹葉,有何不可!」
顏如卿生了氣,胸脯微微發抖:「倒是你還好意思說我,竟然中了上官婧的攝魂術,你是白痴還是缺心眼!」
軒轅辰一張臉氣的發青,五指緊緊攥住衣袍,眼見就要爆發。
顏如卿繼續道:「如果不是我破了《攝魂》,那你就等著娶上官婧吧!」
「好呀!」軒轅辰漆黑的眼底隱隱有火光跳動,「我娶上官婧,你嫁上官雪,不是正和你意嗎!」
只見軒轅辰端起顏如卿的酒杯,倒上酒一飲而盡,隨後在重重放下。
他眼睛是冷的,聲音更冷,好似冰一般狠狠砸在顏如卿心口。
「我見你對誰都沒這麼熱情過,你自己想想,我是費了多少心思你才對我熱絡的。為了追你,我簡直就是厚顏無恥了,連你自己不也是這麼說的嗎!可你對上官雪呢,今天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他又是聊天又是摸臉的,你愣是什麼反應都沒有!」軒轅辰負氣般說出心裡的話,可是心裡卻沒覺得一點痛快,他隨後不甘地嘆了口氣,「我還是走吧。」說完,他就站起身,白衣翩遷地要離去。
顏如卿咬著牙,力度大的牙齒都要崩碎:「你去哪?」
「我還能去哪?」軒轅辰苦笑下,偏過頭,目光里都是愴然。
顏如卿此時只感覺自己的心被軒轅辰的話隔開了一個口子,鮮血就那麼湧出來,汩汩的,怎麼流都流不完。
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心在流血!
他的話,到底有多少傷人!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願意去哪就去哪,我才懶得管!」顏如卿眼睛氣的冒火,她本想拉住軒轅辰的衣袖,讓他別走,可是聽了他的話,愣是緊攥著拳頭直到掌心都被指甲掐出了青印。
軒轅辰臉色發白,聲音低啞艱澀:「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告訴我,怪就怪我要一直下賤地纏著你。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你不喜歡我是吧,不然你也不會那麼抗拒我。那次在尚都,你反抗的那麼厲害,我其實都明白。但是隨後你又原諒了我,現在想想,根本不是你回心轉意,可是只是為了安慰我,可憐我……罷了,你要是喜歡上官雪就去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