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不解

  王月如見她冥頑不靈不知該如何勸說了，見她已經下了驅逐令了，也沒有說什麼，默默離開。

  傍晚。

  王月如從夢中驚醒，凌亂的頭髮因為汗水貼在面龐上，整個人顯得凌亂不堪。

  剛剛她做了個非常不好的夢，夢到雲清若那個死丫頭竟然真的把劉妃的妹妹給害死了，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

  次日。

  夫妻倆正在用膳，雲嘯天瞧見她心不在焉，臉色也極差，不由自主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王月如強顏歡笑地搖搖頭，「無礙。」

  雲嘯天放下筷子望著她，語氣之間還是有些關心的，「你這副模樣，可不像是沒有事情的樣子。」

  王月如張了張嘴，不知從何說起，也深知要是說了恐怕事情就更複雜了，輕輕搖搖頭，「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

  雲嘯天一聽她只是做個噩夢，略有些無奈，「一個噩夢也能把你嚇成這樣。」

  她訕訕笑，給他夾菜，找個話題給岔過去了。

  他也沒有太在意，吃完飯就去忙雲琛的事情了，並沒有過多的去管王月如的事情。

  她看著丈夫遠去的背影，面露沉思，應該想點辦法阻止雲清若做傻事，不過看她那癲狂的神色，竟一時有些短路。

  過了幾日，她聽聞洛軒府里什麼事情都沒有，不由得放下心來，心情難免有些放鬆，閒來無事找到剛忙碌完的流率，兩個決定一決高下棋盤。

  雅閣。

  王月如找到一處風景不錯的位置，拿出自己珍藏已久的棋盤，擺在桌子上，看向青梅竹馬流率，忍不住說道，

  「你用黑子白子？」

  流率啪的一聲打開扇子，扇了扇，笑道，「都可，隨你。」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就用黑子吧，你小心點，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王月如眨眨眼睛，下黑子，流率緊接著下了一子，用不了多久，兩個人開始博弈。

  兩人僵持不下之際，流率看向她，她被埋沒了，從她的棋盤上看，她的聰明不亞於他，但是，她似乎是在隱藏著什麼。

  「月如。」

  流率想問問她最近這幾年，真的是這麼好麼？為什麼她看起來沒有那麼快樂。

  「嗯？怎麼了？」

  王月如正認真的盯著棋盤，聽到他叫自己隨口敷衍了一句，思考許久，下了一子，正在想他接下來會下在哪裡時，卻發現他一直沒有動，抬起頭就看到他那看不懂的情緒。

  王月如一頭霧水：「怎麼了？」

  流率思肘片刻，抬眸真摯的望著她：「這些年，你過得快樂嗎？」

  她聽到這個問題笑了，「快樂或者不快樂不都是過來了麼，更何況，我認命了。」

  「你之前也不是這樣的，你從來不信命！」流率從她這句話就足以知道她過得不快樂。

  「不認命是因為不知道自己命是怎麼樣，所以就覺得有無限的可能，所以才會拼了命去撞南牆。

  可我如今，已經撞到了南牆，我也知道我以後的命了，所以我信了，我也認了。」

  王月如這一番話，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慰她了。

  忽然來了個丫鬟，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附在她的耳旁說了幾句話。

  流率清晰的看到她的臉色變了，正打算問她發生了什麼，就聽到她先一步開口，「你說什麼？」

  王月如不再淡定，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手裡的帕子被緊緊捏在手裡，恨不得揉碎。

  她後悔啊，怎麼教出來如此惡毒的女兒！

  丫鬟顧慮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流率，在夫人的示意下，還是說出了口，

  「劉側妃摔了一跤！就在剛剛！」

  她剛剛得到消息就立馬回來告訴夫人了，她之前接到命令，一旦洛軒府上有什麼事立刻告訴她，若是劉妃妹妹有什麼事，立刻馬上告訴她！

  現在洛軒也回去了，小姐很有可能會有危險，所以她連忙跑回來跟王月如報信。

  「流率，我有點事，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

  王月如沒有下棋的心思，跟他告別就匆匆回了府。

  能動作這麼快的，恐怕只有雲清若那個死丫頭了。

  她原本還在想，這些天都沒有動靜，還以為是想通了……

  「你跟我仔細著講講，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月如回到了院子中，屏退了其他的下人，留下了那個丫鬟，著急的問道。

  「劉妃的妹妹在府內摔了一跤，當時只有劉側妃跟小姐在講些什麼，後來小姐走了以後就摔了……」

  現在局勢很不妙，最重要的是洛軒很是生氣，原本就不喜雲清若，現在無論是不是她做的，只要牽連上，對她以後都不會有什麼好處。

  「那劉側妃現在如今怎樣？」王月如眉頭緊蹙，只盼望沒啥大事。

  同時，她也不希望沒事，若是沒事以後雲清若又會有個強勁的對手。

  人都是自私的，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她的女兒。

  王月如不由得在地上踱步。

  「情況不妙，宮裡已經派了御醫去。」

  丫鬟又在王月如耳旁說了幾句話，讓她的眸子冷了下來，停下來來回的走步，坐在案台旁，思考片刻，寫下了幾句話在紙張上，讓她送給雲清若。

  丫鬟接過就匆匆地離開了。

  她看著丫鬟離去的背影，內心不由自主的還是有些焦躁。

  過了沒多久，信沒回來，雲清若偷偷地跑了出來，母女會面。

  王月如眉頭輕蹙，直截了當的問道，「是你做的麼？」

  雲清若咯咯咯的笑了，「是我又如何，我就是要殺掉她肚子裡的孩子，那個孩子會成為我以後的障礙，絕對不可以放過！不光那個孩子，她也得死！」

  王月如看著面前要瘋魔的女兒，仿佛是個陌生人，從未認識過一般。

  「雲清若，你何時變成這幅樣子，你從來不是這樣的。」王月如不知該怎麼講了，不知該如何訓斥，只有無盡的無奈。

  「在我嫁入那裡的時候，就註定了不會平靜，這輩子註定都要爭寵，不會再平靜。」

  王月如聽她這話，沒有說什麼，靜靜地看她許久，眼睛裡無盡的失望，轉身離開。

  她甚至有些害怕雲清若瘋魔的樣子，那樣子，著實的可怕。

  回去以後，她躺在床榻之上，靜靜地望著窗幔，回憶著雲清若最近的種種行為，甚至懷疑她是不是被鬼附體，被下降頭了。

  次日。

  丫鬟踩著點進來，王月如前腳剛起，她後腳就進來了。

  「怎麼了？」

  王月如似乎沒睡好，整個人精神頭懨懨的。

  「夫人，孩子沒掉，勉強抱住……」

  丫鬟附在耳旁悄聲說道。

  其實這個她也料到了，其他的就事洛軒勃然大怒，皇上和劉妃也震怒了，下令去查究竟是誰竟然如此大的膽子，竟然敢陷害劉妃的妹妹。

  雲清若最後跟劉側妃接觸的，所以她的嫌疑最大，現在被禁足在府內，什麼時候查清楚什麼時候放她出來。

  王月如覺得若是查清楚了，恐怕她就出不來了。

  雖然有些小聰明，但是恐怕也會漏掉一些馬腳。

  ……

  雲嘯天正打算去看望雲琛，卻被人先一步叫住。

  「相公。」

  叫他的不是別人，正是王月如。

  「怎麼了？」

  雲嘯天微微側過身看著匆匆來遲的王月如，略有些不解，之前的事情已經被他拋之腦後了。

  王月如欲言又止，他略有些不耐，「怎麼了？」

  她想了想，屏退了下人，拉著他悄聲說道，「最近清若不知怎麼了，好似瘋魔，前幾日竟然要陷害劉妃的妹妹就是洛軒新納的側妃，導致孩子差點滑掉……」

  王月如一五一十把事情都告訴了他，原本她會以為雲嘯天會幫她去管管雲清若，誰知，卻是……

  雲嘯天仔細想了想，

  「我覺得不錯，她有心機，有手腕，有能力，在洛軒那裡站得住腳，對府里也可以有一些幫助。」

  雲清若是憑自己能力上去的，又有何妨，更何況，若是成功了，對他們只有好處，不會有壞處。

  「還有別的事情麼？」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瞧見臉色不太好，輕輕搖頭，婦人之仁！

  不過雲清若倒是有些隨了他的心狠手辣，倒是有些喜歡。

  「沒事了。」王月如輕輕搖頭，轉身離開。

  雲嘯天也沒有去在意她的無禮，不過也沒有說什麼，轉身離開。

  途中。

  他覺得作為父親，應該幫助雲清若一下，偷偷下令給自己的手下，補掉那些遺漏，防止查到雲清若的身上。

  王月如回到房間內，臉色黑如煤炭，一拳砸在桌子上。

  貼身婆子讓其他的丫鬟下去，對王月如說道，「夫人又何必生氣呢。」

  王月如怒聲：「怎能不生氣？我怎能生出這等女兒？」

  「夫人，女人有些手腕未必不是一個好事，小姐不主動出擊難道還等著他們上門來欺負麼？」

  婆子苦口婆心的勸導卻惹來了王月如的冷眼，但卻沒有講什麼。

  「夫人您想想，您不也有些手腕，更何況，誰的手是沒有鮮血的？誰的手又是乾淨的呢？」

  王月如沉默許久，沒有在說話。

  婆子很是欣慰，以為她這是聽進去了。

  「你出去吧，我靜靜。」

  她把婆子趕了出去，靜靜地站在窗旁，從窗戶可以看到雲清若曾經住的地方。

  不過，終究都變成曾經了。

  這對父女，簡直就是瘋了，被權利蒙昏了頭，簡直就是不可救藥！

  王月如還是沒有改變自己內心的想法，甚至有些不解，權利真的那麼讓人去捨命追捧麼？

  她從小並沒有經歷太多的勾心鬥角，畢竟她是商賈出身，但自從嫁給了丞相，開始了勾心鬥角，漸漸被同化。

  但是旁觀跟自己被逼親手去做還是不一樣的。

  王月如在外面閒逛，不知不覺間走到一處偏僻的院落，定睛一看，那不是雲清淺院落的側邊麼？

  很快，她聽到裡面傳來了歡聲笑語，令她神情有些恍惚。

  她且側耳一聽，不是旁邊，正是雲清淺跟丫鬟們在聊天。