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0章 朕的忠良全死了？

  呂良打了個哈欠。

  蒙恬：「……」

  「大秦一統六國之後，這天下有多少降兵，降將，六國遺族？」

  「很多。」

  「錯，是非常多，少數也得有幾萬之眾吧，數萬精壯漢子，年富力強，職業軍隊，放在這就是威脅啊，赤果果的威脅。」

  「但這群人能殺嗎？當然不能，殺了他們始皇帝就是暴君，天下反秦之聲絕對此起彼伏。能放嗎，更不能，六國遺族中想造反的成群結隊，這群人若是放了，被不軌之人利用，瞬間就成了叛亂。」

  「他們既不能殺，又不能放？那怎麼辦？」

  「對啊，那怎麼辦？」

  蒙恬撓撓頭。

  「你傻啊，用唄！」

  呂良大手一揮：「所以始皇帝就讓他們去修陵寢，蓋宮殿去了，你們不是精力充沛嗎？不是年富力強嘛，幾年苦工趕下來，什麼精力，什麼造反之心全都磨沒了。」

  「什麼？原來……陛下竟然由此深意？」

  「不愧是陛下，高瞻遠矚令人欽佩啊！」

  聽到呂良的話，蒙恬和韓生齊齊看向始皇帝。

  他們只看到大修宮殿陵寢浪費了多少人力和糧食，卻從未想到始皇帝真正的意圖竟然是為了削減威脅。

  始皇帝笑而不語。

  「那始皇帝為何要大肆巡遊天下呢？豈非好大喜功？」

  「畢姥爺，這你就只看到第一層，沒看到第二層。」

  呂良喝了口茶，接著說道。

  「誠然，始皇帝多次巡遊天下，的確有向天下萬民昭示皇權，炫耀功績的意思，但這也無可厚非嘛，畢竟一統天下成就皇帝，此等功績千古未有，要是你你也炫耀。」

  「但你們若是覺得始皇帝大動干戈，僅僅只是為了炫耀就太小看這位千古一帝了。」

  「嗯？難道巡遊天下也有深意不成？」

  蒙恬眉頭微皺。

  「當然，一次兩次，還可以理解為炫耀，但始皇帝一生足足巡遊了五次，這路程加起來都快繞地球半圈了，上萬里的路程，你真以為出巡很舒服啊，很累的好不好。」

  聽到呂良的話，蒙恬陷入沉默。

  他曾經親自跟始皇帝巡遊過天下，自然知道其中的辛苦。

  風餐露宿也就不說了，有些路簡直就是折磨，能把人顛簸出痔瘡出來。

  「想要理解始皇帝巡視天下的意圖，只要看他的路線就明白了。」

  呂良侃侃而談。

  「第一次巡視的是隴西北地，隴西是什麼地方，是老秦的祖地，你家孩子出人頭地光宗耀祖了，不得回老家祭祖炫耀一番嘛，這是傳統。」

  「第二次出巡去的是齊國舊地，一方面是為了封禪，彰顯皇權的正統性，另一方面是讓齊國遺民感受一下大秦王師的熱情，畢竟齊國是六國之中唯一不戰而降的，未經刀兵，難免有些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

  「第三次去的則是山東半島趙國舊地，所謂山高皇帝遠，這些地方對大秦的統治普遍不服，你不讓他們感受一些大秦王師的強大，難免會出來搞事情。」

  「至於第四次目的就更明顯了，北上燕國，然後沿著邊境線轉了一圈，這明顯是震懾匈奴，為北征做準備嘛。」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四次巡視，竟然皆有目的，是我等太短視了啊！」

  蒙恬韓生感慨連連，看向始皇帝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欽佩。

  「你們也不用自卑！」

  呂良咂咂嘴：「什麼叫千古一帝，什麼叫天下之主，人家畢竟是能一統天下的主兒，眼光卓見豈會是一般人看得懂的，你們理解不了也是正常。

  蒙恬：「……」

  韓生：「……」

  合著就您不是一般人是吧！

  「呂先生，那第五次呢？您不是說，始皇帝一生會有五次巡視嗎？」

  「啊？我說了嗎？」

  呂良臉皮一黑。

  第五次巡視天下是在前211年，也就是明年。

  現在還沒開始的，讓自己怎麼說。

  「您說了，我聽的清清楚楚。」

  「對，繞地球半圈兒！」

  蒙恬和韓生目光審視。

  呂良：「……」

  「咳咳，胡話，我又說胡話了，你們可千萬別當真。」

  「呂先生，老朽平生就喜歡聽這些胡謅怪談之事，這裡也沒外人，呂先生但說無妨！」

  始皇帝伸手從腰間摸出一物：「不白聽。」

  「我去，金葉子！」

  呂良眼睛一亮。

  原來是有備而來啊！

  「哎呀，畢姥爺，您這就見外了嘛，哈哈哈哈……」

  呂良嘴拒身誠，收起了金葉子。

  「這些故事啊，是我前些日子昏迷之時，夢到了一處玄妙的世界。」

  「這方世界燈火輝煌，晝夜不息，鐵鳥飛天，高樓林立，我於夢中看到了不少故事，也不知真假，既然畢姥爺想聽，那我講講也無妨。」

  「哦？夢中入道，神遊仙境！」

  始皇帝一驚。

  他自然調查過呂良，本來是個平平無奇的地主家傻兒子。

  一場大病之後，便有了通神之力。

  古有莊子一夢世界，難不成這呂良也是在睡夢之中意外遊歷的仙境不成。

  若是這小子真的在仙界看到了大秦的命運，自己是不是可以因勢利導，改變命運。

  始皇帝看向呂良的目光更是灼熱了幾分。

  「根據書中記載，始皇帝第五次巡遊，從咸陽出發，先往東南，再往北上，是打算繞著整個秦國大地完整的轉上一圈，以震懾天下。」

  「果然！」

  聽到呂良的話，始皇帝目光微動。

  這小子所言，跟自己心中所想果然一模一樣。

  「可惜啊，這場巡遊只進行了一半，就草草結束了。」

  「難不成這場巡遊中發生了什麼變故？」

  「可不是，始皇帝行至平原津突然暴斃，至此秦二世繼位，天下大亂。」

  「一派胡言！」

  蒙恬當即瞪眼拍桌。

  「陛下年富力強，怎麼可能會突然暴斃，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造謠生事。」

  呂良：「……」

  「老哥，都說了是故事，你吼辣麼大聲幹什麼？」

  「在說了，我說的是始皇帝暴斃，又不是你家老爺暴斃，你這麼激動幹嘛？」

  始皇帝：「……」

  「阿蒙，坐下！」

  「喏！」

  蒙恬無奈重新跪坐了下來。

  始皇帝抬眼。

  「呂先生，即便如你所言，始皇帝真的會在南巡之時暴斃，但大秦文有李斯馮去疾一眾朝臣輔佐，武有蒙恬蒙毅眾將忠心耿耿，也不至於天下大亂吧！」

  「李斯，馮去疾，蒙恬，蒙毅？」

  呂良搖頭。

  這兩位左右丞相的確都是人才。

  十萬蒙家軍也是忠心耿耿，戰力強大，若是扶蘇繼位，大秦或有動亂，但也絕不會二世而亡。

  「可惜啊！」

  「他們全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