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殺雞儆猴

  她眼中的泰然自若被陳氏看在眼裡，陳氏見她那平靜的黑瞳冷汗竟從後背冒出來。這個哪裡是平日那呆傻木訥的顏小姐，此時她冷絕的如同地獄的修羅。她從她的眼中看到的除了平靜，還有一絲殺之後快的嗜血，更有一絲讓人看之喪膽的狠毒！

  大夫人嚇得大氣不敢出，而顏如卿兀自站著，眼睛隨意向她那邊一瞟，然後嘴角勾起了一絲笑。而顏如卿挑釁般的眼神當然被大夫人看到了，她心跳加速，快速地避開顏如卿的目光。

  顏如卿知道大夫人已經被自己的震懾住了，心裡湧出一絲難得的暢快。殺雞儆猴，前世，素柳餵自己喝下毒藥，這世，她被拔掉舌頭，以牙還眼，她說道做到！

  隨後，幾個壯丁應令上前，把哭喊著的素柳拉拉扯扯地強拽了下去。

  後院，傳來了素柳悽慘的叫聲，隔著兩個院子，盡然還能傳到眾人的耳中。那聲音如鬼哭狼嚎，聞之膽寒，有的婢女竟然堵住了自己的耳朵。那聲音太快悽厲太快嚇人，很多人都臉色發白，眼孔收縮，更有的竟是胸口隨著呼吸上下起伏，進氣少呼氣多。

  大夫人抖動著自己的身體，她知道此事若不是顏修不想把事情鬧大，那自己的下場就如這素柳一樣。自己真是糊塗，竟然信了素柳這賤婢的鬼話，真以為顏如卿懷了身孕，結果竟把自己害了。

  恐怕，顏修今後對自己除了厭惡，還是厭惡了……

  陳氏看到大夫人一臉虛弱，眼中竟帶出了難以掩飾的輕蔑，這個死賤貨，也有今天呀，讓你自作聰明！論計謀論心眼，她怎能比得過自己！

  陽光映照進了屋中，也照射在顏修身邊的顏如卿身上，形成了一半光明一半黑暗。她的臉隱藏在黑暗中，心中享受般聽著素柳的慘叫。

  之後，那鬼嚎般的聲音沒了，眾人大氣也不敢出，因為他們知道，此時的素柳已經沒了舌頭。

  不一會兒，素柳重新被帶上了刑室。她滿身鮮血，臉也被鮮血蹭的看不清面容，樣子極其恐怖。疼痛讓她時而昏厥時而清醒，狼狽不堪的樣子更是昭示了剛才非人的折磨。

  顏修看到素柳這個樣子面露厭惡的眼光，他有些作惡地撇過臉：「把她關進最偏的柴房，再找人治治他！」

  那幾個壯丁被嚇的不清，領了命拽著素柳出了刑室。素柳的小腿劃出了兩道血痕，在陽光的照耀下怵目驚心，看的人心驚膽戰。

  顏修看素柳被帶了下去，才舒了一口氣。他轉而看了看顏如卿，只覺得這個女兒說的話真是說進了自己的心坎，不過她的無情，竟然和自己有些相似。

  顏修對顏如卿竟然生了幾分忌憚，心裡發寒。而這時顏如卿用餘光掃射到顏修的目光，一轉頭，頷首點點頭。

  顏修看見顏如卿看到自己再看她，不自在地笑了下，言不由衷道：「如卿，你是爹爹的女兒，爹自然不允許這府中有任何人折損你，構陷你！」

  不等顏如卿答話，顏修又把目光移到了下方的眾人身上，一揮袖，鄭重其事威嚴道：「如果再出現素柳此種不忠不義的惡奴，敢陷害主子，那就不是拔舌這麼簡單的事情了，被我知道，格殺勿論！」

  眾人看顏修眯起了眼，嚇得各個噤若寒蟬，卻連屁都不敢放，垂首不語。

  顏修看到起了殺雞儆猴的效果，滿意地點點頭。

  隨後，他再一指大夫人，眼中的厭惡顯露無疑：「當時若不是你背後撐腰，這賤婢也不敢如此囂張，鑄下大錯。為夫讓你將功補過，把這賤婢後面的事交由你來辦！千萬別讓她跑了，再丟我顏家的臉面！如果出了差錯，本官決不輕饒！」

  顏修最後幾個字說的極重，還拿出官位做威脅。大夫人當然明白。她誠惶誠恐地福身道：「老爺，妾身定會看好那素柳,請老爺放心！」

  顏如卿冷眼看著大夫人。她心中想什麼他當然知道，這次留她一條活路只是為了息事寧人，怕傳到皇后耳中。否則，現在就憑她一個小小節度使之妹，有什麼讓自己利用的價值？

  而大夫人此時自然領悟了顏修的眼神。如果素柳被拔了舌頭跑到外面，定會遭人非議，鬧大了，顏修會落個殘忍虐奴的罵名，最好的方式當然是讓素柳老老實實呆在府里……

  而自己看不好，結局不會比素柳好多少……

  顏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原本諾諾弱弱的二小姐不同於以往了，簡直是脫胎換骨變了個人。

  下人們看顏如卿的目光不在是蔑視，也壓根不敢輕視。見到她時她們都規規矩矩地屈膝行禮，眼中不敢流露出半分不滿和輕視。

  而顏如卿受理時也是極其自然，除了目光太過冰冷也太過犀利外，原來的木木訥訥消失地一乾二淨。

  大夫人在顏修處置素柳的後幾天，後院的主事權竟被剝奪了大半，轉而交給陳氏打理。她則老老實實地呆在榮華閣思過。而陳氏見掌事權到了自己手裡，真是天大的喜事，她牢牢地握在手裡，不讓大夫人參與分毫。大夫人吃了虧，卻也不敢和顏修告狀，只能老老實實地呆著。

  而顏如卿過上了難得的清閒日子。

  只是這陳氏和顏舒藝覺得顏如卿是自己她們的威脅，更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倒是顏修對顏如卿的態度變好了些，以前他對顏如卿不聞不問，任下人都可以欺負她，但是此次他或許感覺到了顏如卿的變化，覺得她可能對自己未來的仕途有幫助，對她稍微上心了些。

  而之前，顏如卿對顏修冷淡的態度已經習慣了，這個叫做父親的人除了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卻從來沒有照顧她、撫育她。如今，他縱使對她好了些，她也不會再像前世一樣欣喜若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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